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所以我们不用见面了?”随意倚在一棵法国梧桐上,管弦眼中写满不可思议。
“是啊,我已经被误会的很惨了。插图你可以让别的女生来取。答应你的事,我就会负责到底的。”谈诗觉得,这也算是比较好的方法,来解决她的不良“群众影响”问题。
“你就这么想入党?不堪违背自己的心意?”管弦握紧拳头。他所认识的谈诗是没有功利,为了理想纯然执着努力着的。她明明对自己有感觉的,怎么可以因为入党问题,就这样放弃了?这样,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他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谈诗不知道该先反驳他话中的哪一条。她有几十条理由来证明不是这样的,但一下子,好多理由在脑中,她又不知道该怎样在一时之间表达清楚。只好反复强调不是管弦想的那样。
“那究竟怎样?我不觉得那个钱丽丽是一个正直的人。我甚至怀疑,她自己感情上受过创伤才和你们提出这么没有人情的要求。你自己看看,周围有多少不谈恋爱的大学生?入党的人当中又有多少是成双成对的?你怎么这么轻信别人的话,不动一下脑子?”
管弦说得很激动。他本来以为,经过昨天的音乐会后,他和谈诗之间又走近一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融洽了。可现在,她竟然因为钱丽丽的无理取闹,跟着无理取闹。他不知道,她看书时,那种明辨的思维哪里去了。
听着他前半段的话,谈诗本来还觉得有道理,到后面,管弦指责她不动脑子的时候,她想起早上钱丽丽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又想到以前成绩差,被人怀疑智商以及自己都自称笨小孩的屈辱日子。这话终于引爆了她的底线。
“是啊,我不动脑子。我怎么知道,我不该信任自己的班主任,或是不该信任自己的高中同学?你认识的人当中,或者你们部里,也绝对不可能从本校中找不到会插图的,对吧?那你是不是也别有用心?是不是也利用我的没脑子?”
管弦没想到,她会突然联想到这事。当初他曾庆幸谈诗没有多问,只开了个玩笑就接受他的请求了。
他的确是有目的。但不像钱丽丽那么小人之心,自己不好,也见不得人好。他仅仅出于想多和她见见面,或者发展些美好感情的愿望而已。
因为时常想到她清爽的短发,干净的笑容,娴静的模样,顽皮的神色,还有她是不是得腼腆,让他总觉得身边的女生太过张扬缺乏她那样含蓄的美。也因此,尽管身边不乏莺莺燕燕,管弦却从没接受过任何女孩子的表白。
他将满腹心思掏出来给她,却被说成“别有用心”。她还真是好样的,总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你说我的别有居心。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居心:钱丽丽说得没错,我高中时就喜欢你了,所以,大学时想要和你好。就这样,我拒绝了我们刊的女插图手,找到你了。这样你满意了吗?”他气愤她逼得自己必须在这种场合,将自己的心意剖白,而不像人家柔情蜜意的说着“我喜欢你”。然而,在谈诗看来,他是在恶意的用这种“承认”来证实钱丽丽的目光锐利和嘲弄她的没脑子。
午后的阳光有些弱了。但依然可以将树木拉出长长的影子。树影落在管弦的脸上,掩去了他一向的阳光。就像他的话一样,没有了往日的柔和亲切,让她一下子觉得好生疏。
谈诗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稍稍在树干上靠定,握紧拳头,以控制不听使唤的五指。同时紧咬下唇,让它们不要抖动的太明显。
她的样子让管弦担心不已,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他并没想怎样伤害她,他也希望换个场景好好说出来。
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管弦,即使他的脸上恢复了阳光,但那表情还是严峻的。
谈诗赶忙侧身扶住树干,踉跄着后退,明显的和管弦保持距离。
她做的很好,再一次伤害了管弦的自尊。管弦倏的停住脚步,冷冷地看她。
“我明白了。插图我还会画。但以后不用再见面了。”说完这句话,谈诗转身就跑,再不跑,她怕自己就在他面前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