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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炮灰

醒来已是八点二十,整个屋子只剩我一人。

昨晚做了梦,梦见霍天晔,他吻我,吻的小心翼翼,嘴唇颤抖。

梦中的他结婚了,很早以前就结婚了,还有孩子。

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

……

深圳进入十月气温凉了,天阴沉,我垂着眼皮无精打采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是上网查星座,看看最近的运势到底如何,低靡。

“戴奕新……”

耳边突然出现熟悉的名字,嘴角一勾瞬间来了精神回望四周的同事各忙各,我将滑椅转向隔壁Grace,正要开口却被吓着小心问:“你……今儿?”

Grace摸着她那头亮瞎眼的假发,翘眉答:“万圣节,晚上去欢乐谷。”

“要这么夸张?”我委婉道。

她猛抛媚眼反问:“你刚要说什么?”

我故作淡定,偷瞄四周压低声问:“戴奕新来深圳了?”

Grace一手敲键盘,一手往嘴里塞圣女果,漫不经心讲:“趁着双十一,策划部A组请他拍片子,增加时装栏版面的点击,顺便带上几家大品牌做宣传。”

我眼睛一亮像打了鸡血:“什么时候来?”

“怎么啦?”Grace好奇问:“你的菜?”

我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没出息。你在《玲珑》工作了这么久难道没见过明星?比他大牌的多得去,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上蹿下跳。”她前一秒还鄙视,下一秒又贼溜溜问:“A组下午正好人手不够,想帮忙?”

我立马熊扑上去抱着她撒娇,满脸殷情:“只有Grace姐,懂我。”

“得了得了。”她护住假发怕被扯掉。

我开心不已。

“听说霍总今下午也来公司。”Grace这话提的扫兴。

“来干嘛?”我一脸不爽拉开距离:“他不刚去南非看项目嘛。”

Grace被问得莫名其妙干瞪眼:“我怎么知道。人家是老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说,你怎么知道他去了南非?”

我知道说漏嘴即刻扯开话题:“别激动,别激动,妆!”

Grace赶紧照镜子,确定没啥大事又出馊主意:“要不,晚上跟我去,给你介绍几个高富帅。”

我顿时翻白眼。

Grace又开始唠叨:“拜托你也将自己好好收拾收拾,整天披头散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都快三十了还没个男人,我都替你悲哀。”

我无语。自己是通过霍天晔的关系才能以编辑助理身份进入全国最大最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玲珑》工作,白天做公司小白领,晚上熬夜写剧本,所以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谓的真实身份也是无名无份罢了。

“下午戴奕新那你帮我盯紧点,别出什么幺蛾子。”Grace懒得管我,拿着镜子仔细检查妆容准备开溜。

我摆了摆胸脯,一副使命必达的模样。

午后,整个策划部忙得不可开交。戴奕新来之前所有服装、道具、灯光、摄像、工作人员准备就绪,而我闲着无事在现场紧张乱窜。他来后拍摄工作正式开始,片子出来效果极佳,独家访谈放在最后环节,我躲在摄像机后面偷偷凝视他,戴奕新瘦了好多,比上一次在横店见面时瘦,还是古装扮相好看。他的风趣逗得全场人大笑,这次来只带一名助理,整个气氛融洽。其实当初我是因为他才进的娱乐圈,后来尝试写小说,霍天晔看了觉得题材不错竟投资拍摄,本以为是逗我开心,结果剧播出后猛获好评,再后来我包揽编剧工作有了话语权,钦点每部戏的男主角必须是戴奕新,从此业界便给戴奕新冠以‘Moon男’的美称,其实他从未见过我,准确来说是我不想让他见,因为没脸见。

此时,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瞧着是霍天晔打来的便直接关机,我并不怕他会冲到摄影棚兴师问罪。于公,这次拍摄毕竟是以公司名义邀请戴奕新合作,而我也是根据领导指示前来支援,拍摄环境不容打扰,手机关闭合情合理;于私,在戴奕新和霍天晔两人之间,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戴奕新。

等我再次抬头,戴奕新的脸在摄像机里猛然来个大特写,他的眼神透过镜头直盯我。

这个眼神……

太熟悉了,熟悉的可怕,我瞬间脸色苍白,紧张得想原地消失。

下一秒,戴奕新竟穿过工作人员走到我面前趾高气昂质问:“你……那天的照片,删掉没?”

幸亏现在处于休息时段没人注意,我经他这么一说想起手机里的合照,顷刻间呼出旦长气,手心全是汗。

“你……不认识我了?”戴奕新右瞅一下,左瞅一下,满脸质疑。

我假扮呆愣。

“横店的超级粉丝、超级影迷、超级支持者。”他张牙舞爪般努力提示。

我继续扮傻。

“太阳、星星……”他坚持不懈的比划自己后又指着我说:“月亮。”

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再装下去可能就要穿帮了。

“演?我看你演到什么时候。”戴奕新一副神算子的姿态。

自己的小伎俩被揭穿。

“你在这上班?”他好奇问。

我鼻子里应了声‘嗯’。

“咱俩挺有缘嘛。”他开心说道。

我鼻子里又应了声‘嗯’。

“你怎么跟我家球球一个德行?”他转着弯骂我。

“别拿你‘儿子’跟我比!”我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儿子?”戴奕新不屑,强调:“闺女!我家球球是姑娘。”

我顿时思维混乱,头仰得忒高,哼了一声。

“别再哼了,再哼脖子都扭断了。”他乐不思蜀继续打压我。

“戴奕新……”我不想为了这点事跟他杠上,要是大明星心情不好耍大牌走人,那可就不好办了,Grace非削我一层皮。

“咱俩很熟吗?”我咬牙切齿忍着问。

他笑容满月,不要脸的回答:“以前不熟,现在挺熟。”

拍片结束后戴奕新居然选择和我们一同吃员工餐,接着我负责护送他和助理回酒店,酒店门口堵满粉丝,车子只能开进停车场。他的助理先下车引开暗处的记者,等戴奕新要走时突然靠近神秘兮兮问晚上有没活动,我想霍天晔又没联系便摇头,戴奕新二话不说竟将我拽上保姆车亲自驾驶,瞬间感觉自己就被绑架了。

【我和他何时又变得如此亲近?】

整个深南大道从四点半就大塞车,找个停车的地方都很难,好不容易有了停车位,位置离欢乐谷还有段路程,路上行人妆扮着各类妖魔鬼怪,而欢乐谷里面的人多得像进了蚂蚁窝。当我在乌压压的人群中看见哈妮娜·迪力木拉提时才明白他俩的恋情原来是真的,哈妮娜·迪力木拉提是戴奕新同门师妹,九零后新疆女艺人,嫩模出道。

这小子居然拉我来当炮灰……

众所周知,明星的恋情历来是见光死,何况双方又是圈内人且同公司,戴奕新是娱乐圈里出名的钻石王老五,而哈妮娜·迪力木拉提是新人,两人相差十多岁,这段地下情就算公开也不会被看好,既然自己已经被绑来了,何不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能给戴奕新留个好印象终归是件好事,也算为自己一点一点地弥补当年犯下的错。

只要他开心,其它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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