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这里有一样东西要献给父王。”
“哦?什么东西?”
芈仪从袖中掏出那幅画轴,双手高举递到秦王面前,秦王接过画轴打开,等到他看到画轴上的内容后疑惑的问芈仪:“这可是楚国使者上官部的字?”
“回父王,正是,”芈仪姿态愈发恭敬,“儿臣在秦国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能够让楚王有苦难言,即使我们反悔了他也无话可说。”
秦王将画轴卷起放到桌子上:“什么方法?”
“相信父王身边一定有一种能人异士,能够模仿别人的笔迹,只要我们模仿上官部的笔记写一份合约,说我们秦国只答应给楚国六里地,相信楚王即使兴兵,也不会找我们秦国言而无信这个理由。”
秦王是何等聪明,芈仪这样一说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秦王一手闲闲的敲着桌子,眼睛紧紧的盯着芈仪,想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什么问道:“仪儿,你可怪父王。”
芈仪轻轻一笑,温情浅淡:“父王何出此言,父王对儿臣疼爱有加,儿臣怎会怪父王。”
秦王假装没有听到芈仪虚假的应承,自顾自的说道:“仪儿,父王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让芝尚那样做,否则如何堵住天下幽幽众口,如今好了,有了上官部的字,父王也不用失去你了。”
“父王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告退了。”芈仪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秦王摆摆手:“你一路车马劳顿,赶快回去休息吧。”
芈仪唱诺又给秦王行了一个大礼退出勤政殿,走下冰冷的台阶芈仪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原来秦王一开始给她这个人物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在回来的路上杀了她,否则难以向世人交代,怪不得他不让太子去,不让心腹大臣去,因为这些人他一个都离不得,只有她这个能够请动寅公出山的女儿,既能在楚国随机应变,死了也不会对秦国的江山有多大影响。
白色的衣裙穿在芈仪身上有些肥大,衣服被冷风吹起,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灵魂,她以为这秦宫中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芝尚对她的关心是真的,她父王对他的爱是真的,如今什么都是假的,什么人都不可信,就连她爱上的景暇也是假的,接近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要借她的手扳倒上官部。
不知不觉芈仪已经走到了胥姚宫的门口,推门进去宫殿还和以前一样,屋子里熏着上好的檀香,屋内摆设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许久没有住人的感觉。
程徽被修远带走了还没有回来,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芈仪一人,芈仪坐到梳妆镜前,昏黄的铜镜照映出她的面容,双颊凹陷,脸色苍白,哪里还有一点以前靓丽的模样,一双手枯瘦如骨,指节明显,看起来十分恐怖。
芈仪只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只感觉自己嗓子一甜,一口血喷在了面前的铜镜上,然后只听见珠钗胭脂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一片黑暗向芈仪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