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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战火的烽烟

从礼拜堂出来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人们在慌乱的奔跑着,有女人、孩子还有满脸是血手握长剑的男人,树木、房屋都在燃烧,远处是惨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四周是杂乱的呼喊和孩子的哭闹,这一切仿佛巨大的漩涡,要把里依特拉扯的四分五裂。战争来的如此突然,突然到他还来不及从湖畔的睡梦中醒来,便于置身炼狱。休愣愣的站在一旁浑身颤抖,显然他也被这噩梦般的场景吓坏了。玛丽塔修女把孩子们召集到一起“孩子们大家聚在一起千万别走散了,我们一起到北边的磨坊去,那里有条旧的地下通道连接着马尔萨斯城的旧城区,我们快到那里去!”

“快跑!帝国军杀过来了!快.”从远处跑来的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长枪便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霎时间喷射而出,长枪随即顺势一摆将男人甩了出去。银色的铠甲将长枪的主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头盔上插着的雷鸟羽毛在夜风中摆动,腰间佩带着做工精致的长剑,即使没出鞘也能感受到它的锋利,右手的盾牌上刻着一匹黑色的野马,那正是帝国的标志。帝国的士兵如同雕塑般屹立在夜空里,只有右手长枪上的血滴在缓缓滴落。里依特第一次见识到这样骇人的光景,孩子们早已哭喊成了一片,玛丽塔修女也在瑟瑟发抖。

帝国士兵慢慢的走了过来,沉重的铠甲发出冰冷的碰撞声。“大家快跑!快到地下通道去!”玛丽塔修女伸开双臂挡在孩子们的面前。“快跑!!”里依特惊醒过来,一把拽过身旁吓的愣在原地的休,往磨坊的方向跑去,他没有回头,他知道玛丽塔也如同那个那人般倒下了,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向空中再被碾碎,拽着休冰冷的手在夜风中跑着。

孩子们四散逃去,里依特与休拼命的狂奔着,身后不断传来孩子们的惨叫,他知道那是命运终结的悲鸣。白色的磨坊逐渐清晰,残破的风车还在夜风中吱吱呀呀的转动着,一路上全是人们逃难时遗落的物品。里依特和休冲进了磨坊,埋藏地下通道入口的稻草堆已被掀开,筋疲力竭的两人一同滚了进去。里依特的心狂跳着,长距离的奔跑让呼吸变得分外吃力,仿佛要将他掐死一般,有规律的铠甲碰撞声正由远及近的传来。

“该死,现在还不能休息,被他们抓住就全完了,我得把洞口封住。”里依特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地下通道的洞口设计的很巧妙,在洞口上方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平台,上面堆满了石头。“看来通道在设计当初就已经想好了避免敌人追来的方法。”里依特四下搜索,从地上掉落的物品中捡起一把斧头。“休,你也来帮我.。。”此时里依特发现休只是静静的瘫坐在一旁,双手捂着耳朵,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里依特不再说话,默默的抡起斧头朝支撑平台的木桩砍去,轰的一声平台塌了,滚落的石头把洞口封了个严实。里依特喘着粗气跌坐在洞口边,洞外帝国的士兵也赶到了。

“卡尔德诺团长,他们把洞口封住了,我们要追击吗?”

“不必了,逃走的不过是些女人和孩子,全镇的男人已全部在抵抗中战死,就算是对他们决心和勇气的回敬吧。我们该回去了。”一个纤细的女声回答道。铠甲碰撞声渐渐的远去,里依特摸了摸颤抖的双脚“终于得救了。”

里依特慢慢的调整着呼吸,转过头发现休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里依特动了动身子走到休的旁边,休还是在念叨着“逃不出去了,死了,死了,大家都死了!缇娜嬷嬷、玛丽塔、修道院、小镇,全死了!我也要死了!”

“休,你冷静点,我们没有死。”

“火,全是火,死了,死了。”

“你冷静点!”里依特一巴掌向休挥了过去,“啪”的一声,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声音在地下通道中回荡着。随后是休痛苦的嘶喊和哭声、里依特双眼也含着泪水“休,我们还不能倒下,我们要站起来,我发誓终有一天要夺回失去的土地,铲除他们,一个不留的全部铲除!而现在我们要站起来,从这该死的地下通道里出去。”休也慢慢的站了起来,两人重新振作精神,向地下通道的出口走去。

通道超乎预计的长,两人默默的在通道中走着,耳边只有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回荡,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不知走了多久,火把也熄灭了,两人只好背靠着通道墙壁缓缓的移动,万幸的是通道没有岔路,否则他们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去了。远远的前方出现了细小的白色光点,那是出口的微光。两人加快脚步向亮光走去,出口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两人再一次沐浴在了阳光之中,耀眼的光亮刺的两人睁不开眼睛。慢慢的两人看请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地方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到处显露着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两人从旧仓库走了出来,四周都是残破老旧的房子屹立在道路两旁显得拥挤不堪,路旁的旧房子中偶尔走出几个衣着破难的乞丐,没有人注意他们,也许他们现在的装扮和乞丐也差不多吧。

里依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出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出来了休。”

“是啊,我还以为我们会死在里面呢,这里是哪里?”

“我记得缇娜嬷嬷跟我说过,地下通道连接着马尔萨斯的旧城区,我们应该是到马尔萨斯城了。”

“马尔萨斯城,以前我陪缇娜嬷嬷来采购食物的时候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应该是到的新城区吧,那比这繁华多了。”

“不说这个了,我们快走吧,我现在只感觉又累又饿,我们得快去找点吃的。”

“是啊,我也是饿的快不行了。”

两人沿着道路向前走去,穿过仓库前的平房区,道路变得开阔了一些,四周的建筑也不再那么破败,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不过看他们的穿着应该也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两人正往前走着,一阵奇异的香味飘了过来。对两个饥饿的人来说,这香味无疑是致命的,两人寻着香味走去,在街道的拐角处一个老婆婆正在锅里熬煮这什么。两人慢慢走了过去,老婆婆也发现了他们,用汤勺盛了两碗锅里的粥放在锅旁的桌子上。

“你们也是从梅利斯过来的吧?”老婆婆慈祥的说着

“嗯,梅利斯镇已经被帝国军占领了。”

“我都听说了,今天早上已经有很多从梅利斯镇逃过来的人们,我看到满脸的恐慌,你们一定经历了很多痛苦吧。”老婆婆又向两人碗里添了点食物。

“镇上的男人为了女人和小孩能够成功逃脱全部被帝国军杀死了,保护我们孤儿的缇娜嬷嬷和玛丽塔修女也死了。”两人默默的流着眼泪。

“唉。”老婆婆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苦难的孩子,你们多吃一点,吃饱了就在我着休息吧。”

“谢谢你婆婆。”

老婆婆站在街道口看着远方屹立着的马尔萨斯城堡喃喃的说;“马尔萨斯的末日也快来了吧。”

两人吃饱后老婆婆的安排他们到房屋阁楼的床上休息,虽然床很硬,也不暖和,但疲惫的两人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里依特不停的做着各式各样的梦,有小时候和休一起玩耍的场景,有缇娜嬷嬷慈祥的笑容,有孩子们一起祈祷,但最后双眼就像是被鲜血糊住一样,逃不开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里依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钟声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休也被钟声吵醒了,正坐在床边揉着眼睛。里依特望了望窗外,人们都在向一个方向跑去。

“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去看一看吧。”

“嗯。”两人拿过衣服穿上,发现自己破烂的衣服已经被老婆婆换成了两件干净整洁新衣,心里生出一阵感激。从阁楼上下来,老婆婆正倚在门边看着奔跑的人们。老婆婆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转过头微笑着看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穿的上,这是我儿子小时候穿的。”老婆婆一边给他们整理着衣角一边说着。

“谢谢你婆婆,这些人都往哪跑啊,还有这钟声是怎么回事?”

“这钟声是召集人们到城堡前的广场聚集的意思,是代表国王有重要的事情传达。我想大概是向人们宣布帝国进攻的消息吧。大家该去逃难了。走吧孩子们,我看的到你们身上散发的光彩,你们有着不一般的未来,现在是你们走出这个国度去世界冒险的时候了。马尔萨斯就要灭亡了。”

“马尔萨斯就要灭亡了。”里依特脑中闪过缇娜嬷嬷说过的同样的话,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茫然,走出梅利斯去外面的世界一直是他的梦想,但真的到了选择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不安,而且还是在亡国的情况下做出的无赖选择,眼前的道路似乎也变得无比的宽阔和孤寂。

“孩子,现在还不是你犹豫的时候,走下去才能看到希望。”老婆婆似乎看出了里依特的不安。

“走吧,里依特,我们去广场看看。”一向胆小的休这次却先踏出了脚步。

“是啊,我们已没有时间失落和茫然了,走下去才能看到希望。”里依特在心里说着。整了整衣服也踏入了前方的阳光中。

两人挥手告别了老婆婆,随着人流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里依特,马尔萨斯真的会灭亡吗?”

“我不知道,也许会吧,但就算灭亡了,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夺回来!”里依特从逃亡的那一刻起就坚信着这一点。

“嗯,我也相信我们会夺回来。”两人随着人群穿过旧城区,眼前豁然开朗,道路与周边的建筑都有了巨大的改变,整洁的房屋,雄伟的教堂,大规模的集市和各式各样的店铺,让里依特对马尔萨斯城有了新的认识。走了很久,两人终于来到了城堡前的广场上,这里早已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人群,好不容易两人挤到了人群前面,只见广场中整齐的站满了全副武装马尔萨斯士兵,与城堡相连的高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身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分外的耀眼,一头红发如火焰般燃烧,左手紧握着一柄长枪,右手的盾牌上刻着火红的荆棘玫瑰,那是马尔萨斯王国的标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男人眉头紧皱,双眼注视着广场上的士兵,他没有说话,全身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魄。在男人的身后,一个面容清秀的身影深深吸引住了里依特,那是一个女孩,漂亮的紫发整齐的盘在脑后,头上的王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淡绿色的眼眸如鲁尔帕晶石一般明亮,胸前的荆棘玫瑰吊饰更是衬托出她别样的气息,洁白的长裙没过了她的脚尖包裹着她瘦削的身材,她的双手拿着一个布偶不停的扭动着,紧皱的眉头也在述说着她的哀伤。

里依特此刻感觉周围的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那个女孩,她的眼眸深深的映在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那个女孩也在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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