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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陈栎星一夜未眠。到了深夜里他还在整理自己的求职简历。因为今天他就要动身去柳州了。真是匆匆忙忙,刚刚到来,又要匆匆离去。

他是想着要去跟罗志琳道别的,可是又不忍看到在自己走后,泪水会把留在桃花平的罗志琳淹没。他变得有些不决了。

早上,窗外是灰蒙蒙一片,大雾弥漫了整个城市。街道上的车辆都放慢了奔行的速度,开着车子的尾灯警示后面的车辆要慢速行驶。一辆从门前路过,车牌号为浙F。20134的豪车带走了城市的最后一片落叶。本来那叶片应该落在树根下的。但,还是被带走了。

它在朦胧的大雾中越飘越远,逐渐模糊起来,最后随着那车的消失而无迹可寻。再无法看到它的踪迹,也无法留住它的记忆。好像,又有一个新的城市在她的脑海里沙化,奔溃。

他关上打开的窗户,收拾好行囊,坐在电脑前看着呆滞的荧幕,静下心来,等待着8:30分的客车到来。

岂料,刚过了几分钟,老妈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儿子,妈妈估计这些天都不回来了,你在家里好好的照顾自己。因为你外婆明天就要手术了,我得留在医院照顾她。现在她的情况很好,你放心做你的事情吧!”

听了妈妈的话,他眉头一皱,着急地说道:“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她妈妈又在电话里说:“外婆跟我说,不想让你担心嘛。她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不许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怕你急坏了。”妈妈说完又笑道:“幸亏你表妹今天跟扭着她不依不饶的说了好久,他才同意让我告诉你,要不然你真要被蒙在鼓里呢。”

他说:“妈,我这就赶过来……”说着他的眼泪花子又在眼里打转转了。

挂了电话,他匆忙的收整了一下,就赶去车站。在去的路上,他走的很急,目光直视前方,几乎忽略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行人和风景……若在以前的话,他会放慢自己的脚步,用心去欣赏,探索。

罗志琳也走在街上,穿着一套酷黑的牛仔,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脚步缓慢地前行着,手里那些折叠成一个桃心状的筏子,有意无意的扫视着一路落寞的风景。

她的心里很失落,说不出来的失落,亦或是惆怅,离愁别绪。

走着走着,她就跟陈栎星不期而遇了,蓦然抬头,伊人近在咫尺。彼此都猝不及防。

看陈栎星行色匆匆,她有点散漫地:“栎星,走这么快,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陈栎星擦擦额角冒出的汗水,无暇顾及地回道:“我外婆生病了,明天就要手术了,我得尽快赶过去,我急着去赶车,就不跟你聊了。再见!”

陈栎星一点儿都不没注意到罗志琳的异样,说话的时候也没看她一眼,光顾着赶路。无疑是让对他多情多义的罗志琳更加心伤。

他走了没多远,听到自己的身后少了高跟鞋踢踏的脚步声,也没听见罗志琳回答自己,心里一担心,就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她,目之所及的那一刻,果然和他预料之中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到来了——罗志琳傻傻站在原地,泪眼朦胧,满脸憔悴,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一辈子最怕的就是眼泪,紧要关头偏偏就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一边是要去赶车去看外婆,一边是对流泪的罗志琳放心不下。到底如何是好?

一瞬间,他自己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罗志琳的确对自己多年以前就有了好感,甚至可以说是爱。不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对自己总是痴心不改,一如既往的爱着。每一次回来都会看到她喜出望外的笑容,每一次离开又会看到他失魂落魄,独自哭泣的模样。或许人生本就如此,复杂多变,无法预料。

转身之后,一切是否变得陌生?变得遥远?又有多少眼泪无声滑轮?又有多少伤痛自藏心间……

他没有勇气去看罗志琳,目光聚集在地,心里独自感叹道:“算了吧!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否则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伤害。既然给不了,那就别答应。痛苦一世,总比痛苦一时要好得多。”

一辈子的时间有多长,沧海桑田,花开花落,真的那么快就过去吗?还是这其间的苦楚只有自己明白……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妈妈又打电话过来了。一接过电话,妈妈就说:“儿子,志琳一个人在家挺郁闷的,这孩子平时也不喜欢交朋友,也是前几天跟你一起毕业回家的。要不你叫她跟你一起到外婆家来玩几天吧!反正刚毕业,也没事可做。”

他有些为难,说:“妈,你还是亲自打电话给她吧!我,我……唉!”

“怎么了?难道你们又吵架了?从初中吵到高中还没有吵够啊?搞得跟小两口似的。”妈妈开着玩笑说道。

“妈,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我怕志琳她不同意,你打电话给她说嘛。”

“好,妈妈这就给她打电话。”说完,妈妈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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