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风刚开始还能躲避萧庆南的剑招,但随着更加精妙的雪山剑法使出,他已不能尽数躲过,身上的长袍已给割出几个口子。没伤到皮肉,已算他身势灵敏,他身上每中一剑,蜀山派弟子都惊呼一声,却无人上来相助。
“棍子先借你一用。”
话音刚落,已见到一根长棍绕过萧庆南的防线向他蹿来,虽不知帮自己的这人是谁,但心中暗暗感激。伸手接棍,就“当当当”的几棍向萧庆南攻去。他不会棍术,此时便以棍作剑使,最先使出了蜀山霹雳三剑式。
他被萧庆南压迫许久,只感要一吐为快,所以一下子就使出以迅猛著称的蜀山霹雳三剑式来。萧庆南在他一阵狂攻之下步步倒退,气势完全被吕清风压倒。方白羽、张清夕和温清成在一傍喝彩,反观雪山派弟子面孔,由先前的兴高采烈变成个个哭丧着脸。
吕清风并不想与萧庆南为敌,更不想引起蜀山派和雪山派之间的误会,只占得一道先机,立马收棍道:“在下佩服萧师兄的精妙剑法,我们打了个平局,就止罢手如何?”萧庆南被一番压制,面子全无,心中本就气堵难消。此刻听吕清风一番说辞,更感面上无光,怒道:“今日不是你输就是我输,何来平手之说?”又“唰唰唰”地三剑,向吕清风面门、前胸、下腹攻来,吕清风只有挥棍抵挡。
两人又斗了一刻,听闻一个女子道:“你们不要打了。二师兄,你要做什么?”
两人听闻熟悉声音那一刻,皆是一呆。忙转过头,已见沈子芊站在身傍。萧庆南道:“我......我......师妹,我要跟他比武,让他不再来烦你。”沈子芊生气道:“谁烦我了?你别胡说八道。”萧庆南急道:“师妹,待我打败他,他就不敢再骚扰你了。”萧庆南越说越不像话,在傍众弟子已是一片哇然。沈子芊道:“你是我师兄,清风师兄也是我师兄,你为何不让我找我玩?”有弟子起哄道:“就是,为什么不让人家见面?总得给人家一个理由,难道人家是你的吗?”其它弟子闻言,都哈哈大笑。
萧庆南吞吞吐吐道:“师妹,你别给他骗了!我亲眼瞧见他跟宛千柔有暧昧,所以......所以不允许他再来伤害你。”吕清风大怒,自己什么时候跟宛千柔有暧昧了?正欲反驳。已听到萧清云一声大喝:“你胡言乱语什么?千柔师妹清清白白的,我可不许你侮辱她。”天剑派的两名弟子也道:“就是,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敢侮辱我千柔师妹的清白,天剑派上下都不会放过你。”萧庆南道:“我没有胡说,你们不都亲眼瞧见了么?宛千柔对谁都冷冰冰的,却唯独对吕清风热情有加,笑脸相迎。”众人皆一愣,萧庆南这话说得没错,但也不能就此说人家有暧昧关系。
张清夕怒道:“你别因为子芊师姐不喜欢你,就胡说八道,在座谁人不知,千柔师妹刚入天剑派不久,算上这一次,我蜀山上下弟子才和千柔师妹第二次碰面,熟悉都谈不上,二师兄也是如此,如何来暧昧关系?照你这么说,若是明日子芊师姐不对你笑,却唯独对我笑,你就说我跟子芊师姐有暧昧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萧庆南道:“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们无关,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张清夕道:“什么多管闲事?大伙说的无非是公道话,你别情感不顺,便要迁怒我师兄。”萧庆南怒道:“你说谁情感不顺?”张清夕道:“我说得不对么?谁看不出你喜欢子芊师姐。”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萧庆南道:“我就是喜欢我师妹又如何?我喜欢的光明磊落。”众人纷纷嘘他,有人说道:“那也得看人家喜不喜欢你,敢欺负沈掌门的千金,看来你不想在雪山派混了。”萧庆南最忌讳他人说他不能喝沈子芊在一起,当下大怒,挥剑一阵乱砍:“谁,是谁说的?出来。”谁人敢咒他以后不能待在雪山派陪子芊师妹,他就要跟谁拼命。雪山派弟子怕他将事情闹大,忙冲上去拦他,劝解他。
沈子芊一张脸已涨得通红,萧庆南也太大胆,敢在众人面子说喜欢她。再加上众人取笑,他的脸就更加红了。当下看了吕清风一眼,满脸委屈。吕清风叫了一声:“子芊师妹”想上前安慰她,刚迈开步子又犹豫停了下来。沈子芊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但见他犹豫,心中一酸,眼泪已流了出来。又看了吕清风一眼,便转身跑下山。吕清风叫道:“子芊师妹!子芊师妹!”沈子芊却不回头,一路跑下去。几名雪山派弟子追了上去,萧庆南也喊着“师妹师妹”追了上去。他望着沈子芊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混乱:“芊妹是因为萧庆南而生气还是怪我没上前安慰她呢?可这里这么多人,我如何能上前?她不知道我下一次山很困难么?芊妹总该会理解我!”
吕清风正在发呆,忽闻一人道:“师兄,比武已结束,请把棍子还给小僧。”吕清风回过神来,见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站在自己面前,一看他的服饰便知是菩提寺的师兄。遂一笑道:“多谢师兄相助,敢问师兄法号?”小和尚道:“师兄不用客气,小僧虚实。”
吕清风喜道:“你便是觉真大师门下弟子虚实师兄?”虚实道:“小僧正是,我师父有在师兄面前提过我么?”吕清风道:“正是,大师对你赞誉有加。”虚实一喜,随即暗下脸去,似喜生悲,说道:“小僧得知师兄护剑壮举,也知师兄曾和师父共患难过,可惜师父却不能回来了。这次天剑山之行,小僧原有个私愿,便是向师兄打听我师父罹难之地,好去将师父的灵骨带回菩提寺。”吕清风一震,心道:“师父曾和我说过,他去到蝶恋山之时,那里到处坍塌,面目全非,所以觉真大师的遗骸未能带回。虚实未得见师父最后一面,又无法找到觉真大师的遗体,心中必定难过之极,难怪他开心不起来。”心中一酸,点头道:“师父说蝶恋山已坍塌,大师遗体难寻,真乃一件憾事。不过你虽未能见觉真大师最后一面,但大师已对你有所交代,总算不用遗憾太多。”虚实道:“师父对我有何交代?”吕清风奇道:“觉真大师临终前有事要在下转达给你,只是后来我触犯门规不便下山,便将此事托给觉光大师转达给你,难道你没收到么?”虚实摇头道:“小僧从未听说,我师父有何事交代?请师兄相告。”吕清风一愣,心道:“难道觉光大师没把我的话转达?”正欲相告,却见几名菩提寺的弟子匆匆走来,一人说道:“虚实,你在这里做什么?”虚实道:“师兄,我觉得在房中发闷,便出来走走。”
说话的和尚吕清风曾与之见过面,知其是觉光大师座下的首徒虚镜,便抱拳行礼。虚镜只匆匆回礼,便又转身对虚实道:“师父说过,天剑山乃女子集居地,所有弟子都要呆在房中,你为何要乱走,还不快回去?”虚实道:“是,师兄。”无奈向吕清风告辞。吕清风忙道:“且慢,我有事情要和虚实师兄说,请虚镜师兄容许半刻。”虚镜双手合什道:“对不住了师弟,师父有交代在先,不允许我等在外。”吕清风道:“这里住的都是我三派的男弟子,有何不便?”虚镜道:“小僧只是遵从师命,望师弟莫要为难。”吕清风哑然道:“好,那我跟虚实师兄去他房间交谈,这总可以吧!”虚镜道:“师弟还是回去吧!明日便是圣果大会,我寺弟子皆要练功修行,万望务要打扰。”
吕清风一愣,见到虚实向他使了使眼神,知虚镜是刻意阻止他们相见。又想起自己两个月前曾要觉光大师帮转达觉真大师临终前的交代的事,但虚实到现在仍未知情,其中必有蹊跷。当下不再坚持,这个事也只能在日后寻一个合适的时期,再行转告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