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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光暗

光明教会自治领地——神恩城

原本祥和安宁的圣都,如今也透露出一股焦躁感,拥挤的朝圣者跟维持秩序的卫兵也难已再看到,寂寥跟不时的喧嚣,充斥着城池。

幽踏上这座圣都的街道,虽然此地离城镇中心的圣殿甚远,但在往昔,也早已被信徒所拥堵,如今这空旷的街道,不禁使人生出一丝不真实感,但幽清楚,会产生这种感触的,恐怕只有自己而已,在战争开始第2年中期就已经参战的光明教会,这圣都内的任何人都已经对这幅光景习以为常了吧?

“太棒了!!!光明骑士团在招募新兵~我们去试试吧?”

“啊?凭我们几个.没关系吗?”

“上战场的话.会死的吧,就像维斯的哥哥那样.”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只要我们有了战功!军衔,军职,荣耀,富贵,这些可都垂手可得了啊!!!就算是那些司教们,见了我们也得礼让三分哇~~~你不是暗恋教堂收养的那个小姑娘吗?如果你进入了光明骑士团,那个混蛋神父也会对你另眼相看了吧?”

“好.好吧!”

几名青年聚在街旁的一角欢呼着,虔诚的庆幸着这上天恩赐的机遇.

“我.我还是不去了.我要照顾弟弟妹妹,而且.父亲也需要人在身旁照看.”

一名青年神色黯淡的说道,从他的言语上来看,他的家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他的同伴似乎也清楚他家庭的情况,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羡慕的看着同伴们远去,流着痛苦的眼泪.

“原来,也会有因战争而庆幸的家伙呢。”幽不觉得想到,以他们几个的状况,若没有这次战争,只能为家中帮忙,亦或是城中打杂,直至成家,结婚,生子,度完一生,更高的高度,是他们穷其一生也不可能有所接触的,而如今,战争给了他们一个可能,虽然是极其微弱的一个可能,但却可以,打破他们那早已苍白到一目了然的世界。

继续向前走去,街道一角的异状映入幽的眼帘,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颤巍的双手,抚摸着那早已是尸体的容颜,看情形,应该是他的儿子吧.一名数岁的孩童,不安的望着老人,又将目光投向尸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孩童边的妇人,用双手捂住嘴巴,努力的使自己不发出声音,但那豆大的眼泪,还是不住的落下.

“为战争,所悲泣的人吗.”

幽再将目光投向另一角,一家萧条的商铺,店主愁眉苦脸的从中走出,似乎是因为战争爆发,商价不稳,如今虽各地起义不断,但毕竟黑暗帝国还是占领了大量的领地,趁此混乱,掠财者也层出不穷,商道被阻,商价不稳,看来,店铺是开不下去了.

而他身旁站着的另一名男子,虽极力掩饰,依旧挡不住其下那满载的笑意,他跟店主攀谈着什么,然后用一个钱袋换去了店主手中的钥匙.

“地下商人吗?”

这个时期,能够获利的商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或者说,绝对不止干商人这一行,洗劫货物,然后低价出售,只有这种无本买卖,才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谋利.如今局势混乱,占领方,起义方,劫掠方错综复杂,此时就算是皇家的货物被劫,你也没地找人要去.所谓地下商人,即是自己组建劫掠队,在这混乱中劫取财物,然后向另两方交易,以此谋利的存在。

商人逐利,国家要想获得货物,就必须出钱从商人处购入,但战争至今,国家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购入,而又必须获得大量物资,因此,放任地下商人劫掠,便成为了必要的行为,国家用淘汰的兵器和铠甲向地下商人换取所需物资,而地下商人则用这些兵器铠甲组建劫掠队,或向起义方出售,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兵源至关重要,而为了士兵的忠诚,人心便必不可缺,在此情况下,不论是起义方还是占领方,都无法对民众出手,而只求利益的劫掠方则不同,他们纯粹追求利益,对恶名毫不在意。

如此看来,劫掠方似乎掌控着双方命脉,但其实不然,因为劫掠方的恶名,不论是起义方还是占领方,都有足够的理由对其围剿,而围剿这种无本买卖,更是深得双方将领的喜爱,虽然喜爱,但双方也不敢做的过火,一旦劫掠方只向一方供应交易,那这场战争的结果便可以预见了,因此,可以说此刻三方算是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任何的一丝倾斜,都会导致平衡的破裂.

“还真是哪个时代都有其宠儿啊.”幽不禁感叹道,纯粹追求利益的地下商人确实没有丝毫道德可言,但其对机遇的把握与运用,也确实值得人称赞,能够看出双方相对势力间的空白,并运用使其与双方接轨,而一旦战争结束,利用战时的关系网,许以当权者大量利益来使自身洗白,不论最后的胜利者是谁,都能保证自身利益,当然,这是在玩火,一旦对双方间的距离把握有丝毫偏差,毁灭的,便很可能是自己。

庆幸战争的人,痛恨战争的人,因战争而失利的人,因战争而得利的人.幽站立于街道,环顾四周,站在这光与影相混淆的世界中.

有光则有暗,而有暗才会有光,没有光则无法知晓暗,没有暗同样不认识光,纯粹的善是没有意义的,纯粹的恶是没有价值的,与其教人摒恶从善,不如教人如何管制恶念.人是无法成为纯善亦或纯恶的存在的,就如同人无法向机器那般单纯的活着。

幽不禁想起伽若曾说过的这段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见过伽若,导致关于他的记忆从脑海中浮出,但随着记忆的浮现,幽忽然产生出一丝危险的感觉,然后这丝感觉深深的印入他的心里,随之,另一段话从他脑海中浮现.

倒不如说没有欲望的你更让我奇怪吧?人的一生说是他欲望的堆砌也完全可以,因为想要说话,而学会语言,因为想要走路,而学会站立,而面对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欲望,人则会做出一个又一个的选择,想要财富,既可能会步入黑暗,烧杀劫掠,亦可能会秉持律条,奋发努力,因此,人的一生,不论你如何否认,都是你选择的结果,那么,没有丝毫欲望的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又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呢?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吗.”幽将目光投向城镇的中央,那里有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呐?你究竟在隐藏什么?实在是让我很感兴趣啊~”

那里的结果,将会决定自己的目的.或许吧。

幽再次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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