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邢沐歌还在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是谁,吵着本殿没法睡觉,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邢沐歌气愤的推开门,大声呵斥道,活生生的一个纨绔子弟样。
“哎哟,九皇子殿下,咱家没吵到你休息吧。”一个不男不***阳怪气的声音在前院传来,旋即一个穿着暗绿色衣服的人走出来,脸上带着怪里怪气的笑容。
“原来是王公公啊,请问你到本殿的府邸上来,有何见教?”邢沐歌脸色变了变,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王公公乃秦妃的总管,平日里都是为秦贵妃办事。
看见王公公在此,他又岂不知是秦海瑶在秦妃面前告了状,于是秦妃就派遣王公公过来。
“呵呵,咱家只带耳朵,从不带嘴巴,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既然娘娘要咱家来宣九殿下,那就劳烦九殿下随咱家走吧。”王公公道,脸上带着一股阴柔的气息,看得邢沐歌打个冷颤,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
“肯定没好事!”邢沐歌目光闪烁不定,久久都未动一下。
王公公见状,眼睛掠过戏谑的神色,颇为不屑,慢悠悠的道:“我劝九殿下还是跟咱家走吧,不要花费心思了,若惹怒了娘娘,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邢沐歌闻言,还是咬了咬牙,道:“我这就去,来人备马!”
昨晚的事情闹大了,谁知道秦海瑶会突然醒过来,要不然他早就得手了。
只要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认么?到那时他有宣王府做后盾,哪里还用得着过这种窝囊日子。
“呵呵,还是九殿下识大体,若换作其他皇子,不是将咱家扫出去,就是不见咱家。”王公公笑道。
他表面是在赞邢沐歌,实则就是嘲笑他无用,无权无势,就连一般的公子哥都过得比他好,而且,在皇子面前还自称咱家本就是一种以下犯上,一种蔑视。
邢沐歌宛若未闻,眼睛四处游荡,他听得出来王公公的讽刺,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带着几个护卫跟着王公公走向皇宫,一路上犹如风声鹤唳,当百姓看见他们后,个个避如瘟神,不敢靠近他。
“我不就是吃些东西不给钱,就不高兴打一下人吗?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个个都怕我怕成这样。”邢沐歌嘟囔道。
王公公等人翻了翻白眼,你吃了多少东西,拿了多少东西自己知道不?那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啊,有人惹怒了你,就将他们打残,如此恶行,别人能不怕你吗?
他们在进入皇宫的时候,遇到了另一行人抬着一顶轿子,道路被抢了过去。
邢沐歌见状,勃然发怒,他立即跳下马来,正要呵斥的时候,看见那些人身上佩戴的标志后,脖子顿时缩了缩,刚要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咦,我道是谁,这不是我的废物弟弟沐歌吗?怎么你又犯了什么错,又要跑到皇宫里来,让父皇给你擦屁股了!”
这时,从轿子走出一个男子,他看见沐歌后,便出口嘲笑。
邢沐歌顿时露出一副欠扁的笑脸,他半弯着腰,带着淡淡的贱笑,笑道:“原来是越王兄啊,沐歌未能远迎,还望海涵,今日只是想念父皇,所以才进宫来勤见请安。”
此人正是新月国皇帝邢战天的第三个儿子——邢赢,也就是邢沐歌的三皇兄。
邢赢穿着一件黄色的衣袍,浑身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头戴凤冠,面如温玉,风度翩翩,比起邢沐歌还要强上百倍。
“呵呵,既然如此,那沐歌先进去吧!”邢赢说道,便让开了一条道路。
自始至终,他从未看一眼王公公,把他当作了空气,王公公脸上带着微笑,守在一旁。
邢赢在朝中的势力不弱,更是有太子撑腰,就连四皇子都要忌惮三分,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邢沐歌闻言,连忙惊呼道:“还是皇兄先进,沐歌不敢进。”
说着他便倒退数步,目光移开,不敢看向邢赢。
“诶,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呢!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分彼此,还是沐歌先进去吧。”邢赢故作不悦,走过来就要拉邢沐歌,看模样是想要让邢沐歌先进去。
“啊,我不敢!”邢沐歌惊慌失措,吓得两腿一软,摊到在地上,脸色苍白无力。
“咦,沐歌这是怎么了?”邢赢的嘴角泛起戏谑的弧度,却是这样开口道。
“没,没,我只是走路太久,有些累了,所以就想坐坐,不敢劳烦皇兄了,还是皇兄先走一步吧。”邢沐歌慌忙解释,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邢赢此人阴险无比,数次为难他,有几次差点致他于死地,表面上是想要跟他拉亲近,暗地却不安好心,邢沐歌并不愚蠢,又怎么不晓得邢赢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沐歌就慢慢的坐在这里休息吧,我就先走一步吧。”邢赢哈哈大笑,带着他的侍从扬长而去,笑声相当的刺耳。
“恭送越王殿下!”王公公等人跪下,大声道。
邢沐歌从地上爬了起来,笑靥相送,并不觉得他刚才所做的事有什么丢脸。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邢沐歌对着几个护卫说道,旋即就跟随着王公公进宫。
新月国皇宫十分的辽阔,沐歌走了半天,腿都软了,这才来到秦妃的寝宫,邢沐歌索性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九殿下,娘娘可是在里面等着你,莫要误了时间,让娘娘凤颜不悦。”王公公催促道。
邢沐歌恨死这个太监了,就是一条欺软怕硬的老狗,他堂堂一个皇子,却遭到这种待遇,还让不让人活了。
“快点,快点,若娘娘动怒了,肯定又要吃些皮肉之苦。”王公公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呵斥道。
“好,好,我这就进去。”邢沐歌道,他捶了捶双腿,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紫鸾宫是秦妃的寝宫,虽说比不上肖后的凤仪宫,但也是相当的大气磅礴,比起他的府邸不知强多少倍。
邢沐歌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秦妃在后宫势力极大,并不好惹,就连肖后都要忌惮三分。
当他走进去的时候,眼睛猛然一睁,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来。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秦妃。”邢沐歌叩首道。
在他的正前方,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此男子眉目奇特,有股双龙飞升之势,身上弥漫着一股霸气,穿着一件黄色金袍,绣着九条金龙,宛如龙跃九霄,气慑天地。
中年男子正是邢沐歌的父亲——邢战天,新月国的皇,一双龙目散发着慑人的气息,不怒自威,他看着邢沐歌,似笑非笑,双目深邃如汪洋大海,让人无法看透。
他的后面站着一个绿衣太监,那是内务总管——曹公公,所有内务都由他管理,虽说没多大权势,却也无人敢惹,就连肖后看见了,都不会摆身份。
坐在邢战天的左边的是秦怡,她的容貌美若天仙,虽说已有些年纪,但依旧是那么年轻貌美,岁月并不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一旁还有一个少女盘坐在那里,她正是秦海瑶,充满灵动的眼睛恼怒的瞪着邢沐歌,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沐歌吊起来暴打一顿。
整个宫中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五人而已。
“起来吧!”邢战天说道。
邢沐歌微微一颤,从地上爬起,有些惶恐不安,这件事怎么会惊动了父皇。
“九殿下,你可知罪?”秦妃玉唇轻启,美妙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之音,绕梁三日,绕耳犹存。
“吾不知!”邢沐歌抖擞的身体,道。
开玩笑,让他自行认罪,那不是自掘坟墓么!
“听海瑶说你要对她欲行不轨之事,是否为真?”秦妃说道,声音不咸不淡。
“冤枉啊,她实力好歹也是玉鼎境,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我,也算是半个表妹,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请父皇和秦妃明鉴。”邢沐歌颤抖的道。
“胡说,明明就是你用药迷昏了我,然后将我掳了去,还想抵赖!”秦海瑶娇怒道,银牙咬得叮当响。
“凡是都要将证据,口说无凭。”邢沐歌辩驳,很无赖。
秦海瑶被气得发抖,难道要被他得逞了才能将他拿下?那岂不是要她受辱?恨死这混蛋了。
“那海瑶是怎么出现在你的府邸上?”秦妃问道。
“我请她到府上一叙,只是聊聊而已。”邢沐歌小声辩道。
“谁会跟你这小王八蛋到府上,明明就是用药!”秦海瑶呵斥道。
邢战天和秦妃两人耳边冒着黑线,有些无语起来,你骂邢沐歌为小王八蛋,那岂不是骂邢战天是老王八蛋!
不过童言无忌,邢战天自然不会因此而恼怒。
“你说我用药迷昏了你,那是什么时候。”邢沐歌反问道。
“酉时末!”秦海瑶不知邢沐歌搞什么鬼,如实道。
“那你什么时候醒来?”邢沐歌继续问。
“亥时初!”秦海瑶想了想,道。
“酉时末至亥时初相隔一个时辰,我若真对你欲行不轨,你认为你还能完整坐在这里么?”邢沐歌很无耻的道。
“父皇,你们要给儿臣做主啊,儿臣是被冤枉的!”邢沐歌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着,几乎整个人都贴到地上去了。
秦海瑶的嘴巴变成圆形,说不出来话,随后她浑身颤抖,被气得不轻,玉手指着邢沐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家伙太混账了,明明就是要对自己欲行不轨之事,却还要喊冤枉。
“这……”就连秦妃都无言了。
邢沐歌说得不错,如果他真要玷污秦海瑶,一个时辰的时间早已可以做了,哪里还让她醒来,并且,秦海瑶还是完璧之身,这点他们都看得出来。
如果真要对邢沐歌定罪,该定什么罪?掳掠罪?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罪太小,最多是软禁。
“话虽如此,但你强行掳海瑶到你府邸上,这还是会损女儿家的清白。”秦妃道。
“唉!”邢沐歌忽然叹息一声,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会对她负责的,彻彻底底还她一个清白!”
我了勒个去,这货的脸皮也太厚了,我们叫你来是要教训你,还让你给爬墙上杆了!
“混蛋,谁要嫁给你!”秦海瑶觉得一阵恶心。
“咳咳。”邢战天咳嗽两声,发出威不可忤逆的声音:“既然海瑶没什么损失,此事就算了吧,但下不为例,软禁三天,闭门思过,不得将此事宣扬。”
“谢父皇开恩,谢秦妃开恩!”邢沐歌感激涕零的道,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期间,邢战天虽然不说话,却给他带来莫大的压力,让他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你下去吧!”邢战天淡淡的道。
“儿臣告退!”邢沐歌匆匆忙忙退出,全身都被汗水打湿。
不多时,邢战天回宫,留下秦妃和海瑶两人。
“太便宜那个家伙了!”秦海瑶嘟囔道。
“他毕竟是一国皇子,天心难测,即使不受宠,还是月皇之子,以后要多加小心,此事传不出去。你也不要太在意。”秦妃道。
秦海瑶点点头,牙齿咬得吱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