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翁?”
“碰巧收到一张策鬼令,自然该好好利用。”
强军突至不在自身所料,鬼方赤命神色一怔,立将目光投向紫衍神钜。而明鬼方赤命顾虑排斥,钜王飘然一语带过,只将对方来援之故尽揽己身,旋即刀卷风雷殛电,奋力劈向贯天行头颅。
“骄翼决空斩!”
巍霸重刀剖面,险恶心惊胆寒。贯天行沉稳以待,彪悍挺刀反击。但在双锋交撼之前,贯天行惊觉手中宝刀,竟意外砍在一对剑指之上,难以向前再进分寸。须臾之变,燎宇凤横空插手,双足猛然向下一沉,磅礴真元瞬导而出,顿令狂锋无功而返。与此同时,紫衍神钜神工挥洒,亦被幽魂提元所挡。
“这种功力特质,看来嫁祸不动城的人果然就是你们?”
“慧眼如炬,就看你能耐如何?”
深知眼前紫发王者眼光独到,隐瞒也是无济于事,幽魂冷冷回应间,两手当胸一合逆佛化魔,霎时煞流浑荡八方印,分毫不让硬接钜王刀罡。
虽觉对手非同小可,紫衍神钜犹自处之泰然,刀锋泠然一转,紫衍炼元极倏腾霜炎双华,周遭如置冰火炼狱。僵持少顷之后,幽魂终是根基稍逊,只觉手上冷热极速交错,钝痛疼麻消之不去,迫不得已唯有收掌暂退。
“神工·辟世!”
此长彼消,钜王得胜进逼,势若死神索命,直逼幽魂空门。殊不料,面对钜王雷霆逼杀,幽魂却陡发出轻蔑一笑,体内两极丹元一瞬解放,深不可测之力喷涌而出,不再隐瞒内力根底,顿现欲沉轮武冠真实之貌。
“欲沉轮·幽谷悬命,请教。三千星流定一宗!”首度报上自身名号,幽谷悬命元功爆涨,反击之威速远胜预期。
星河定瀑,暗潮狂奔,兼容邪佛之绝学,电光火石疾袭逆杀。紫衍神钜匆忙收刀,当即横刃于胸自护。两道庞然巨劲近距碰撞,登时气掀狂澜,锐光四散。然而,失察幽谷悬命隐藏能为,饶是紫衍神钜根基深厚,回护不及下不免吃了暗亏。心口之处气血一滞,体内真元顿生紊乱!
“以小搏大,逆中求胜。你,非凡人也。”
脚下不丁不八仃立原地,有如老树盘根纹丝不动,钜王须臾压下伤势,赞叹过后刀指强敌:“可惜,你们今日的对手,并不只是我和赤王。”
“嗯……”
原本来此是为替玄黄穷道掌握阎王鬼曲,不料反中不动城与双王联手埋伏。耳闻紫衍神钜反斥之词,幽谷悬命双眼愈发阴沉。
苍鹰、燎宇凤对上创罪者、贯天行,彼此皆有顾忌,一时未入死战。而在鬼方赤命方面,战栗公缠斗半晌渐呈下风之象。暗翼飞宵觑势不妙,倏然化作纷纷血虫,加上玄黄穷道在旁佯攻,顺带抵消赦天琴箕阎王三更响,方才弭平双方劣势。
“判神殛!”
山谷上的锐利眸光如芒刺背。对天虎令能为深感忌惮,幽谷悬命语调冷酷,索性孤注一掷。始终袖手旁观的判神殛见状,终也高高举起霸疆长刀,剽悍血勇气贯长虹,由后夹击紫衍神钜。
僵局将破之际,蓦闻白虎动山林,千古啸震撼破空而降,生生震退妖市隳皇。然而解除钜王危机,天虎令铁面下的冷肃面容却不见丝毫松懈,更觉异样诡谲!
“因何迟迟不见金狮、云兽?”
天虎令暗问在心,但在同一时间,本不打算出击的鬼麒主,突然趁隙暗施狠招,由后厉发魔刀一击牵制钜王。抓住刹那空档,幽谷悬命浑元饱运,至邪之气游走全身,万点冥光汇聚指尖一点,竟似前回杀害金瓯无缺一般,当场将紫衍神钜心脏震离胸腔。惨痛叫喊未落,鬼麒主再补毒辣之式,登令钜王血洒长空,身如败革瘫软坠地。
“总是遇见难题,你们真是背运啊。”
“目的达成就好,下一步,怎样做?”
“当然是,杀……”
决绝之语未定,云溟山涧深处,霍闻琴音变奏,一正一邪,相辅相生,千里云波奇象纷呈。大音希声荡邪祟,至地鬼音启黄泉,瞬演琴道至上之境,恢弘一拨,不分彼此,登令山涧内外激战中的高手,同时震耳欲聋,纷纷罢手一旁!
“嗯,有人帮助赦天琴箕?”
。紫鳞刀解,突破天虎剑围,鬼麒主、幽谷悬命谨小慎微,竟是双双后撤,已失续战之心。
“迟则生变。钜王之心已得,我们暂无必要死战,走!”
邪魔齐聚一处,分散各赞盛威,辟开一条宽敞大道。殊不料,就在此时,霍来匹练剑芒,力合苍鹰刀掌划势,生生截下贯天行。另外一处,金曦、银豹掠空启阵,死死咬下判神殛。
“尽心篇·天地同流!”
“皈依篇·梵宇云山!”
不想云溟山涧内的人马,竟会在力有未逮的情形下截留己方,创罪者等众先行一步远离山瀑,惊诧未定正待回头援护,冷不防儒威极盛,佛辉灿烂,共织天罗地网,誓死困伏邪祟妖魔。
“你们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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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凭你?一面倒的战况,可是会令棋局失味。”
一方混战如火如荼。云溟山涧西南林地,另外一场针锋相对,正自上演。白衣若仙,超然离世。眼展睥睨之色,神机雄掌鼓劲,仿若无厚入有间,轻而易举拆解狂然刀招,再振肩重重一靠其胸膛,登将金狮震退千尺。
“这是波旬的计划,还是你自己的行为?”
稳然之掌轻抵金狮背心,云中兽乍见拦路之人,阔步迈出天惊地动,瞬间逼至神机近前,匆眼晃过十合试探。
庞然巨力肢接暗涌,深觉云兽一举一式古拙归真,神机退而不伤,翩然避开迎面重掌,对云兽身份赫已明悟于胸,玩味非常道:“尚须掩饰自身根底,依然能够胜咱一筹。当世具有这等修为者,可是屈指可数。”
“谬赞。”
宛若不曾听出神机话中所指,云兽从容不迫,一针见血道:“看来,魔佛对你也不是无条件的信任。”
“彼此彼此。”
神机道:“在你们眼中,咱们应当无一善类。不论是开天六王,抑或罪域、妖市,谁生谁死,又有什么区别?”
“那帮助九轮天对你有何益处?”
云中兽反问入耳,神机理所当然道:“吾与他们曾有盟约,助他们降临苦境。”
“那波旬呢?”
“世间事,从无最好,只有更好。如果一切停滞不前,自然需要其他的鞭策,推动苦境的革新。三教如此,波旬亦然。咱现在的目的,只是观察,从而做出有利的判断。”
坦荡言明自身想法,神机全不担心走露秘密。而亦正因如此,云兽方觉此人更加危险:“为了实现抱负不择手段,与你眼中的败类,又有何异?”
“哈,自视甚高也好,恃才傲物也罢。过于注重过程的牺牲,如何能成事呢?”
“喔。”
云兽闻言又问:“那你之前为欲界布计,坑杀罪域数多强将。而今与之合作,难道就不怕猛虎反噬?”
“同样的道理,如果欲界与魔佛波旬能够在世人眼前,彻底击溃九轮天,又能换得多大的报偿?”
“这就是你未来所行之道?”
“有何指教?”
“可惜而已。”
“苦境焕然一新的过程,只会淘汰不合潮流的废物。就算未来失败,也是神机踏上成功的必经之路。”
敌我已明,无须分辨。仰面一啸召唤同伴,神机意在令人投鼠忌器,不欲当场即见生死。
不久之后,远天忽来风云乱变,宏大琴波浩荡冲击,使得三人同时一愣。脑中千头万绪,倏忽思破关键。神机眼波一寒,陡然拔空远去,叹付冷冷长笑。
“素还真的动作,真是丝毫不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