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仪不说话,从她有规律的一动一动的手指能够看出她并未睡着,于是程徽接着说道:“我在路上遇见了公主身边的侍女道芢来抢我的信,想来是哪个人安排在公主身边的细作,我已经将她除掉了。”
“你做的很好,说说你在大理寺监牢中遇到的事吧。”芈仪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闭着眼睛开口。
“我去大理寺监牢的时候正好碰到上官部在和丞相说话,上官部十分愤怒,说出口的话粗鄙无礼,他似乎很恨丞相,将上官佼枚的死怪罪到丞相的头上。”
“我将公主的话告诉了丞相,丞相要我带一句话给公主,说他自己心里有数,不牢公主费心。”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程薇唱诺退下,芈仪睁开眼,目光清幽,不费心,她怎么能够不费心。
第二日,芈仪依旧是一身红色正式宫装,如她所料,楚王依旧是没有上朝,理由是采美人今早突然病了,楚王忙于照顾采美人,所以才没上早朝。
芈仪坐在房间悠闲地喝茶,听着下方的卧彦说个不停,她这才发现,卧彦原来也是一个话唠。
“有劳三师公亲自来给我送消息,辛苦了。”芈仪笑的温婉大方。
“公主真是折煞卧某了,卧某此次前来也是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公主。”
“哦?三师公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卧彦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空白的信封,正是程徽昨天晚上送去的那个:“公主昨晚派人给我送的这封空白信是什么意思?卧某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猜不出公主深意,还望公主赐教。”
芈仪笑意更深,双梨涡衬托出绝美的容颜:“我哪里有什么深意,如果不这样写,三师公您会来见我吗?”
“那公主您找我,有何事?”
“我听说丞相大人因为欺君被楚王关进了大牢,三师公身为丞相的挚交,有什么计划救他吗?”
“公主您这是在担心景暇吗?”卧彦一脸好奇的问芈仪,语气有些八卦。
“自然,”芈仪大方承认,“我和丞相也算相识一场,觉得他为人正直,绝对不可能做出欺君罔上的事情,以我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公主您认识景暇的时间不长,对他有所不知,他要是想出来,没人能够拦得住他,公主不必担心,”卧彦笑的没心没肺,这恰恰也印证了他对景暇能力的自信,“对了公主,昨天您派来的给我送信那人可否让我再见她一面。”
芈仪放下茶杯,掩饰住心底的那一丝猜疑,难道卧彦认出了程徽?
“三师公见她做什么,莫不是您认识她?”
“认识谈不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昨天看她十分熟悉,感觉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三师公您也说了是一面之缘,会不会是认错了。”
“有没有认错,看了不就知道了。”
“好,”芈仪扭头对站在她旁边的芝尚说道,“去请程姑娘过来,说我有事找她。”
“诺。”芝尚领命去找程徽,芈仪继续和卧彦寒暄着。
不一会儿芝尚就领着程徽来到了房间,程徽也穿了一件红裙,那是芈仪今早命人送给她的,裙子简单大方,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纯净的红色,在衣服上方配上一个绣着丁香花的小斗篷,衣服样式新颖夺巧,头上是以蓝釉涂面的头冠,一边两根长长的红绸绳长长的垂至腰间,耳朵上是配套的蓝色耳环,若是除去脸上的那块红色胎记,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惊讶倾国倾城的美人。
“见过公主。程徽跪到地上给芈仪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芈仪说道,然后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多韶书院的三师公。”
“见过三师公。”安薇给卧彦见礼,卧彦唰的一下从软垫上站起来,膝盖不小心碰到了矮几,矮几上插着几支梅花的花瓶晃荡了几下险些掉下来。
他将程徽扶起,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此时此刻她就在眼前,卧彦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再看到她脸上的那一块胎记以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嗓子有些干涩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程徽一躬身,借机和卧彦拉开距离:“回三师公,奴婢的脸上的胎记自出生之日就有。”
“你,不是安薇?”卧彦声音迟钝,沉重,仿佛不忍问出这个问题。
“奴婢名字叫做程徽。”
卧彦仍旧不死心的盯着程徽看,真希望她脸上的胎记是假的,芈仪这时候开口:“她叫程徽,自小在秦国的侍卫营中长大,然后就跟了我做了我的侍卫。”
“实在是太像了。”卧彦有些不死心。
程徽冲卧彦施了一礼问道:“三师公,听您的口气,那名叫安薇的女子是是您的朋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