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雪玑掌门,无上仙尊终是忍着,没再说话。可已经说出去的话,却也再不打算改了。
鸿瑶已哭得眼都肿了,可无论她怎么哀求,无上仙尊都没有再松口。两千载的师徒情分,只一息间就这样断了。
鸿瑶觉得自己像在做噩梦,可是眼前无上仙尊冷峻的侧颜,真实地她无法逃避。
“师尊,鸿瑶错了,就这一次,饶了鸿瑶吧。鸿瑶再也不动她分毫,好不好?”
“师尊,师尊……鸿瑶求求你了。”
“鸿瑶,心好疼。师尊,你真的不要鸿瑶了吗?”
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在这仙界法牢内不断响起,似一首哀乐静静奏着,于无声处,为那无上仙尊怀里的女人提早凭吊。
雪玑掌门垂首望着面前,抱着假无雅,一脸痛色的无上仙尊,耳边不断回荡着鸿瑶的哭喊声,心就像是被那哭喊声,一下又一下的揪着。如此反复,一颗心竟也被掐的青紫淤血,涩痛难忍,再不复往日清透。
“无上,几千年了……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雪玑掌门说得甚是苍凉,似是终于发现了一个她始终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无上仙尊第一时间给假无雅点了穴道,想要将血止住,试了半天才相信,这传说中的落神棘不是一般手段可救,当下便准备起身,往那后山里,存放亲儿人身的冰窖行去。
雪玑掌门见无上仙尊竟是要做这等打算,立时挡在他身前,冷声斥道:“无上,你清醒一点!她在那伏魔岭上是怎样的恐怖猛兽,你不是不晓得。怎么还想着去做这等糊涂事。你就不怕其它几派的人说你徇私吗?”
无上仙尊闻言,停步回头,依旧是那副出尘之容,朗如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雪玑掌门,不见半点退缩犹疑,话却是说得简单。
“雪玑,我若不如此做,她就要死了。”
雪玑掌门闻言一怔,柳眉倒蹙,不敢相信似的,又道:“无上,你若替她将那冰窖里的身子换上,她再变作伏魔岭上的地兽,到时你想将仙界置于何地?”
说罢,雪玑掌门已闪身挡在无上仙尊身前,看那样子是死也不会放他过去了。
无上仙尊剑眉方一拧,怀里假无雅似是被他不妨心的小动作牵痛了伤势,遂在昏迷间闷声哼了哼,似是在抱怨无上仙尊动作太慢。
无上仙尊立即又小心了动作,低头望着怀里的人,脸上已不见了先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话却是说给面前的雪玑掌门。
“雪玑,你不懂,她不能死。”
雪玑掌门凝眸追问:“她为何不能死!”
无上仙尊却不再答话,抬头看着雪玑掌门,眼底被冰面上的血印衬得彤红。
“因为,她是这三界唯一的希望。她在,这三界便在,她亡,这三界便也要亡了。”
雪玑掌门听得直皱眉头,她心知无上仙尊不是那种会用此等大事诓骗于她的人。
是以,便对无上仙尊这番话更为在意,却又偏偏不甘心,三界安危竟都要维系在,眼前这女人多舛(chuan)的命运上。
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直愣愣立在原地半晌,待她反应过来,无上仙尊已然没了踪影。
雪玑掌门望着后山冰窖的方向,面色终是渐渐转寒,誓道:“无上,我雪玑绝不会让你一世英名,皆毁于此女身上。三界安危有你足矣,至于我,便只在乎你的安危。若这三界因我而毁,到时赔了这条命谢罪便是。”说罢,转身迈向与无上仙尊相反的方向行去,单薄的背影,透出几分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