那股寒意还在渐渐的渗入,王青麟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血液仿佛也凝固住了,他脸上和身上的肌肉也在慢慢失去知觉,变得越来越僵硬起来。
“好冷!”
他动也动不得,想喊却拼了命也喊不出来,嗓子里只能发出吼吼的声音,看着正在殊死恶斗的白云和红枫,再想起这场无妄之灾,王青林心头的怒火止不住地窜了出来。。
“竟敢暗算我,真是该死!可恶!”
暴怒之下,他只觉得丹田处突突几下,蛰伏在丹田已久的那团火焰,仿佛知他怒气般腾地爆腾开来,一股暖流自丹田处缓缓溢出,息瞬之间流向七经八脉,那股暖流所到之处,寒意纷纷退散,随着那股热流自经脉通过毛孔向体外散发,他整个人便若处于火炉之畔,暖洋洋地甚是舒服,贴着身的冰壳也在慢慢的消融,不一会,地上便积起一小滩水渍。
白云和红枫正洋洋翻翻斗的你死我活,丝毫没有注意这边的古怪,初时红枫还不落下风,可数十招后,白云攻势越来越猛烈,每一拳打出,都带着山呼海啸般的风雷声,便如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白云一掌凶猛过一掌,那滚滚而来的罡风扑到他面上,令红枫几乎喘不过气来,剑都拿捏不稳,几次险些脱手而出。
红枫只得变攻为守,那柄长剑舞得跟风车一般密不透风,紧紧护住自己周身要害,不让白云有机可趁,饶是如此,十招过后,红枫已是精疲力尽,败相呈露,眼见剑法已慢了下来,几近招架无力。。
白云见状,哈哈一笑,倏地欺身上前,右手闪电般穿过剑幕,变掌为刀,一下削在红枫手腕处,红枫只觉得手腕剧痛,那柄长剑再也拿不住,呛啷一声,掉在地上,白云紧接着一拳通地击出,通地击中红枫胸口,红枫只觉得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整个人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出一两丈,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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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王青麟身上厚厚的冰壳全部融化掉,他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看见块大石,一屁股坐到上面,恶狠狠地盯着正在内讧的师兄弟两人。
“你俩先打着,打完我再跟你们一个一个地算帐!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只见白云俯身拾起红枫的长剑,狞笑着向红枫走去,红枫见状极为惊恐,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却被白云抢前两步,倏地一剑刺中大腿,他一声惨叫,又跌倒在地上。
“很痛么?师弟?你刚才不是很威风么?现在怎么萎了?”,白云笑嘻嘻地问道。
红枫拖着伤腿不断向后挪着身子,刚挪得两下,白云上前又是一剑,一下深入他的肩头,白云剑甫一拔出,那鲜血便喷溅出来。
这次那红枫倒是忍住了没叫,但脸上的肌肉却因疼痛扭曲地变了形,头上的冷汗也涔涔而下。
白云面带微笑,口中却啧啧赞叹:“看不出师弟你还是条硬汉子呢?何必强忍呢?若是受不了痛你就叫出来!这里没人会耻笑你的?”
白云口中说着,手下却是不停,只见青光一闪,又是一剑刺出,刺中了红枫的另外一条腿。
红枫一声闷哼,白云的剑刺在他身上却不急于拔出,他微笑着用剑在红枫的伤口中绞来绞去,红枫疼痛之下,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他头发散乱,面目狰狞,满眼怨毒地瞪着白云,大声骂道:“白云,你痛快点便杀了我,这般折磨人算什么本事?老子便做鬼也不放过你!”
王青麟瞧得一阵恶心,同门相残,本就逆背人伦,为人不齿,可这白云手段如此残忍暴虐,简直性如枭獍,教他对这两人恶感更甚。
”那坑我的小子本就不是东西,这俩人简直更不能算人了!也难怪他们同门,这什么鬼门派,教出来这么一班畜生,竖着两条腿走路,干得尽是禽兽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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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摇摇头,声音轻柔地便像跟情人说话一般,道:“我怎么舍得一剑杀掉你呢?没想到师弟你这么硬气,倒让师兄看走了眼,我就这么一剑一剑地刺你,看师弟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说这样好玩不?”
红枫嘶声叫道:“白云,老子跟你拼了!”,言罢,他拼尽全身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白云扑去。
白云冷冷一笑,眼中凶光一闪,长袖一挥,长剑带着风声便如流星般脱手而出,扑地一声自红枫前胸没入,那剑去势不绝,将红枫身子带得倒飞一丈,一下钉在地上,剑身仍在微微晃动,嗡嗡之声不绝,红枫身子在地上扭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白云又复起初那副恬淡的样子,他望着红枫的尸体,扼腕叹道:“师弟,为什么要逼我这么做,一直以来,我们哥俩兄友弟恭,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你老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和谐呢?”
他长吁短叹,仿佛为红枫的行为真的痛心不已。
“王某活了十七年,无耻之辈,倒也没少见!但如你这般的,今日还真是第一次遇见,真真教某家叹为观止啊!”,背后一个声音蓦然传了过来,清清楚楚地映入白云的耳朵之中。
白云闻言身子一震,待得听清是王青麟的声音,他嘴角泛起一抹讥笑,并未转过身来,他笑嘻嘻道:“小子,你挺捱冻的啊!有这口气暖暖肚子,也比跟我斗嘴强!”
王青麟轻轻一笑,道:“说的也是!可是有件事我寻思着怎么也得问清楚,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见了阎王,也不好交待,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蛇丹呢?”,白云淡淡的问。
“不好意思,教我吃了!没什么意见吧你?”
“那就恭喜兄台了!贫道最近在炼一种丸药,正好缺一味名贵的药引,我看这药引的事,就靠兄台舍身成全小道了!”
“届时兄台这一百来斤进入我的九转乾坤炉内,经七七四十九天烧锻,将会结成鸽子蛋这么大小一颗丹药!那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想起来就教我兴奋!”
王青麟心中大恨,嘴上呵呵了几声。
“有了兄台这味名贵药引的丹药,我白云可凭空增添一甲子功力,晋身虚元之境!那时,我便是修真界虚元期最年轻的炼气士!”
说到这里,白云的脸上升起一道红晕,眼睛也亮了起来,身子更是因激动而有些微微发颤。
王青麟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的运气还真是不好,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修道之人,不是讲求清净无为,避世无争么?不是相信天道循环的么?何以这种残害同门,拿活人炼丹这般暴虐之事都做得出来?难道你就不怕报应么?”
白云呵呵一笑,道:“你这小兄弟,真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临死前这么罗嗦的人,不过也无所谓了,你死都要死了!我不妨告诉你!”
“道家自武王伐商纣时起,便分支成两派,一种以正道自居,讲究清静寡欲自然修习而后渐入大道,另一派便是我们截教了!我们截教中人不信因果,不畏轮回,只信奉实力,为了大道,可以不择手段,杀一个师弟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帮助自己提高的东西,即使是人,也可以随时成为我们修行途上的药引!”
他看了一眼地下的红枫,淡淡地道:“今日若是我不敌于我这师弟,难道他便能饶了我?或许他对我使的手段,更要狠毒!”
王青麟幽幽一叹,道:“明白了!我本就不该多问,你既然能对自家同门下得了手,我也只有自求多福了!”,便默然不语。
“你明白又如何?你明白的再多,结果还不是一样,徒然给自己多些困扰而已!”
白云笑吟吟地转过身来,定睛一看,整个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