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专营服饰的店面旁边有一个窄小的楼道,旁边挂着一个写有“君宝游戏厅请上二楼”的红色标牌。
“这个顾君宝是这附近的一个小混混,这两年打出了点名气,收了几个小弟,开了这家游戏厅。”杜海边走边说道。
“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来打架的。”
“嘿嘿!我这不是跟你介绍介绍嘛!”杜海讪讪一笑。
上了楼梯,走进游戏厅,可能是平时练习拳法养成的习惯,李进仔细的打量着四周。这个游戏厅面积不是很大,四周摆着十来台游戏机和四五台老虎机,中间一块地方空了出来。
此时在游戏厅玩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身着花哨服饰的年轻人围在一台老虎机旁边,口里还在高声嚷嚷着,地面落满了烟头和食品袋。
“进哥,我换了几个铜板,你想玩什么?”杜海拿着十几个铜板在手上掂了掂,来到李进身边。
“随便玩玩吧!”
李进从杜海手中接过铜板,走向角落里的一台枪战射击的模拟机,轻轻投进去一个游戏币,拿起旁边的模拟手枪对着屏幕开始了战斗。杜海则大大咧咧的走到那台人多的老虎机边玩起了捕鱼机。
过了十来分钟,杜海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走过来说道:“进哥,怎么还在玩这个?多没意思,到我那边玩捕鱼去。我这手气真差,几个铜板几下就没了!”
李进笑着说道:“就这个你还当真了,玩点有技术的行不?你那一下投进去,手气不好立马就没了……”
“这不是运气不好嘛!”杜海咧嘴笑道,拉着李进的胳膊来到捕鱼机旁,招呼旁边的一位服务员:“兄弟,再给我换几个铜板!”
李进无奈的摇摇头,跟着杜海来到了捕鱼机旁,此时玩老虎机的几个人刚好挡住了过去的位置。
“兄弟,额,让一下,给我大哥让个位置啊!”杜海提高嗓门说道。
“你谁呀?你大哥算什么东西!还大哥,刚从学校出来的吧!社会可不是学校,可没人护着你!”人群里一个胖胖的光头男子斜眼瞪了过来,把李进两人当成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说了句教训的话。
李进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招事惹事的人。他没去理睬那光头,而是转向杜海:“说过多少次了,在外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黑帮老大呢!”
“嘿嘿,这不是习惯了嘛!”杜海嘿嘿一笑,转身对着光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杜海和李进八岁就认识了,从小玩到现在,只要有李进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李进宛如自己心中的老大,除了在长辈面前,喜欢称呼他“进哥”。
那胖子看杜海没有故意得罪的意思,也就没在意,视线又转向那台老虎机上去了。
“我说进哥,你看他们玩的多带劲,要不,我俩也去玩玩那个机器?”杜海玩了一会捕鱼机,有点心不在焉,头都快伸到旁边老虎机上去了。
李进玩了几把捕鱼,赚了十几个铜板,转头看向老虎机旁的那些人。
“下西瓜,西瓜,这次准会开!”此时正值下注,刚才和杜海拌嘴的胖子正高声嚎叫着,唾沫腥子都喷出老远。
杜海看的也起劲,嚷道:“什么西瓜?肯定不会开!什么脑子!”
杜海无意的一句话其实倒也没什么,可听在光头胖子耳里却变了味,觉得在这么多小弟面前被人骂“没脑子”,伤了威严,拉了面子。都被人踢板踢到家门口了,日后还怎么立足?
于是光头侧过脸,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小子,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也不看看这是在哪!知道我是谁吗?”
光头之所以跟杜海在这废话,完全是因为看到旁边端坐的李进。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光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李进一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和他一米八的个头,让人一眼就觉得,这家伙是个练家子!自从上次在育英街见到个狠人,光头的胆子渐渐小了,要是自己年轻那会,这不长眼的小子早被他十刀八刀捅了过去。在没有摸清底细的情况下,光头不敢造次。
杜海浑不在意,随口说道:“我管你谁呀!”
这时,老虎机边一个一直没说话,上唇蓄着精致小胡子男子看了过来:“沾子,哪个不开眼的小子惹到你了?”
杜海看到小胡子男子,头往后一缩,眼睛躲躲闪闪的,结巴着说道:“运哥……是你呀!小子眼拙,没看到是您!玩的还开心吧?”
杜海口中的运哥,名叫魏子运,是县城一带小混混的头目,手下有十几个小弟,曾经在育英街上拿刀砍过两个道上的人,渐渐混出了点名堂。杜海经常在县城里玩,倒也认识他。
“我当是谁呢?海子,你也来玩个?”魏子运眯眼笑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没等杜海答话,名叫沾子的光头男子看向魏子运:“运哥认识他?”
魏子运点点头,拿起旁边开了口的啤酒喝了一口:“嗯,不熟,就见过一两次面。”
“运哥的朋友,我不会做得太过火,不过……”光头顿了顿,拿起旁边一瓶未开口的啤酒瓶,重重的放在捕鱼机上:“用这个朝头上砸下去,之前对我的不敬就算过去了!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话刚说完,一旁玩老虎机的几个小弟也转身凑了过来。
刚开始,李进一直都听着他们的交谈,却没有去插话。他了解杜海,他的花花肠子比自己的还多,应该不会被这几个人的两句话就吓得不知所措。
不过当他听到魏子运挑拨的语气和光头的无理威胁,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这些人明显是在找茬!这些小混混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拿刀砍人是常有的事,杜海是会吃亏的。
“这位大哥,我们都是出来玩的,没必要如此的咄咄逼人吧!”李进看到这些人不太好惹,当前的情况能不闹大尽量避免,适当的放低了姿态。
光头斜眼瞅着李进,手搭住捕鱼机边缘:“你就是这小子的大哥?我看怎么连毛都没长齐啊!小子,有些事可不能随便插手哦!”光头欠揍的表情让人窝火。
李进淡淡一笑,语气坚定:“海子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杜海早被他们的那番话吓得脸色发白,低声说道:“进哥,还是算了吧!”说完转向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沾哥,是小子我不识泰山,我向您道歉!这次能不能放过我们?”
“我不是说了吗?拿着这个啤酒瓶砸下去就完事!这还是看在运哥的面子上的!”胖子冷冷一笑,转身对魏子运打了声招呼。
魏子运仿佛没看见,一本正经的拿着一根牙签拨弄着指甲,一副悠闲的样子。
李进眉头微微一皱,今天这事想要和平解决看来是不行了。这几个人都是打砸抢杀都不怕的人,自己虽然会点功夫,一个人全身而退可以,杜海恐怕就顾不到了。
李进向前跨出一步,将杜海拉到身后,身子几乎紧贴着光头,淡淡说道:“我这兄弟有不对的地方,刚才也赔罪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不要做得太过火!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愿意替我兄弟承担。用啤酒瓶这种老方法太不近人情,要不你找个兄弟,我们一对一比试一下,输了我就将这啤酒瓶朝我头上砸下去!”
“什么?单挑啊!现在还有人单挑吗?你以为是在SH滩的时候,许文强孤身闯码头吗?”胖子看向后面几人,哈哈大笑。
“哈哈……真好笑!只有刚从学校出来的烂仔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胖子身后一个花衣少年说道。
魏子运收回挑弄指甲的右手,摸了摸修的很有型的胡子,说道:“沾子,看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你就陪他玩玩吧!”
沾子似乎很听魏子运的话,点了点头,随之退后两步,朝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说道:“阿朗,你陪他练练。这里不是比斗场,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说完还朝那男子使了个眼色。
阿朗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小弟,那眼睛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右臂轻轻一扬,冰冷的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这狂妄的小子有什么名堂!”
李进面不改色,跟着阿朗来到游戏厅中间的空旷地带。他把搭在身上的短袖扔给了杜海,轻提一口气,微微弓起身子,做出个起手式。阿朗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趁李进扎马的时候,迅速跨前两步,右手一个勾拳瞄准李进的下巴,同时左肘闪电般攻向他的腹部。
李进不慌不忙,等到阿朗男子招式使老的时候,右臂轻轻一档,肚子稍稍往后一缩,同时一个扫堂腿重重的踢向阿朗的小腿部。
旁边几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哐当”一声重响,阿朗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半边臀部在地上嗷嗷直叫,半天没爬起来。众人看得直吸冷气,这一下估计这家伙半边盆骨都得裂了!
“小子,你敢!”胖子看到阿朗倒地的惨样,双眼通红,拿起捕鱼机上的啤酒瓶一步跨到李进身前就砸下去。另外几个小弟也都随手抄起身边能拿的东西扑了过来。
李进怒火中烧,这些人不讲信义,自己也没必要客气了,大喝一声:“找死!”同时低下头迅速躲过头顶的啤酒瓶,右拳重重砸向光头面门。
一片血雾伴随一声清脆的声响喷洒而出,瞬间沾染了地面,李进早有准备,闪退到一边,并没有丝毫血迹溅到身上。紧接着李进拉住一边还在发愣的杜海几步当做一步跑向出口。众人都没注意到,李进刚刚扎马的时候,就故意的朝游戏厅的门口挪了挪,显然早已想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