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再来点酒!”一声大喊打断了二人的思绪,魏若明转头一看,却是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正摇着手中的酒葫芦,招呼着小二。
“我说,今儿个你都喝了多少了,还没喝够啊?”老板摇头笑道。
“我可是酒仙啊,这么点酒哪能够我喝?”那人脚步微微有些摇晃,边说边走了过来,坐在了魏若明的旁边。那一阵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魏若明只觉得如置身酒窖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小兄弟?你方才说你要去龙首城?”那人问道。
魏若明一愣,心说都醉成这样了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
谁知那人白了魏若明一眼,道:“看什么呢?我没醉。”
魏若明心头一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望着老者的面孔,还是低声道:“是。”
老者点了点头道:“正好明日我也要去龙首城,你便随我走吧,这路我也算熟悉了,总比你一个小孩子家东撞西撞要好些。”
魏若明回头看了老板一眼,老板点了点头道:“也好,你跟着他走路上也算有个伴。不过,你怎么又想起去龙首城了呢?老酒仙?”
老者“哼”了一声,仿佛对这个“老”字很不满,瞪着老板道:“你这里的酒本大仙都喝腻了,去换换口味。”
老板望着老者赌气一般的模样,失声笑道:“我打赌,你就算去了龙首城,喝的也还是我醉仙阁的酒!”
老者又“哼”了一声,不过显然对这话也没什么异议。
魏若明看着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逗着嘴,心中也是一暖,仿佛也没有独自一人时那般孤寂难熬了。
一晃一夜便过去了,魏若明总算是睡了个好觉。魏若明所住的地方便是醉仙阁后院客房的二楼,清晨起来打开窗子,微风拂面。魏若明感到神气充足,一扫之前疲惫之态,稍作打理便下了楼。
“你醒了啊?小兄弟?”魏若明循声望去,却是那位老者,当下便笑道:“我醒了,老伯,我们何时出发?”那老者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笑道:“不急,我先去找老板打些酒来。”说罢,看似摇晃的身躯竟是循着酒味三两步便离开了魏若明的视线,速度之快让魏若明咋舌。
魏若明摇头苦笑道:“这哪里是酒仙了,分明就是个酒鬼嘛。”末了对于此次前往龙首城,魏若明心中也开始逐渐有些担心起来。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与这么一位嗜酒如命的老头同路,任谁也会有些不安。
此时老板已经准备好了饭食,正招呼着魏若明前去,那位老者此刻也已经坐上了桌,此刻正一口一口抿着酒,见到魏若明走了过来,笑着招了招手。
“小兄弟,此行路上还有很远,这是一些盘缠,你且拿着。”说罢,老板递过来一个小布袋,里面装了些散碎银两。
魏若明一愣,刚要拒绝,老板伸手拦下魏若明话头,道:“这些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在意,我只是希望小兄弟你莫要忘了昨日答应我的事情才好。”
魏若明闻言点了点头,道:“您放心,我发誓待我学有所成,一定最先回到此处,为令公子治病。”
“如此便是了,我所做的并非只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一些心意,你收下便是。”老板笑道。魏若明闻言细想一番,终还是点了点头,收下了老板所赠盘缠。
一切打点完毕,魏若明与老酒仙出发了,醉仙阁老板站在门前朝远去的二人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二人身影。
虽说离开了酒仙镇,不过有这老者在身边,魏若明仍是感到酒气熏天,不禁皱眉道:“老伯,你叫什么啊?”
那位老者扭头白了他一眼,道:“没听他们说吗?我是酒仙。”
魏若明闻言一怔,心中感到好笑,道:“我是问您的名字。”
“名字?我早都忘了,不过要是说起来,倘若说我品酒第二,那我不知还有谁敢自称第一,因此大家就都称呼我为酒仙了。看那边,那眼泉水,酒仙镇之所以能酿出这等绝世佳酿,也正是托了这眼泉水的福。”老者一指小镇西方半里处的一座院子,兴奋地说道。
仿佛打开了话夹,一路之上,老者一直大谈关于酒的一切,这让魏若明无比头疼,却也不知该如何去阻止这兴奋的老者,只得大摇其头。
这一行又是数日,令魏若明感到奇怪的是,之前不过三日,自己已然是疲惫不堪,而如今这么些日子,自己却依旧毫无困意。思前想后,最终魏若明也只得归之于老酒仙身上浓烈的酒味刺激,让他能够保持着精神。
一路之上,酒仙说个不停,魏若明偶尔搭几句话茬,也无非就是关乎自己身世,不过问到老者,他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是酒仙之外,并未说什么,一来二去,魏若明也觉得索然无味,不愿再提及了。
一晃又是数日,不知为何,也许是离仙家重地越来越近,那日神秘男子那一手行云流水的御空之术如今常常萦绕魏若明心头,让魏若明总是心头一热,渴望着有朝一日能有那般通天道法。
“嘿!到了,小兄弟!”酒仙猛地一拍还兀自发呆的魏若明的肩膀,粗着嗓子吼道。
“啊!”魏若明吓了一跳,急忙抬头一望,只见一道高逾五丈,而宽不见尽头的城墙矗立眼前。此刻城门敞开,有三两仙家弟子立于两侧,望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城门上方,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龙首”,再往上,墙面上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横亘其间,直可谓鬼斧神工,巧夺天工般的技艺。
此刻魏若明望着巨龙的双眼,隐约觉得巨龙仿佛在细细打量着自己,登时心头一跳,不敢再看。一旁的酒仙却对此熟视无睹,此刻看着魏若明神色表情,已然心中猜出了七七八八,大笑一声,神色间仿佛隐约还有几分自傲,道:“这城墙并不算什么,后面还有更为绝妙的去处呢,小兄弟。”
魏若明问言微微收神,连连点头,同时期待着能够见到自己最渴望见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