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凌宇慢慢地恢复了意识,身上的剧痛提醒着他前面发生了什么。他慢慢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山神庙中了,现在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床上,大黄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睡的正香。如果不是身上的一些血迹及那钻心的疼痛,凌宇也许会认为这是一场梦。
凌宇慢慢地坐了起来,穿戴好走出了卧室。“哦,你醒了。”刚出去,一个黑衣男子见他醒了,笑了笑道。凌宇认出了这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行了一礼,“在下凌宇,感谢前辈救命之恩。”男子摆了摆手,“不必多礼,魔界余孽,四界人士人人见而诛之。”
魔界,凌宇吃了一惊,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小小的村庄能扯进魔界的修士。虽然凌宇听到那灰面修士的话是心里也有过猜测,但他最多想到的是四界中的其他界面,这已经让他十分吃惊了,没想到竟然是魔界的修士。一时间,凌宇看着自己身上淡淡血迹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呵呵,也别吃惊,我们四界与魔界争斗从四位初代帝皇就已经开始了,就算双方混进数以万计的间谍,内奸,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奇怪的。”黑衣男子笑了笑,似乎对自己刚刚斩杀了一个魔界修士并不怎么在意。
可凌宇并不会这么想,他喜欢听那些年轻时在外闯荡的老人讲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两块大陆,一块便是众人生活的四界,名为四界,便可知道这块大陆被分为四个位面,分别以当年威震天下的四位帝皇命名,人·血·荒·古,大陆的东方为人界,西方是血界,南方为荒界,北方则是古界。而在我们这片生活的大陆另一方则也有一块面积与之差不多的大陆,那里终年看不到太阳,只有一个让人看了为之疯迷的月亮。至于魔界的其他事,凌宇也没有听过那些老人说过,毕竟距离上一次全面战争的爆发已经过了近万年。
也许有人会问,那么两块大陆中间隔了些什么,隔得是宇宙星海,其中也有一些碎片化的大陆,居住在在这些大陆碎片上的无一不是上一次大战后兴起的中兴巨族,他们各自宣布脱离四界或者魔界,但是又与各自的大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凌宇慢慢平复了心情,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来,男子不是很高,身穿一件黑色的紧身长衣,头上的黑发被一支墨色的发簪串起,一股挺拔干练的气息不由自主的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却偏偏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华贵的气息,倒是让人真切的感到一种亲切。
凌宇将目光慢慢转到了那把黑伞身上,他可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那把黑伞遮住了一切,遮住了那些即将落下的雷光。黑衣男子,看到凌宇在看自己的伞,笑了笑,对这凌宇说道,“好啦,我叫公输夜,来自墨家,你叫凌宇是吧,以你的天赋,窝在这样一个地方,岂不是埋没了自己的天赋。”公输夜似乎对于凌宇一直在这个小山村里感到很不解。
凌宇刚想说说些什么,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苦涩的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公输夜似乎也没有什么打算刨根问底的打算,看了凌宇一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令牌,交给了凌宇。“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这个,可以参加墨家的试炼吧,不过我可要说一句,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你现在的实力可是一轮都挺不过的哦。”说完公输夜饶有趣味的看着凌宇,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点什么,结果他看了半响,发现凌宇依然是那样一副样子,不禁感到一阵无趣,你倒是给点表情啊,公输夜想到,你不该是感动莫名吗?
其实公输夜不知道的是,凌宇此时的心情也是相当无语,知道你墨家威名,知道你想让我进墨家,可是老爹的推荐信和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已为自己选择了道路。
一阵沉默,好吧,看来我墨家的威名确实是大不如前啊,这小子一看就是想去四大古府,唉,该死的儒家,压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连兴起想找个好苗子都不愿意,现在小山村的孩子眼光都这么高吗?公输夜心里诽谤了几句,虽然心里有点尴尬,但他还是要表现出前辈高人的淡定,说道“修炼一途需要千磨万炼,我再说一句,这里实在是太小了,你要去外面看看。”说完,公输夜也没多做停留,看了凌宇一眼,转身便消失在凌宇的面前。
“前辈,前辈”,凌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怎么这位前辈就走了。凌宇不禁叹了口气,怅然所失的抬头看了看天。
凌宇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公输夜也是相当郁闷,不要看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他刚从墨家封闭千年的大门中出来,满以为自己能够带领墨家再次创造辉煌结果没想到,一出来听到消息这荒丘岭有机缘出现就遇到了当代的儒家传人,打了一架不分胜负。倒还说的过去,结果到这小山村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人家却压根不想进入墨家,所以现在公输夜的心情那是相当郁闷。
但是公输夜没想到的是,如果自己是在除了凌宇的任何人面前发出邀请,那他墨家的门槛说不定要被踏烂,作为万年的老派势力,哪怕是被儒家压制了几千年,但也不用怀疑它对大陆上年轻人的吸引力。当然,在公输夜领会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对凌宇的好奇心则是更加浓厚了。
凌宇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说实话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他看着手中在阳光下依然冰凉的墨色令牌,无奈的笑了笑,想了想还是将它放入了自己的身上。
在小村子的另一边,一个同样身穿黑袍的男子静静地靠在一株桑树下,静静地读着书,偶尔有好奇的孩子走过来看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在读什么,还是对他笑了笑,男子低下头。摸了摸孩子的头,也对这孩子笑了一下,便引来阵阵少女的尖叫,原来自从这男子站在这里开始,便有一堆花痴的姑娘站得远远的看他,一个个恨不得眼睛里冒出光来。子墨合上书,心里有些感慨,还是这种小地方好,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也没有那么多令人作呕的阿谀与奉承。
子墨感慨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引来那边一堆女子一阵心痛的叫声,子墨没有在意这些,他在想着赵天师给自己的那个模糊不清的指示,“荒丘岭有变,此变事关重大,慎重,慎重。”
魔界的人都来了,这地方到底要出现什么?
子墨作为为数不多知道这里将要有事情发生的人,自然注意过武试上的事,在对凌宇产生兴趣的同时,他并没有生出要去招揽凌宇的意,一者,儒家的地位在那摆着,自己也不是公输夜那白痴会折了身份去邀请。二者,子夜相信没有一名剑修会不去选择儒家,再者这世间天才多如牛毛,凌宇在他眼里也就如此而已,没有成长起来又于儒家何用。只有那墨家山中岁月无数,没见过什么天才才会如此。呵呵,子墨心里暗笑了一声,扬了扬嘴角又是一激起一阵尖叫。
子墨将心思收回,看了看那些假装是商人的各大势力,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下,脸上露出略带讽刺的笑容,这些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掺和一脚,到时候命丢了,不知道那些势力会不会心痛。
子墨笑了笑,便又把书打开,静静地看了起来。
阳光静好,年轻人的脸庞微微发着光,笑了起来。
天慢慢黑了下来,天际划过几道黑影,若是在平常,定会引来众人的惊呼,可是今夜谁会关注这些呢,因为天上飞来飞去的黑影太多了,多的让人恐惧,村里的老人早就把门关好不再让孩子和年轻人出去。
今夜的修士太多了!
无论在哪里,你都能看到修士的身影,只听见一人高声喊道,“既然大家都不在藏着掖着了,又何必再这么畏畏缩缩,我秦家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件东西找出来,就看你们争不争的过了,你说呢,齐沧海?”果然,有秦家的地方就有齐家,只见一个男子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须发皆白,但是看上去只是一个中年人罢了,中年人向秦姓男子抱了抱拳,却讥笑道,“那也要看你秦家有没那么大的胃口,万一崩坏了牙口可不好。”男子话一出口,那些看不惯秦家嚣张作风的势力便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呵,齐家倒是和这些墙头草打得一手好交道,就是不知道关键时候他们会不会反咬你一口。”秦姓男子略带一丝鄙视的目光看了看那些笑的小势力说道。
“这你可就管不着了,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齐沧海笑了笑,同样讥道。
“好了,好了,不就是老祖宗几千年前的小恩怨吗?每次见都要吵个不休,你们不烦,老子还烦呢!”一个扛着铁剑的大汉扯着嗓子吼了声,只见他上半身****,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几条暴起的青筋像小龙一样盘在他的手臂上,显得格外狰狞。
“呵,连农家的疯子都来了吗。”子墨还是倚在那棵桑树上,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神难得有了变化,“我倒是看看这两家敢不敢惹这疯子,子墨感到一丝有趣,唯恐天下不乱的想着。
“哼!”“哼!”没想到齐秦两家竟然都只是哼了一声,皆转过头去,竟都不再说话起来。这在外人看来不可能的事,竟然真的被大汉的一声喝骂给骂成了。当然,外人该奇怪的奇怪,知道实情的人也不过是笑笑,谁都知道,那农家的疯子可是一个天生搅局的货色,因为是个小辈,长辈人物又不好对他出手,平辈的又不一定打得过他,所以谁要是惹了他,呵呵。
随着齐秦两家都安静了下来,也没有人愿意在所谓的机缘出现前白费力气,所以场面也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也许没人看到,也许也没有人在意,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小阁楼上凌宇偷偷地看着这一切,他很紧张,从他一直抖动的双肩便可以看出来。凌宇的拳头握得很紧,紧的让手湿润起来。没有人能理解凌宇现在的心情,至于什么所谓的机缘,凌宇知道,这和目前的自己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是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夜色中凌宇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回头望了望这个小山村,摸了摸还在睡梦中的大黄的头,提着一把剑,慢慢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二十代人皇七年,荒丘岭出奇宝,儒家子墨夺得机缘,魔界修士现,齐秦两家死亡惨重,墨家传人出世。——《洪荒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