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穆宗坐在船上,情不自禁的念出了这两句诗。这次的队伍壮大了,除了古学院义哲法带队的一批人,还有现代学院的人参与进来。这种外形普通的渡轮,是现代学院的人精心设计的,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它的排水量很大,因为内部还装了可以下潜的仪器。
“长江啊你都是水,白马啊你四条腿。”韩小胖的诗得到了更多的赞扬,原因是颇有现在有些诗人的作风,就是瞎扯淡,特别是那群瞎扯淡的打油诗都算不上的东西,居然还可以冠冕堂皇的出版,真实有钱能使鬼推磨。
本来船可以今晚就到达目的地的,但是所有人都同意在船上过夜,所以船的速度不是很快。天暗下来,韩小胖理所当然的被推举为古学院这船人的厨师,韩小胖也很乐意做这个事情,看到厨房里各种食材和齐全的整套厨具,准备大显身手了。
穆宗站在甲板上,风吹在脸上,因为是傍晚的缘故,打在脸上凉飕飕的痒痒的特别舒服。鲁迅先生有一文名《社戏》,其中有一段几个小伙伴偷了蚕豆,在船上煮着吃的情节记忆特别深刻。在那个年代,描绘的一副民风淳朴的画面真的很令人神往。当然现在的日子也过的很开心,不过有感觉,这只是暂时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现在社会的戾气越来越重了。网络上大家动不动就能吵起来,各种脏字各种问候亲属。
摇了摇头,总是爱乱想啊。穆宗从双肩包里拿出了图书馆借的书,《江陵图文录》,这是他那天和两个朋友聊过天走之前临时拿的。上面记载了曾经的三峡地貌,还加着几张纸,写着风水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老易干的,对这些东西又研究的人,穆宗只想到了他。除了地貌,就是建筑的过程。整天埋在书堆里的马安灵说过一个现象,古学院和现代学院的联合图书馆,里面的书都会夹杂着老师学生自己写的纸条,内容是自己的理解。而且书在编辑的过程中,也很留意收集普通百姓的话或者民间的说法。有的史书被编辑的跟野史一样。
“江枫渔火对愁眠。”穆宗看着一点两点的船灯,又是脱口而出,不过明显不符合现在的情境。已经开饭了,有肉有菜有火锅有美味的江鲜。韩小胖真的是个天生的厨子,大家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他说他都是和他奶奶学的,但谨记奶奶开学第一天说的话,就没有透露那个不苟言笑的李老师,是他奶奶的事。
江上有什么?
江上有人,
江上有船,
江上有鱼,
还有呢?
还有我们啊,大家笑着。
海上有什么?
海上有人,
海上有船,
海上有鱼,
还有呢?
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啊,老头笑着。
“何必呢?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一把年纪了,回去歇着吧。”宁静的海里传来了幽幽的声音。
“我又何尝不想呢,说实话,待在这,我都腻的不能再腻了。”老头子的花白胡子有明显的颤抖。
“你守的了这里一时,你守的了这里一世吗,我已经感觉‘他’已经快出世了。”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可我没有退路。”
海里没有声音了。
老头继续念叨着,“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武侠小说了,崇拜仗剑走天涯的大侠,一个人一个武林,一个人一个故事。等到自己有能力独当一面的时候,看多了长亭短亭送了一程又一城,不再贪恋塞外马蹄踏星辰,最有味道的还是家里的烧刀子酒和老婆子的青豆红烧鱼。”
“在这陪了我这么久,怎么突然文艺起来了。”
“因为死期到了。”老头子惨烈的笑了。
老头子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从胸口穿了个孔,血从里面流出来,淡蓝色的海水被血红色染遍。这里是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老头!醒过来!你那天不是在幻象如果有明天会怎么样的吗,老头,快醒醒!别像个娘们。”海底的声音变得异常的狂暴和愤怒。海里铁链锁着一个巨大的‘人’,这个怪物拳头猛烈的砸在脚踩的地宫上。拳头上冒出血丝,渐渐的血流的更多,游来游去的鱼,被情绪感染了,也开始躁动。
“狗屁学院!神族?鬼族?妖族?圣族?都去死吧,我管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要你们都死。”
脚踩的地宫中,传来了“隆隆隆”像打雷一样的轰鸣声,这片海上的血液都被吸进了海底。地宫的中心把这片海上的血红都吸收干净了。
“借身体给我用用?”地宫的门打开,浑浊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好,把船上那个老头子带走。”
“恩。”最简单的一句话说完,地宫的门再次被合上了。铁链送了,被拴住的东西不见了。船上的老头子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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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正嗨的韩小胖突然觉得嘴里好腥,吐出来一看,都是血,旁人只当是吃的太快咬了舌头。等到韩小胖倒下,义哲法才知道出事了。韩小胖被带去检查了。穆宗的胸口也变得滚烫,穆宗把衣服紧了紧,匆忙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易老头左手摸着八字胡,右手掐着手指,看着渐渐隐去的月色,眉头紧皱。
回到帐篷里,穆宗就发烧了,烧的不省人事。渡轮撞到了什么东西,停止了运转。紧急集合的时候,数人发现少了穆宗,这才发现又一个重病患者。
穆宗和韩小胖被放在一起观察,义哲法向学院发了几个消息。几艘更大的渡轮在凌晨出现在了这两艘渡轮的后面,几个现代学院的医生都没看出什么毛病,仪器检查一下,两个人一切正常。渡轮撞上了什么,不明。不过修好了。加上新来的四艘,一共六艘渡轮,在江面上开着,排着的水打昏了多少鱼。
易老头心神不宁的拿着《易经》再看,想到了老师和自己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