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有多害怕景暇手中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且他的武艺也不敌景暇。
卧彦梗着脖子不敢乱动,有些害怕的说道:“我说景暇,我好歹比你大,也算是你的哥哥,而且我还是多韶书院教授武艺的师公,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经过卧彦这一顿嚷嚷,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这个方向看来,景暇放下手中的剑转身离去,留下卧彦一个人在酒桌上思索一向自制力很强的景暇为何会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
另一边芈仪靠在马车上,马车里铺了上好的羊毛毯,还有一床被子,马车的四壁都用柔软的布包裹,靠在上面不让人觉得僵硬。
芝尚拿了一个彩蝶戏花的团扇给芈仪扇扇子,芈仪笑着抓住她的手问她:“你在做什么?”
“奴婢见公主身体烫的厉害,所以给公主扇扇子去去热。”
芈仪有些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这是发烧,不是热的,你怎么连这一点常识都没有。”
“公主。”芝尚低下头嘟着嘴揉了揉被芈仪点过的地方。
忽然想起了什么,芈仪问芝尚:“现在出了耀留城没有?”
芝尚挑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公主,我们刚出耀留城。”
芈仪起身从随行的包袱中拿出景暇给她的那个画轴,轻轻打开画轴,映入眼帘的不是她每天看了千遍百遍的熟悉的景暇的字,而是一个陌生的字体,迫不及待将画轴滑倒下方看落款的印鉴,竟然是上官部。
芈仪合上画轴,心中又疑惑又惊讶,景暇怎么知道她需要上官部的字,那他既然知道她需要上官部的字也一定知道这字的用途,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
芈仪越想越觉得景暇这个人深不可测,想到这里,她不禁猜测他对她的情谊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若是全部都是假的,那她该怎么办,忘了他吗,她做不到,如今她才发现原来景暇在她心目中竟然这么重要。
“公主你怎么了?”芝尚见芈仪脸色不太好担忧的问她。
“我无事。”芈仪弱弱的回答,现在只想让自己病的更重一些,好忘了这些烦人的事情才好。
和来时一样,回去的路一样枯燥无味,只是不停的坐车,然后在预订的驿馆休息,第二日继续启程赶路,芈仪的病依旧没有起色反而更加严重,一路上找了许多的大夫都说查不出来是什么病,只盼着赶快回到秦国,看秦国的御医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出了楚国休息的第一个驿馆是梅右城的驿馆,那个曾经被芝尚抱怨破旧的地方。
芈仪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芝尚为她擦拭双手双脚,如今的她不仅身体虚弱,连体重也跟着下降,短短的几天内竟然变得骨瘦如柴,这样下去性命迟早不保。
芈仪安静的躺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杏树,此时花朵已经落了,绿油油的叶子在漆黑的夜色下辨认不清,芈仪不知她为何如此认命,任由病痛折磨自己的身体,她想她不会是这样认命的人,可是此时她真的就想这样离开,如此便会了无牵挂了。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去,在梦中,她梦见了自己的母妃,一身白衣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美丽,正在向她招手要她和她一起走,远离这尘世的烦恼。
“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将芈仪从梦中惊醒,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库铎一手抓着芝尚的胳膊,一手将她压在地上,地板上掉落着一把泛着青光,萃了剧毒的匕首。
对于这样的场景芈仪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随后闭上眼说道:“库铎,放她走。”
库铎一听芈仪的话就急了,说道:“公主,她要杀你,你怎么能放她走。”
“你既然知道她今晚要杀我,想必你也知道她是谁的人,我不想杀她,只有放了她。”
“为什么不杀我?”跪在地上的芝尚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冰冷好似换了一个人,芈仪心中微微一笑,这才是真正的芝尚。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既然你对我没感情,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你杀不了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我放了你,你就可以活命,从此改名异***迹天涯,再也不要回秦国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大王的人?”芝尚疑惑的问,不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只是想知道芈仪是否一直在包容他。
“从第一次父王将你送到我身边做侍女的时候我就知道,因为父王手下的暗卫脚心都纹有一朵莲花,我见到你的脚底也有,那时我就猜到了。”
芝尚轻轻一笑,似是认命了般:“我一直自以为是的在你面前伪装,却不想一早就被你识破了身份,真是可笑。”
芝尚潇洒的从地上站起,将匕首往袖间一藏,动作潇洒流畅,芈仪早就知道芝尚是会武功的,可没想到她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行云流水。
“其实一开始大王将我派到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安全,不受欺负,要我杀你是上次来楚国时大王吩咐的,在世人眼里是你许给楚王承诺又出尔反尔,你死了,就一切都平息了。”
“在父王心中,江山比什么都重要。”芈仪在说一个不想承认的事实,她从小到大疼爱她的父王竟然是最后要杀她的人,她如何能不心灰意冷,如何能不认命,一滴泪自芈仪的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她一定要活着回到秦国,亲口去问问她父王如果舍弃了她,他可会伤心,他可会觉得对不起她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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