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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真相大白

也就在这一天,那只在凤栖凰城上空盘旋了三天的疑似凤凰终于找到了它的新主人,带来了依拉穆全城殉难的消息。驻留在凤栖凰的依拉穆旧部、计划毕业后投奔依拉穆的学生,全都拢聚到寒七果身边,重树依拉穆大旗,人数虽然不多,也凑成了保卫凤栖凰的四大城邦之数。

四大城邦联合保卫圣地凤栖凰,以玄蛮城邦为首,是因为箜卢野的功劳,接到他的通报后,玄蛮下令全邦紧急动员,在最短的时间里招集了两万力士,由米克大人带领,迅速向凤栖凰开拔。

在依拉穆废墟上沉默了三天的特立犽,也考虑撤出依拉穆,火速增援凤栖凰,但此举遭到曼克洛的坚决反对。曼克洛认为,特立犽冒天下之大不韪火烧依拉穆,已经成为其他城邦的公敌,如何能再与寒古拉兄妹和玄蛮并肩作战?不如趁火打劫,让野兽军在凤栖凰与其他城邦死嗑到两败俱伤之际,再以救援圣城之名挥师北上,或坐收渔利,或一网打尽,一举登上人王宝座。

曼克洛此策虽嫌恶毒,却极具政治眼光,并且得到各大部落族长的支持,这批在血雨腥风中壮大起来的新兴力量,都尝到了以背信弃义的手段实现利润最大化的甜头,纷纷劝特立犽舍小义而取大义。特立犽问大家:“如果野兽军真的攻陷了圣城呢?我们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

曼克洛说:“我们再夺回来,建立新的圣城,到时候的圣城不叫凤栖凰,叫做特立犽王城。”

此话一落,群情激昂,人声鼎沸,有个别族长觉得以如此手段称王拜圣实在太过卑劣,但情势难逆,只盼城主扭转乾坤,却见特立犽沉吟片刻,说:“既然大家都想这么干,那好吧。”

特立犽发布命令,派五千人先行奔赴凤栖凰,佯作救援状,以平息其他城邦的愤怒;再从城邦调集其他没来得及参加依拉穆之战的部落,全部赶往凤栖凰城南三十里处的呜芝河南岸汇合,在特立犽率主力到达之前不准参战。

根据曼克洛的计算,特立犽主力应在十日后出发。这十日休整期间,特立犽令全军清理依拉穆废墟,埋葬百姓尸骨,以安抚依拉穆旧部。虽然城中死了数万守护者和百姓,依拉穆城邦却尚有几十万人口,若要各部落臣服归顺,光靠武力显然是不够的。曼克洛对自己这个弟子的远见卓识甚为赞赏,拍着他肩膀说:“这才是人王的气度。”

特立犽却说:“有才无德,怎么做得了人王?”

曼克洛说:“先以才谋天下,再积德安天下。”

特立犽向北遥望,说:“我用尽手段血流成河才有今天,那个寒古拉无才有德,不费什么功夫就当上了城主。”

曼克洛知道,特立犽最大的劲敌就是寒古拉,此人似乎总有苍天神佑,整天满世界泡妞,竟然也功成名就。

不过,这一次命运似乎没有眷顾寒古拉,在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新的寒古拉城。

寒古拉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许多孩子像以前他自己做过的那样,在城门外站成两排,大声欢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让他很不舒服,以往他也曾经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过博古大人,如今老领导黯然隐遁,让寒古拉觉得羞愧,因此他拒绝住进博古的石宫,在那个自己曾经被高高吊起的院子,修了一座屋子,整天望着那棵树,那是夏利乌第一次行刺他的地方。

功臣哈尔梅隐退,猛将乌干战死,寒弩得了老年痴呆症,寒古拉城邦几无人材,只好倚重于作家兼刺客团团长吉里。但吉里跑来跟寒古拉说,他的行刺合同即将到期,介时如果他还刺杀不了夏利乌——也根本不想杀——就要自裁,因此也不能再为大人服务多少天了,希望尽早培养接班人才,最好是从娃娃抓起……这叫哪壶不开提那壶,寒古拉一急之下,又去撞墙自杀,但这显然徒劳,只把石墙撞开一个大洞。

就在这时候,箜卢野的使者到了。

寒古拉向吉里问主意。吉里建议他发出战争总******,召集城邦全体力士及各部落,就近汇集到城邦通往凤栖凰城的大路上,主力部队三日后从寒古拉城出发,沿途收拢各部,组成大军,这是最快最有效率的战争动员,估计到达凤栖凰时,能凑到三万人。

寒古拉说:“你去吧,我任命你当元帅。”

吉里惊诧地问:“你不去?”

寒古拉说:“我想死,夏利乌没几天可活了,她一死,我也不活了。”

吉里说:“夏利乌死了,还有玄蛮呢。”

寒古拉说:“你要是见到玄蛮,替我转告她,我爱她,我也爱夏利乌,不管她俩谁死了,我都不想活。”

吉里说:“既然你这么想死,干吗不去死在战场上?”

这话倒是点醒了寒古拉,他之前自杀了二十多次,不是出了技术故障就是被夏利乌出手救下,老是自杀未遂,似乎显得心不诚,这些天他看着歪脖子树,一直就在琢磨怎么才能死得去,吉里这个建议可谓恰倒好处,完全符合一名守护者的死法。

吉里提议三日后出发,既是给接到战争******的守护者、猎人、炼师们赶路集合的时间,也是为主力部队留下筹集武器装备和粮草的时间,虽然三日也嫌仓促,好歹还有从西面赶来的后续部队接着输送后勤补给,吉里担心是在援军到达之前,凤栖凰城能否扛得住那十万野兽的猛攻。

玄蛮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因此她亲自带领两万力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凤栖凰,这是在寒三兽军围城之前最后一支进入凤栖凰城内的部队,等其他部落援军到达时,只见城墙外围得密密麻麻都是虎头牛脖子、穿甲龙脑袋河马屁股,漫山遍野,见首不见尾。吉里惊愕地说:“不是说十万么?怎么算都起码有三十万啊?”

准确的数字是四十八万。

而汇集到凤栖凰城下的四大城邦各路英雄,总共不到八万。

在米克率领的玄蛮援军赶到之前,箜卢野已连续打退了野兽军七次攻城,其中三次打败穿甲龙军,两次打败鳄鱼军,一次打败剑齿虎军,最后一次是面对鳄鱼王的大王子统一指挥的剑齿虎、穿甲龙与鳄鱼联军,当时鳄鱼大王子已经站上了凤栖凰城头,箜卢野军的两名龙披猎人相继死在它的牙下,无人再敢上前,寒七果长叹道:“要是我哥哥在就好了!”

鳄鱼大王子所向无敌,城头即将陷落,一条大汉突然从百姓群中冲出,挥舞着大斧头扑向鳄鱼大王子,呼喝连连,斧斧生风,把鳄鱼大王子打得连连退后,一斧头砍中它肚皮,腿一软,失去平衡,从五丈高的城墙上摔了下去,断成三截。箜卢野趁势挥兵掩上,把登上城墙的野兽全部斩杀殆尽。回头一看,那个奋勇打败鳄鱼大王子的大汉,却是老同学力士光。

寒七果举着精石矛逼向力士光,恨恨道:“你还活着!”

力士光没有躲避寒七果的矛尖,却躲避着她的目光,低着头说:“让我打败它们之后,你再杀我好不好?”

箜卢野按住寒七果的手说:“或者让他战死沙场。”

力士光被有关部门秘密关押已经许多天了,寒三大军刚到城外,有关部门就乱了套,连最最重要的贴马赛克工程都放弃了,力士光的事更加没人过问。力士光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饿得实在撑不住了,求生欲望战胜了守法良知,打破牢笼冲出街道,才知道圣城危在旦夕,胡乱吃了几块肉干就提斧登墙,砍下了鳄鱼大王子。至于力士光的觉悟,那是在关押期间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想到被他关押在曼克洛屋子里的寒七果也许早已饿死了。力士光并不擅长与人易地而处换位思考,只有当自己面临同样的处境,才能体会到自己为对爱人所造成的伤害。

当时寒三大军只在城南的山坡四周安营扎寨。米克军赶到城下时,东门外有来自北方的野狼军和多角耳龙军,还有刚刚抵达的沧塬军,米克在沧塬军与多角耳龙军的夹击中拼死厮杀,却无法靠近城门,死伤数千,只好东撤,在岐尔萨河东岸倚河驻扎休整,重新集结。幸亏他撤退得快,在力士们渡过岐尔萨河不久,河面突然冒起了大片的鱼龙甲,顷刻间水面变成了陆地,准确地说是肉地,鱼龙王派来的两万鱼龙刚刚抵达,与野狼军、油科莫军和多角耳龙军把城东、城北完全围住。

从西北赶来的寒古拉军,在西门遭遇了野猪王的五万头野猪,这些野猪的后世历经万代被人类圈养屠杀切碎了炒炖烹蒸煎炸煮烤,对人类有着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对吉里率领的寒古拉军以迎头痛击,一战即把他们逐出二十里之外。吉里率众转向城北,这里却是野狼军的阵地,只好向北退到山脚,依山扎寨。

寒古拉军之如此不堪一击,令在城门上翘首以盼的塔察尔老师、金泽老师深为忧虑,箜卢野却保持着乐观,他说,寒古拉城邦虽刚经历易帜之变,但有博古多年苦心经营基础,元气并未大伤,再怎么的也是匹瘦死的骆驼,只是少了博古这样的统帅之才,才会首战告败。

塔察尔老师说:“刚才怎么看不到寒古拉呢?难道他没来?”

寒古拉果然是没有来。

大军出发前,寒古拉去看望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寒弩。寒弩说:“打凤栖凰?不能打,那是我们人的圣城,我们怎么能打?”

寒古拉解释说不是他要打凤栖凰,是野兽大军正在围攻凤栖凰。寒弩说:“好啊,打下圣城你就是人王了,打,我去打。”说着就起身去找盔甲。

寒古拉把爷爷摁回去,长叹一口气,说:“要是夏利乌在就好了!她比我有主意。”

寒古拉提起夏利乌,让寒弩脑子一激灵,伸手指了指床上的一个卷轴说:“夏利乌在那里。”

寒古拉不明所以,但见爷爷的神色,似乎是叫他去拿那份卷轴,就起身去取了过来,展开一看。

那是一份行刺合同,上面有夏利乌的签名,委托人的签名是哈尔梅。合同另有一行字:本合同即日起终止执行,哈尔梅。签名日期是哈尔梅打败力士光军团的那一日。

寒古拉登时跳了起来,兴奋得哇哇大叫:“夏利乌不用死了!夏利乌不用死了!”

寒弩呵呵笑着,嘴巴歪向一边。

等冷静下来,寒古拉问:“怎么会是哈尔梅呢?不是曼克洛老师吗?”

寒弩说:“曼克洛,曼克洛是哈尔梅的妹妹,青木大人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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