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魔君醒来,已是卯时。
天边鱼肚白已染上大片霞色,金黄色的晨光照进窗户,在屋内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仿佛在提醒魇魔君,不要只看到那彤红的日出,也要注意身后地黑影。
可惜的是,魇魔君似乎并未领悟到这晨光的好意。起床后便毫无留恋地提步离开。
“魇,无……那个女人,正在楼下大堂等着,我上来叫你一起去吃早点。”魇魔君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无雅站在门外,笑得眼睛都完成两道月牙儿,看得魇魔君也是一愣。
“你,怎么在笑?”魇魔君印象中,无雅是从来不笑的。她就像是那默默绽放的空谷幽兰,从头到脚便无一处是不静的。这样的无雅,又怎么会笑成这样?
是以,魇魔君才会如此问来。
“哦,我见你喜欢看那女人这样笑,所以就学上一学。”无雅说着,竟然笑得更开。
魇魔君的每天却皱得更紧,声音略带不悦,道:“不用,你不笑才好看。”
“……”无雅微怔,遂想起什么似的,接道:“难道我笑得没那个女人好看?”
魇魔君闻言,回头去看跟在自己身旁的无雅,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有些不耐烦地疑道:“你今日怎么话这般多?”
无雅心知被魇魔君嫌弃,这才闷头走路,不再做声。
两人下了楼,魇魔君坐在亲儿身旁,无雅刚准备就坐,却听到魇魔君冷声斥道:“连菜都没点,你就准备要坐?我看你今日是忘记带脑子了!”
魇魔君说得狠,无雅听得脸色一黑,也不敢再坐,便直接跑去柜台那边点菜去了。
“噗……”
魇魔君回头看去,就见亲儿正捂着偷乐,这才散了浑身的怒气,浅笑着说:“疯丫头,笑什么呢?”
亲儿水眸微烁,不答反问道:“魇,你到底喜欢亲儿什么?”
魇魔君闻言,浅笑漾开,道:“怎么,想听我表白还是想听我说情话给你?”
亲儿却不似平日里容易害羞的模样,一副坐等答案的淡定模样,看得魇魔君倒是有些疑惑。
“疯丫头,你和无雅,今日怎么都有些奇怪?”魇魔君突然来了一句。
亲儿“啊”了一声,也不搭话,起身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她点了什么菜。”说完便起身朝亲儿走去。
魇魔君则瞧着两人的身影,兀自出神,似是在思考什么。
少顷,待两人回来坐好,魇魔君已噙了丝薄笑在嘴角。这叫亲儿和无雅两人,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就在这时,店家小二吆喝了一声:“东坡糖肘一碟,花肉拌酒三碗,糯米莲藕兔肉丸一份,菜已上齐,客观请慢用。”
“吃饭,吃饭!”无雅瞧着桌上的美食,两眼直泛青光,就像一头日久没有吃肉的老虎,终于出了笼子。
那小眼神,岂是一个饥饿难耐能就说得清的?
简直就是一副标准的饿虎扑食!
一旁的魇魔君几千年来,头一次见识无雅这副表情,忍不住皱眉,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这般……浅薄无礼。”
亲儿见状,赶忙用胳膊捣了无雅一下。无雅吃痛,却也识相地收敛了很多,遂恢复了往日娴静模样,道:“我是瞧见魇喜欢她这疯丫头的傻劲,所以才想学她一学,难道你不喜欢?”
魇魔君闻言,薄怒敷面,冷道:“她这样是可人,你这样就叫肤浅,别再给我做傻事。”
无雅听完撅着嘴,点了点头,不再做声。亲儿却望着魇魔君,定定出神,一抹悲色从眼底划过,心道:原来,不喜欢就是这样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