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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贩枣客

清晨咋暖还寒,起了不小的雾。店小二打着哈欠开了店门,不远门外的一条野狗似乎在撕咬着什么东西,店小二揉揉眼睛一看,竟然是一具倒毙在路边的尸骸。

“****的世道!”店小二骂咧一声,抄起撑门的木棒,冲了过去,一棒打在野狗的脑袋上,直接把野狗打得脑浆迸裂,哀叫一声就死了。

“王小丙,你在干嘛呢!”店里的掌柜的有些惊慌,探出头来左瞅右瞅。掌柜的长的有些精瘦小,一看也是灵细人。站在门口叫喊道:“小子,事就快到头,别再给我惹事!”

“掌柜的,是具尸体,小子看那野狗在其上撕咬,再怎么也得管管!”店小二摸了摸脸上的红白之物,朗声道。

“你这小子!”掌柜听完之后才走了过来,看着不能蔽体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这都是第几具了,世道难给穷人一条活路啊!”

店小二有些鄙视,撇撇嘴,小声的嘀咕道:“马后炮放得..”

掌柜的敲了店小二一个脑门,正要呵斥,寒风一吹,冷的他一哆嗦,跑着回了客栈。

“去挖深点坑把人埋了吧,别让野物刨出来了,狗就拖回去,少主路过着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招待,正好炖了,省得你再上山打野味。”

店小二站在那跳脚骂道:“姓卞的,你就知道指使老子做这做那,你他娘的自己不会上山,压箱底的本事老了不中用了,就教给老子!”

店中传来几声奸笑:“想学?可以呀,老子没儿子,认个爹就教。”

王小丙拄着锄头,一副誓死不入贼门的架势:“想得美,老子虽然是个孤儿但是见人就叫爹辱没我王家祖宗。”

“小兔崽子,知道谁给你这碗饭吃的么?”掌柜的抄起算盘就要冲出柜台。吓得店小二拖这锄头就跑出去。

掌柜的也只是假装生气,把店小二赶出店门就继续回去算账了。

王小丙撅着屁股在一块向阳的小山坡挖坑,旁边就是官道,这里经常有人气走动,不是块风水宝地,也不会长出什么鬼物,终于把这个倒霉蛋埋好。立了块牌子,也不知姓名,王小丙也只能做到这里了。累的锤着腰,官道上似乎有人影走动,木轮子压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大雾虽然散去了些,但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面貌,王小丙有些纳闷,看样子也就一个人推着一辆车,这兵荒马乱的,马上要打仗的地头,这小商贩早就吓跑了,这位爷倒有些艺高人胆大啊,王小丙似乎感觉到官道的那个人也正在看他,想想也许过会就是的客官,也就挥着手,算是打招呼。看着他渐渐的向自家店上走去。得嘞,这地方半天见不到一个行商的,正好向他打听打听消息。

掌柜的低着头打着算盘,听到脚步声走近,并没有抬头:“活干完了?去后堂盛点粥饭先填一下肚子吧,中午公子过来还有活干呢!”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掌柜的笼罩,掌柜的抬头一看,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头上的斗笠已经拿下来,面貌让人过目不忘,面如重枣,长髯绿巾,凤目蚕眉,一身粗麻衣,和草鞋,一把朴刀傍身,是个人都会想到四个字,其貌不凡!

掌柜的赶快一脸的笑容将来人迎到桌上,殷勤的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的,这里离涿郡还有有多远?我赶路。”

“哎,客官,要从这赶到涿郡快的话要午时才能到,慢点的话晚上关城门之前也一定会到。客官原道而来,小的冒昧的问一句客官是走哪条道上的?”

“我打并州而来,,打算贩些枣子到涿郡做些买卖。你就多上些酒肉,我吃完就走。”

掌柜的有些捧腹,心想:“这位爷要是真的做买卖的一定亏死了,幽州又不是没枣子,你就是返点针线布头也比贩一车枣子赚钱,再说了,这里是涿郡的东南方向,,并州在涿郡的西边,您老为什么要绕个圈去涿郡呢?好像是个行脚商人,但是在外一点节省都不知道,赚的还不知道够不够你这一路吃的,财不外露这点浅显的道理的不知道。算了,看这位爷这么人高马大,估计手上的朴刀也不是吃素的,服侍好,送走得了,别没吃到肉牙给崩了。”

掌柜还是面不改色,一脸笑容道:“诶诶,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吩咐后厨给你做,稍等,稍等..”

菜刚上齐,贩枣客还没有动筷子,门外王小丙的声音就传来:“累死大爷了,掌柜的,活干..”

“兔崽子!没看到有客人在么,还不赶快去服侍着,再这么没大没小饭都没得吃!”

王小丙被掌柜的一训,头一缩,拖着锄头小跑的逃到后堂去了。贩枣客眉头一挑,轻轻的放下筷子,没有动桌上的酒食。

王小丙苦着脸端着一碗白粥走回来,看着掌柜的似乎还有些火气,没敢触那个霉头,缩在贩枣客对面的桌子喝粥。又看到贩枣客桌上的酒肉,不由得嗅了嗅,咽了咽一大口口水,然后背着身子狠狠的吞了一口白粥,像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贩枣客看着这个半大的店小二的动作,有些好笑,也动了恻隐之心,出声到:“店小二,过来,我问你点事。”

王小丙眼睛一亮,欢天喜地的站在了贩枣客的桌旁,眼巴巴的看着肉道:“客官何事?”

“呵呵,你坐。”贩枣客指着旁边的座位。王小丙偷偷看了看掌柜的,谁知道掌柜的瞧见了,骂咧咧道:“你就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客官叫你干嘛你就干嘛,明白吗?”

王小丙听完以后也就对贩枣客笑笑,坐下了。一盘牛肉推到王小丙面前:“我问你些事,就当是资费好了。”

王小丙眼睛一亮,抓着肉就大口嚼起来了,贩枣客也笑着吃起来了。

“吃饱了么?”贩枣客看着他吃完一盘肉才出声询问道。

王小丙连连点头:“饱了,谢爷赏,您要问什么一定知无不言!”

贩枣客干了一碗水酒,不动声色的问道:“涿郡城离这不远,你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嘿!爷算问对人了,这里靠着官道,商旅南来北往都要在这打尖住店,要说涿郡第一大事就是涿郡要招兵守城,说打退黄巾后论功行赏,皇帝那老人家撒下大把大把的官,只要你立功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不过我看悬!”

贩枣客听到后有些意动,听到店小二的言论有些好奇,出声问道:“哦?小哥有何见解?”

“嗨!爷,瞧您说的,我是个孤儿,父母都饿死在逃荒的路上,我倒在了店门口只有一口气了,掌柜的不忍心看我饿死,收留了。当不得爷的称呼”王小丙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还是浮着几丝不属于十几岁孩子的沧桑。

“官府呢?地主世家就没有救济你们么?”贩枣客有些不解的问道。

“开始的时候,我们那地主老爷是拿出了些粮食救济我们,后来粮食价格越来越高,所有乡亲的地都是村里最大地主的了,地主渐渐的发不出粮食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地主把他的存粮都卖给了粮商,家里的粮食也只够他们自家吃的了。我们逃荒到了县里,可是县老爷却一直不开仓放粮,后来几个黄巾党的人带着我们攻破了粮仓,只有几石粮食,其他的都被他们贪了!好多乡亲都加入了黄巾党,我爹娘胆小,拉着我逃荒,最后饿死在路边。我听说大贤良师的儿子在南皮竖起北伐幽州,最近听行商的说都有十多万人了,他们不会祸害行商,一般给他们送点粮食就能进去做生意。黄巾军陆续打破了很多地主的棱堡,最近这附近已经都没有流民了,能爬得动的都去参加黄巾军了,想想看,十几万人,涿郡才几千人的军队,就是用人堆,涿郡都守不住。”

贩枣客敲着桌子,心想:“十几万,乌合之众罢了,只有直取首脑,罢了,从贼不可能一辈子,总要试试!”贩枣客想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小丙有些傻呆呆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终究是个孩子。”

贩枣客岔开话题道:“清晨在山坡上是你吧?”

王小丙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他有些兴奋道:“爷,是啊,雾那么大,我还向你招手来着。”

“看到了,你带个锄头好像在那上面挖什么似的。”

“我那是埋人!”

贩枣客眉头一紧,反过头来问掌柜的:“莫非你这开的是黑店?”

店里就三个人,掌柜的自然听到,赶忙走过来赔不是,啪的一巴掌就糊王小丙脑袋上了:“客官您说笑了,我们这离涿郡这么近怎么会开黑店呢,这孩子没说清,是客栈早上开门的时候附近有一具死尸,你说这年景,都知道的,人活着都不容易,我就叫这孩子拖块向阳的地方埋了,也算积件阴德不是。”

贩枣客眉头一松,嗯了一声,又倒一碗酒喝了起来。

酒尚未入口,贩枣客又放下,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最后在门口停下,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正是张逸一行人。

光头汉子裴元绍拿出了一块令牌交给了掌柜,大大咧咧道:“掌柜的,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公子,欢迎大驾,欢迎大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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