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大海亲自守夜,有了落月的司命黑蚓,瑞嘉的命是保住了。剩下的就轮到红满江这群大夫表现了。
整整一晚,众大夫轮番上阵,红满江里各式奇珍药材随意使用,一直折腾到天亮,瑞嘉终于从昏迷中醒转。
虽说有司命黑蚓吊命,但阿木等人依旧担心瑞嘉的伤势,这一晚也没怎么睡踏实。
那边,瑞嘉匍一醒转,便吩咐身边的红大海,将阿木等人叫来,说他有话要交代。红大海见瑞嘉脸色怆然,心知他家老爷定是以为自己这是回光返照,想要交代遗言了。
反正,眼下这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红大海也不多言,便亲自去引阿木等人进来。
少顷,亲儿便推着阿木到瑞嘉床边,落月三人站在后面。
“紫极……我怕是活不久了,你现在就将那白玉仙魅瓶取来,也好赶在我死之前,将它上面的封印解了,救你那些朋友出来。”瑞嘉虚弱地说。
阿木瞥了红大海一眼,红大海微微颔首。阿木便明白了,瑞嘉还不知道司命黑蚓的事,遂道:“那封印还可再等等。眼下你先将伤势尽快养好才是关键。”
瑞嘉忽觉腹中似有小虫蠕动,奇痒难忍,以为是中了鬼烈的什么手段,怕是将死之兆,遂道:“这次鬼烈不知用得什么手段,我竟觉得体内似有活物蠕动……”
不待红大海和阿木解释,锦黄天便迫不及待地将司命黑蚓的事儿跟瑞嘉交代了一通。
瑞嘉得知,落月竟将这等世间难求的奇药给了他,当即便要下床拜谢。
落月急忙上前制止,道:“瑞嘉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上次我们一伙人的命还是拜你救得,那黑铩和锦上添花楼还是我们累你惹上的,如此说来,此时救你也实数应该!你若再谢,我可要生气了。”
瑞嘉见落月说得真诚,心下即是一暖,遂笑着回道:“好!既然受你一声哥哥,这红满江里的物什,以后便仍你调用。”
落月知道,瑞嘉如此便是真当她是妹妹看了,心下也是开心,脸上笑得更开,微微施礼,回道:“那妹妹就不跟哥哥客气咯!”说着还调皮的挤了挤眼,似是在说,看我明天便去件稀世的宝贝来,叫你心疼。
瑞嘉见了落月如此可爱模样,对她更是赠了几分真心喜爱,大笑两声,直激得虚弱地身体又连呕两口淤血出来,这才缓过劲,对阿木道:“既然我瑞嘉命大,此番侥幸不死,那这个仇,就一定得找鬼烈和李祟报上一报。”
“不是还有锦上添花楼跟他们一伙吗?怎么不加上婳色?”锦黄天心直口快,想到哪里便问。
暝风再一次,用看猪的眼神,扫了锦黄天一眼,道:“我都怀疑,你这兔子模样是故意变出来的。”
“怎么说?”锦黄天呆头呆脑地问。
“因为,你这笨的程度是只有猪才能配得起。”
“死蝴蝶!你敢说我笨……看老子跟你拼命。”锦黄天咋呼一声,跳脚便扑向暝风。
落月在一旁,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两人,摇了摇头道:“婳色上次重伤而走,这锦上添花楼现在怕是被别的人掌控着。”
闻言,阿木点头,接道:“不错,现在控制锦上添花楼的人怕是魇魔君无疑,就连这次城主鬼烈也未必是此事的主导。黑铩李祟那边估计也是魇魔君将李吉的事儿传了过去,这才趁机想要灭了瑞嘉,平分红满江。”
瑞嘉听完,咬牙狠道:“魇魔君是吧……这仇我红满江迟早会跟他讨回来。”
阿木却道:“此事,暂且不谈。你还不知道吧,城主鬼烈下令,让红满江派人出战,限期三日击退巨兽,否则便要联合其它各方势力,平了红满江。”
瑞嘉饶是向来能忍,此时听完这番话,竟也气得直抖!
“好!好一个鬼烈,好一个黑铩,好一个锦上添花楼,我红满江此次便是拼尽最后一人,也定要从他们身上扒下层肉来!”瑞嘉显然已动了真怒,原本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此时竟被气得彤红。
就在众人都在为红满江的遭遇而感到气愤时,终于将锦黄天收拾完毕的暝风,却突然开口道:“鬼烈等人还不足为患,倒是那攻城的巨兽,你们得尽早想办法对付。”
言毕,阿木有些疑惑地看向暝风,暝风心知阿木,是想问他为何有如此说法,遂不等其它人问,便解释道:“我在那轮回之中,见到了那巨兽真容。你们可知道,这巨兽是为何物?”
“……”众人面面相觑,皆面带疑惑,显然不知道那巨兽的来历。
暝风将众人一一扫过,最后目光落回阿木身上,意有所指地说:“它就是阳兽之一的豪火獵猪。”
“阳兽?”阿木闻言,心下一震,有丝暗喜涌上心头。
暝风点头接道:“若想将此兽制服,取其精血,便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这次是瑞嘉,阿木,亲儿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暝风挑眉对众人懒懒一笑,道:“解开白玉仙魅瓶的封印,并且将瑞嘉先前说的鬼息功法交给阿洪,待他休得此功,那豪火獵猪便如板上刀俎,只能仍我等宰割。说不上,还能趁机吃顿烤獵猪。”说完瞥了锦黄天一眼,似是在说,你终于遇见同类了。
言罢,瑞嘉当即便吩咐红大海,将他平日解印的法器取来。
少顷,就见红大海拿了一把油纸伞和一个副笔墨进来。
那油纸伞模样普通,边缘已旧的发黄,木竿上握手的地方被磨出一圈光滑的手印,倒一点没有个法宝的样子。
至于,瑞嘉从红大海手中接过地毛笔,样子倒是颇显贵气。就见毛笔笔尖缀有一撮银红细毫,笔杆乃一整块墨玉琢成,笔杆末端刻有:银狐血毫。
再看那砚墨,外形古朴,无甚精巧之处。但,经瑞嘉将他指尖刺破,一滴血落入其中,异象乍现。
就见,漆黑一片的墨台之中,一滴殷红渐渐飞旋环绕,转过几圈之后,那血竟渐渐染有墨色。
不待瑞嘉用笔去沾,那红中带黑的血迹便径自飞上那银狐血毫之上,将整个笔头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