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珊城知府堂后院
许子远、白林、仇知府三人坐于院内。
仇知府起身说道:“今日二位大人光临这岚珊城,可是为这城内添光增色不少啊!”
许子远面无表情,白林则起身道:“仇知府客气了,还未我等准备这等酒宴,仇知府大可不必这样。”
只听许子远冷笑一声道:“这不正是白大人希望的吗?仇知府如果不准备这些东西,只怕会惹白大人生气吧……”
白林扭头皱了皱眉,不过他脸上的不悦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只见白林继续眉开眼笑道:“许大学士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来!今日我等再次相聚实属不易,我我们三人干一杯!”说着这白林便举起了手中酒杯。
仇知府也举起了杯子恭敬地对许子远说道:“许大人,可否赏个脸?”
许子远看了看仇知府,又看了看白林,这才举起酒杯,三人碰杯过后,许子远抿了一口杯中酒,接着说道:“仇大人,这次我和白林前来,便是为了查清前些日子岚珊城发生的犬戎滥杀事件。”
“诶?”只听白林一声怪音响起:“许大人,您这话有失偏颇吧?”
“什么有失偏颇?”许子远皱着眉看着白林:“白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林将手中酒杯放下笑道:“许大人,您还未查清此案,就讲此案的名字定性为犬戎滥杀?岂不是有失偏颇?不过我理解许大人,许大学士毕竟只是个修缮文书的文官,岂懂这些刑罚断案之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接着就见这白林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仇知府也一并笑了起来。
许子远冷笑一声:“白大人,我此次奉圣上旨命来着岚珊城查案,您却说我不适合办案,那您的意思是,当今圣上的眼光有问题,而白大人您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连圣祖皇帝都看不到的东西?看到了我身上连圣祖皇帝都发现不了的缺点?白大人,您可真是……比皇帝还要厉害!”
白林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只见他四周看了一眼说道:“许大人!我什么时候那样说过?还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言辞!”
许子远冷笑道:“白大人,您还是多多注意您自己的言辞吧。”
一旁的仇知府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不已,今日不谈公事,我等再次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如何?”
“仇知府,仇大人!”许子远厉声道。
那仇知府听了许子远的音调吓了一跳:“许大人,何事?”
“仇大人,你是不知当朝律法还是明知而故意为之?”这许子远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起身道:“当朝律法有令,外出奉命行事的官员,不可贪杯误事,今日仇知府却万般鼓励我与白大人饮酒,并且还让我二人不醉不归,你是何用意?”
仇知府连连摆手道:“许大人言重了……那……那就少喝寸杯……少喝寸杯……”
许子远笑了笑,这才重新抬起酒杯:“我们三人一人一杯足矣,不可多喝!”
白林在一旁默不作声。
许子远喝完后,接着说道:“仇大人,还是接着我刚才被白大人打断的话,我和白大人今日前来岚珊城查办那犬戎滥杀一案!”这许子远故意把“犬戎滥杀”四字说的掷地有声,不过那白林这次却不敢反驳了。许子远见白林无话,又笑了笑,这才接着说道:“我和白大人定然秉公无私,我听闻案发当日,那栖云门以及琼宇门中的人曾到你堂上接受过案审,你当初是怎么断的?”
这仇知府自然记得当日情形,当日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儿大闹知府堂,打伤了无数衙役,而且之前与自己商量好的那个犬戎的耶律国师也趁乱逃走了,留下自己一人在堂上受尽了惊吓欺辱,好不容易等到栖云门的叶无机叶长老赶来,那叶无机却用武力威胁自己放他的弟子以及琼宇门的人离开,他只好委曲求全放了人。
当下仇知府将这些事情一字不落地说与许子远和白林,话音才落,就见许子远拍案道:“仇知府!你可知罪!”
那仇知府吓了一跳,看了看许子远,的确是在对自己讲话,赶忙跪下道:“许大人,下官何罪之有!”
白林见状上前扶起仇知府道:“仇大人快快请起!这许子远就是个癫狂书生,你和他较什么真儿啊……真是的……”
许子远厉声道:“白大人,你是想通仇知府一起治罪吗?”
白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许大人,仇知府今日好心好意备了酒菜款待你我二人,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此信口开河,血口喷人,污蔑仇知府,甚至还污蔑我!我告诉你!许子远,回了千叶城,我定要禀明圣上……”
“禀明圣上,治我的罪是吗?”许子远大笑起来:“我告诉你白林,我许子远如果是个怕治罪、贪生怕死的人,就不会和你白林斗到今天!”说着话许子远便走上前来将白林拉着仇知府的手拿开,许子远指着仇知府道:“你既为一城之主,须知秉公办事,我早有听闻那日府衙之上,同为一案的当事人,那犬戎的耶律国师就站于堂上,而栖云们于琼宇门的弟子则跪在堂下,你如何解释!”说罢这许子远一脚将那桌酒席踢翻,只见仇知府吓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一旁的白林知道这许子远的脾气,他自知斗嘴斗不过他,此时也不敢多说。
许子远接着说道:“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栖云门和琼宇门的弟子真的有罪,那你为何仅仅凭着叶无机的威胁就讲他们放了?嗯?你一城的防御力量还敌不过一个叶无机?”
仇知府连连叩首道:“许大人,许大学士不知啊,那栖云门内高手无数,我这城中士卒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哇……”
“混账!”许子远大怒,堂堂一座成真的守备力量,竟然还比不上一个门派?如果真比不上,那也不是因为栖云门强,而是你们这些酒色之徒整日只知道享乐,却不知道秣兵历马、强健军备,如今真到了打仗的时候,你们怎么办?谁来守城杀敌?“
白林听了这话笑了笑:“许大人,你这话就言重了不是吗?现如今我朝天下太平,四方百姓皆仰仗我圣祖皇帝之德,安居乐业,哪里有什么仗可打?你说是不是,仇大人?”白林说着话便朝跪在地上的仇知府看去。
仇知府见状赶忙说道:“是啊,许大人,许大学士,白大人说的是啊,这如今天下太平,哪有什么仗可打。”
许子远气的嘴唇都发紫了,只听他怒喝道:“和你们这样的人同朝为官真是耻辱!我沧源国百年基业不日将毁于你等奸臣、废臣之手!况且不说如今边境动荡,九戎对我沧源国虎视眈眈,即便我沧源国当真强悍到让那些塞外民族不敢犯我寸土,那也是需要你们这些各城官吏日夜操练军队,提升军队战斗素养,这才可以保得我沧源国万世春秋。可如今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不思操练,却整日想着饮酒作乐,甚至还勾结那些犬戎的人来残害自己的同胞!”
仇知府听了这话当下吓得浑身发起抖来:“许大人,下官可从来没有勾结那塞外的蛮人啊。”
白林也在一旁斥道:“许大人,你这话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仇大人仇知府勾结塞外势力?”
许子远大喝道:“证据?那日堂上你让那外族之人立于堂上,同族之人跪于堂下就是证据!”
白林笑道:“仅仅凭这一点无法说明问题吧。”
许子远瞪着仇知府道:“事情的真想我许子远一定会查清楚,如果我真的发现你勾结那些犬戎的人,而且还残害自己城中的百姓,我定然饶不了你!”
说罢这许子远冷哼一声,朝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