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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圆圆

第二天中午左右到了BJ,在BJ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待了几个小时,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顺利登上了去往深圳的火车,第二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就会到达他们一直期盼着的城市。

薛文和赵子健都很兴奋,从刚开始的忐忑心情转换成了期待。

薛文他们买的的是硬座,坐在对面的是两个女孩子,年龄跟他们相仿,是跟他们一起在BJ上的车。

赵子健从坐下后就经常用眼角偷看坐在他斜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因为还是冬天,女孩子穿了一件薄的红色羽绒服,头发束在后面,皮肤很白,脸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还有个圆圆的鼻头,鼻头有点微微翘,有点调皮的意思,看着很是喜庆,和同伴说笑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

她的同伴年龄应该会大一些,有点中性打扮,剪了个短头发,穿了个墨绿色戴帽子的衣服,五官很是柔和,有点俏丽又不失温柔,但是眼神却一点也不温柔,看着薛文和赵子健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戒备的神色。

薛文坐下后去打了一壶开水,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两个女孩子,看得出来中性打扮的女孩子是两个人的主心骨,便主动朝她笑了笑,说道:“你们也是去深圳吧!要不要喝点水?”

两个女孩子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薛文的脸上,中性打扮的女孩子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啊!坐这个车,当然是到深圳。”语气里的戒备心表露无遗。

薛文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她的防备,便笑着耸耸肩,大大方方的继续说道:“我们哥两个也是,去深圳找同学,我叫薛文,他是赵子健。”

中性打扮的女孩子没理薛文的介绍,只是“嗯”了一声,没想到另外一个白皮肤的女孩子却笑道:“我叫圆圆,她是我表姐,在深圳打工,都叫她阿芳。”

薛文听到她叫圆圆的时候,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心里想: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阿芳嗔怪的看了一眼圆圆,圆圆则对她笑了笑,两道月牙线出现在了脸上。

都是同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戒备心和隔阂在渐渐的消失,从聊天中薛文知道了阿芳和圆圆都是HB郊县的人,阿芳初中毕业后,在家待了几年,然后跟老乡去了深圳一家工厂里做流水线工人。而圆圆则是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这次跟着阿芳一起去工厂里打工。

赵子健平时话就不多,跟熟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所以他也就偶尔的插上那么几句,然后安静地坐在那,眼睛盯着手里的书。

赵子健和薛文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读书,他阅览的书籍比薛文要多,要广。这次随身就带了二十多本他比较喜欢的书籍,现在手里的是一本快被他翻烂的书,但是这回儿他的心思早就不在书里面了。跟圆圆和阿芳聊开了的这一会,越发觉得青春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周遭的空气视乎都变甜了,心脏嘣嘣的乱跳。

赵子健知道自己的性格,很容易就对一个女孩子产生好感,在上学的时候,前两年大家还是懵懵懂懂的,可是在第三年开始,周边成双结对的人就多了。赵子健的两个死党,薛文由于忙于打工赚钱,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这些,而叶风的光荣情史则不断的刺激着赵子健逐渐蓬勃的男性荷尔蒙。

赵子健也开始了进攻,结果事与愿违。赵子健自己统计过,上学的最后两年,他总共向十二个女生表白过,还包括外校的。其中被当面拒绝的就有十一个,只有最后一个女孩子同意跟他处处,这让赵子健欣喜若狂,结果这段所谓的初恋,三天就被拉了刹车,踩刹车的当然是那女孩子。

失恋的那天晚上,赵子健拉上薛文和叶风喝酒,看着哭丧着脸的赵子健,薛文关心的问他:“咋了?到底差啥啊!”

“差啥,差的多了!”叶风一声冷笑。

“滚蛋!有酒喝还堵不上你的臭嘴。”薛文看得出赵子健很伤心,所以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说来也奇怪,叶风天不怕地不怕,反而对薛文有点犯憷,见薛文发了话,便也对着赵子健说道:“别在那憋屈了,来!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娘的,怎么试用期都没过?”

赵子健喝了一杯酒,脸抽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就拜拜了呢!我连小手都没碰过呢。”

“别磨叽了,说下这三天你们都干啥了!”叶风点了一根烟。

“第一天下课后就约她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就去逛街了,把学校周边的街道都逛完了;第二天晚上又是逛街,这回把周边街道的周边都逛完了;第三天晚上接着逛街,逛着逛着就逛不下去了,后来就分手了。”赵子健慢悠悠地说道。

“我去!”叶风直接就倒了。

薛文也拍着脑袋,无语的看着赵子健。

这件事对赵子健的影响较大,直到毕业,赵子健再没有向女孩子表白过。

看着坐在对面的圆圆,赵子健的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活跃起来,他偷偷的瞄着圆圆,却发现了一个情况,就是看起来圆圆和薛文聊的挺开心的。

对于薛文,赵子健是很佩服的,一是薛文很照顾他,当然叶风也很照顾他,上学的时候还为了他出过几次头,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二是薛文很顾家,自己一个人赚够了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是赵子健最佩服得;第三件就是薛文也很好学,喜欢读书,两人经常会就一个观点争论半天,但是大多时候都是他被说服,薛文看问题总是一阵见血,有自己独到新颖的见解。而且薛文从来不炫耀这些,而且还非常的谦和,不像叶风似的咄咄逼人、嚣张跋扈。

但是这次,当赵子健发现圆圆在和薛文谈笑风生时候,他不由心生几分妒意,故意把头扭过来看着窗户外面,没过几分钟,便忍不住又回过头来偷瞄圆圆。

没想到这次圆圆正对着他这面看,赵子健连忙装作是无意对上的,没有停顿的慢慢的将眼睛回到手里的书上,心脏狂跳不止。

“你看的是舒婷的诗集吧!”耳边传来圆圆甜甜的声音。

“啊?你、你也喜欢舒婷的诗?”赵子健答应着,把头抬了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嗯!喜欢,最喜欢她的致橡树。”

赵子健坐直了身体,自然而然的说道:“我也很喜欢,最喜欢那几句,‘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没等赵子健说下去,圆圆接着将剩下的几句说完了,说完甜甜的一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

赵子健眼里放着光,接着说道:“还有‘也许’,‘双桅船’。”

圆圆笑道:“我不太喜欢‘也许’,太沉重了,相比而言,我更喜欢‘人心的法则’,喜欢最后的几句,‘最勇敢的诚实,莫过于活着,并且开口!’”

赵子健和圆圆不但聊了舒婷,还聊了席慕容、三毛、张爱玲等。

薛文在旁边看着、听着、笑着,不仅对圆圆另眼相看了一把,而且看着赵子健亢奋的声音,发光的眼睛,终于知道了赵子健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了,根本原因就是没找对人,要不然也不用压三天的马路了。

薛文在两人的轻声细语中进入了梦乡,睡得很香。

一晚无事,第二天四个人也聊得非常融洽,薛文发现圆圆对待赵子健亲近了一点,眼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而赵子健就更不用说了,坐了一晚上的车,神情比没坐车的时候还要精神。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深圳了,薛文看着窗外绿油油的世界,心里默默的说道:“到了,终于到了!”

突然感觉有人在捅他,回头看见赵子健脸红扑扑的,不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子健,你咋得了,发烧了?”

“发个屁烧,你小点声。”赵子健看着走向洗手间的圆圆和阿芳的背影,小声的说道。

薛文不由笑道:“干嘛鬼鬼祟祟的,马上到深圳了,咋的!兴奋了!”

赵子健的脸色好了一点,也笑道:“别打岔,蚊、蚊子,你管她们要个电话呗,到了深圳还能再联系。”

薛文一拍脑袋,骂道:“你爹个尾巴的,聊了一晚上的诗,就没趁机会开口要电话,我真服了你!”

“我、我、我不好意思!”赵子健急的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我、我就是不想要,你、你、你能把我掰了啊!”薛文说完哈哈大笑。

赵子健跟着也“呵呵”的傻笑了几声。

等到圆圆和小芳回来坐下后,薛文从包里撕下来一张纸,然后笑道:“芳姐,圆圆,咱们在火车上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除了深圳那个哥们,你们算是我和子健在深圳交的头二个朋友了,这样,我们把深圳朋友的手机号码留给你们,你俩有机会给我们打电话,好吧!”

赵子健心里暗赞了一下,先把电话给出去,圆圆她们自然也会把联络方式给一个吧!

薛文不知道赵子健心里正在臆想着,扭头对着他说:“子健,来!展示一下你的书法,把叶风的电话留一下。”

估计是没想到薛文来这么一手,阿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刷刷的几下子,赵子健就写完递了过去,圆圆没犹豫就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惊讶的说道:“呀!赵子健,你的字写的真好。”

薛文心里想:当然好了,这小子可得过书法比赛的奖杯,虽然只是校内比赛,但肯定也是拿得出手的。

阿芳已经回过神来,也笑道:“薛文,不好意思啊!我们没有电话,也不方便将厂里的电话留给你,我俩个有机会会联络你们的。”

薛文笑了笑,然后一字一板的说道:“好!时刻期待你们的电话!”

圆圆两手拿着那张纸,抿着嘴笑道:“别到时候打了电话,别说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不会,不会!你就提我的名字,那个混蛋,不!我的哥们肯定会跟我们说的。”赵子健急切切的说道。

“呵呵!那就好,很高兴认识你们。”圆圆大大方方的向赵子健伸出了手。

赵子健愣在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薛文用胳膊撞了一下他,赵子健才赶忙握住了圆圆的小手,只感觉柔若无骨,滑嫩浸心,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握着。

薛文无奈的再次撞了他一下,赵子健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放开。

薛文主动的将手递过去,笑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和芳姐。”

随后,薛文、赵子健又和阿芳客气的握了手,说了些以后再见的话。

火车停了下来,四个人陆续拿着行李下了车,快到站口的时候就看到叶风在那又蹦又跳,大声的喊道:“蚊子,子建,我在这、我在这。”

“哗”的一下,好多双眼睛都投射在薛文和赵子健这边来。

赵子健有点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了下来,很怕被别人认出来。薛文则尴尬的摸摸头,对圆圆和阿芳说道:“那个就是我们的同学兼死党,叫做叶风,外号叫疯子。”

圆圆和阿芳都笑了,刚出了站,叶风先给了薛文和赵子健一人一拳,笑骂道:“娘的!咱们二子一贱终于又在一起了。”

薛文看着叶风,心里也是有点激动,叶风两年没回辽源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风,黑了点,瘦了点,但是也看起来更稳重了。

“咦!这两位美女是谁啊?不会是两位嫂子吧?”叶风笑眯眯的看着圆圆和阿芳。

圆圆和阿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赵子健“呸”了一下,骂道:“闭上你的臭嘴!”

薛文也赶忙说道:“疯子,别乱开玩笑,这是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两个朋友,给你介绍一下。”

薛文将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遍,叶风“嘿嘿”的再次笑道:“二位美女,别见怪啊!我就是嘴快,但是心不坏,咱们以后多交交心,你们就知道我的心其实是玻璃做的……”

两个女孩子被叶风逗得抿嘴直笑,花枝乱颤的。赵子健则在旁边气鼓鼓的,薛文笑着在旁边看着,心里想:如果将叶风的贫嘴本领分给子健十分之一就好了,那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看着走远了的圆圆和阿芳,赵子健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叶风走到赵子健的旁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看这样,咱们家的小贱贱春心又萌动了。”

赵子健只用了一个字回答了叶风:“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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