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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深邃的星空,天波的光华照亮了广阔的星域。

狂暴的氢核聚变冲击着沸腾的星体,在表面上呈现着深红的流光。

近看之,才会发现那是一股股高达千、万公里的能量潮汐,仿若地狱的火焰,正焚烧着这片寂静的空间。

其逸散的核能经过辐射,奔涌着延伸到了那无尽的寰宇,将远处的星域衬托在斑斓之中。

天波是佛尘星系的中心天体,其周围环绕着十八颗大小不一的行星,以及两条清晰可见的星际尘埃带。

位于星系中心的它,几乎是热等离子体与磁场交织着的一个巨大火球,并与围绕着它的各个星体规律旋转,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循环体系。

或许因为太过漫长的岁月洗礼,天波的内部氢素几乎全部消耗殆尽,氦素聚合,外层膨胀,不断的释放着自身的质量,万有引力的减轻,或将导致那十八颗星球慢慢的远离中心天波的束缚。

就在这片神秘浩瀚的星空下。

恍然间,一个诡异的光点闪烁着出现在视野里。

细看之,玄奇的一幕开始浮现在眼帘之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情景就是如此神奇,那诡异的光点,不是别的,却是一个奇怪的人类。

或许更应该唤作羲人。

羲人鹤发童颜,一身飘渺幻彩的奇特身着,左手成掐指状结着一个神奇的手印,周身散发着一层淡红色的光雾,他不断的在浩瀚的星空中闪烁跳跃,最后在距离天波最近的一个小行星大气层上空停了下来,其悬浮的身影若隐若现,时刻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光晕。

光晕环绕其身,玄妙之极。

此处的星球分布说来有些奇怪。

大体上看,众星球规律地环绕着中心的天波旋转,两道半透明的星际尘埃带穿插其间,和谐律动,谧静而又悠远,空旷之极。

但在这个神秘的羲人眼里,却还有另外一幅诡异的场景。

十八颗斑斓的行星波动着一股奇特的能量脉冲,仿若脉搏一般,起伏弹动,脉冲震荡的幅度极大,在羲人的神识初探之下,居然形成了无数个如实的幻境。

幻境中,十八颗星球规律的分成了两组,每组以九宫格状立体分部,而后又以太极之势互吸旋转,煞是诡异,而且每颗幻影行星又与天波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其各自间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光波潮汐带,天波的能量仿佛尽数被各个幻影所吸收。

从太空中看,羲人停留的这颗星球被一层神圣的七色光华覆盖,天波散发的能量撞击在大气层上空,琉璃之色变幻万千,美丽异常!

光波潮汐穿涌不息,神秘的幻影光怪陆离,羲人心生感触,不由仰天长叹

万力归元,逆象天成,换天移位,不愧是万佛圣地,好大的手笔!

他发出的声波穿越了星球的大气层,余音飘渺缭绕,回荡在万里悬空。

而后,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入了这个梦幻般的星球。

恍然间,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一阵清晰的梵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正直、和雅、清彻、深满、周遍远闻,五种清净相即刻触嘭着羲人的心魔,他知道,这是佛界有名的三十二相音攻之一--天罗梵音唱,没有佛心或者强大的修为听闻这梵音,便会陷入心魔幻境,其结果就是永远活在睡梦中。

右手一挥,一道红雾从羲人身体里散发出来,包裹住全身,他没有理会这梵音从何而来。微步轻扬间,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已奔出万里之距。

群山高耸入云,万水蜿蜒淌溢,辽阔的星球充满生机,植被生灵朝勃盎然,仿佛雄壮的野兽疯狂的向大自然吸取养分,万物争荣。

一道幻影飘过,神秘羲人落在一座万丈悬崖之上。

迎风而立,负手展望。

清风煦暖,吹在这万仞绝壁上,卷起些许白絮,半透明的白色菩提花四处飘飞,落在他的鼻上,脸上,温暖而刺痒的感觉,使其思绪万千。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

年少的记忆一幕幕划过他的脑海,却又不留下半分痕迹。

羲人身侧的崖缝处,数条溪流汩汩的流过低洼处,形成湖泊,湖泊淌下山岩汇成了一条壮阔的激流,从前方的断崖飞泻而下,形成声势惊人的万丈瀑布。由于山势太高,瀑布倾落到半山腰,便被清风吹成了毛毛细雨,不见踪影。

景物如旧,逝者如斯。

想不到光阴飞逝,造化弄人,他竟然有回来的这一天!

羲人心中泛起淡淡的哀伤,菩提花舞,飞絮旋绕,轻风如缕般抚着面颊,鸣鸣隐隐,他站在崖边,聆听着耳边的溪流脆响,天际云霞漫漫,心中却是一片苍茫。

在峭壁的顶端,有一株畸形的血菩提树,一只金色的天灵兽栖息其上,不断的啄食上面的菩提果,浓郁的佛香顺着轻风、从他的鼻翼一直灌到其心里。

不知道多少岁月以前,少年时代的他就是在这里,开始了他的发迹之旅,曾以凡身,破了佛宗秘藏的十八灭魔大阵,一战成名。那一夜,他与殊倪并坐于山顶的溪边,他摘了一颗血菩提放在她的手上,却被她径直抛入了瀑布之中。

多少年了,故地重游,羲人的心里翻腾不已,似有说不出的沧桑,存积的愤怒油然升起。

佛宗,我们的恩怨该有个了断了!

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变成了咆哮。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吼声直冲云霄,响彻天地。

羲人的额头红光一闪,泥丸宫中飞出一寸火红的光芒,光芒刚接触外界就瞬间变大,四周的空气疯狂被光芒吸收,片刻间,热浪四起,紫红色气流遮天蔽日,待得光芒暗淡时,一把赤焰巨剑傲然屹立于天地间。

嗤的一声,巨剑破空而去,刚劲的插在远处的峡谷之间,霎时,风云聚变,天崩地裂,一阵阵红光从巨剑中迸发,伴随着混沌的云层滚滚向远处上空靠拢,狂风怒吼,大地颤抖。神秘羲人右手结印,一道法决向巨剑打去,顿时巨剑又大上数倍,天地色变,其脚下的万丈山崖也已震塌了一半,方圆万里的盎然植被在顷刻间便化为虚无。

就在这时,一阵天籁的梵音从天而降,金光破开浑浊的云层,直射而下,佛香之气弥漫了整个空间,祥和安宁。

奇迹就在这时候出现了,原本已如人间炼狱的大地神迹般的复原起来,坍塌的群山拔地而起,消失的植被焕然而生,大地重塑,万物复苏。

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

万恶始于心,离融,你还没放下。

三十七道身影从天而降,携带着悠扬梵音,突兀的出现在羲人的面前,来者个个秃头黄衫,宝相庄严,金光凝聚护体,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叫离融的羲人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稍停了片刻,便冷言道:这就是传说中大周天神魔不许界衍生的重生之力么,不愧是佛宗第一奇阵,离某佩服。

在来者中间,一个高额的黄衫老和尚往前踏了一步,衣衫无风而动,他略微抬起了头来,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目光投向离融,慈声道:十万衍年的修行也没能让你放下,你还是来了。

似乎回忆着什么,羲人面色沉静,遥望着悬崖上的那株菩提树,刚才偷吃菩提果的那只天灵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只剩下孤独的藤蔓嶙崎的盘结在岩石上。

悠悠回过神来,羲人低声长叹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该还的始终要还,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渴望得到的那个答案!

世界在低语中慢慢安静下来,除了时而刮起的清风,空间就这么静止着。

前面的老和尚沉思了片刻,他的双手缓慢合并,一声佛号后,脚底生出了一朵金莲,金莲边开边散,连绵铺垫到所有的和尚脚下,或化作须弥山,或化作江河形,坛墠、森林、楼阁、普方、胎藏、莲华、众生相、身相、云相、佛相。万象般若,有如世界海微尘数,又以清净音为载体,慢慢消融着脚下的世界。

身后的三十六个老和尚好像明白了什么,双手合印,周身金光大盛,梵音缭缭升起,不出片刻,大地开始消融,原本的星球处,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星空,羲人的那把骇人巨剑静静的屹立在星光下,剑芒逼人。

他运起神识,扩散开来,查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十八颗星球连同脉动的幻影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头顶炙热的天波散发着永恒的光和热,远处的星域在一股柔和的梵音中若隐若现,如梦如幻。三十七个老和尚,除了一个,其他的都挪移到了远处的星空,众人周身散发的金光比星光还耀眼。

羲人看了看四周,又回过头来看着老和尚,轻蔑的说道:不要示弱博我同情,我和佛宗的恩怨,不是你一个人能还的,不过,在我怒火燃烧这片罪恶的土地之前,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羲人的身体往前漂浮了丈远,微微抬手,一丝狂暴的淡黑色能量浮出体外,汇聚到头顶,形成一个透明的漆黑能量球,泛腾在泥丸宫的上方,同时,他的左右手分别开始结印,右手一丝金光泛漫,在手心凝聚成了一个金色的能量球,左手一阵红光爆出,凝聚出一个红色的能量球,随后,他双手一抛,两股能量飞向头顶,在黑色的能量体中,相互碰撞,嗤嗤之声打破了平静,几番摩擦过后,三股能量便融为一体。

老和尚紧闭的双目突然打开,露出惊骇之色……

某处的寰宇,黑暗吞噬着照耀到这片暗冷领域的每一丝光亮,这里是一片任何有机生命都无法生存的空间。

黑暗,令人畏惧。

绝对零度的低温能让任何物质形态的生命都冻结在它进入这里的那一刻。

大自然的进化衍变让每一个修行者沉迷而又畏惧,不敢轻易涉足。宇宙之大,万物之繁多,生命之神奇,自然之衍道,没人能了解。

而就在这片黑暗中,如果有人能勘破寰宇,生出一丝光亮来,那么,他就会发现这里有一块星球般大小的不规则巨石,巨石呈嶙崎状,就这样静静的悬浮在那里,恒古依旧,仿佛没有什么能撼动它。

如果还有人能透过黑石看到里面去,那么,他更会惊异的发现,在这颗巨石的中心处,居然躺着两具神秘的尸体,其中一具紫发白袍,拥有绝美的容颜,却是一名羲人的男尸。在男尸旁边,还静静的躺着一只怪物的尸体,全身黑毛,头上有一只角,已经残了半截,仔细发现,那怪物的口中还叼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时而还有一丝细微的能量从里面散发出来。

就在这时,嶙崎巨石的内部出现了一丝微微的白光,白光神奇的将接触到的石质溶解,形成一个内部空间,将那男尸和怪物剥离出来,并悬浮在空中,慢慢地,白光消失,一种仿佛空间碎裂的感觉过后,一飘渺若仙的羲人女子出现在了这不该存在生命迹象的地方,女子凝空而立,静静的站了良久,而后,才对着那怪物的尸身,柔声道:尊者,可以开始了。

那怪物口中的珠子光芒一转,变成翠绿色,一道柔光从里面聚合而出,幻化成一个看不见面相的高大男子,如若有心观察,则会发现男子的穿着和体型同旁边的男尸倒有几分相像。

男子双手负立,与这个女子对视了半响,平声道:你眼里有疑惑,说吧。

女子目光凝视着男子,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个羲人戮心未灭,送其轮回,不是与我们的意愿相悖么,我不明白尊者有何想法。

男子没有回答,扭头看向远方,透过黑石,他的目光方向正是佛界的那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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