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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不常生林夕的气，但他真的生气的时候，林夕总是很害怕的，不是怕他责骂她，而是怕他不理她。她初中的时候，央求他很久，才让他同意带她去游乐园。结果她指使他去买雪糕，自己则跑到别处去了。王俊凯找了他好久，却见她坐在旋转木马上撒欢。
雪糕后来自然没吃上，她前脚下了旋转木马，后脚就被王俊凯拎出了游乐园。送她回家的路上，他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她从解释道道歉再到求饶，他就是抿着嘴不吐半个字。最后直到她哭得稀里哗啦话都说不明白了，他才松口，说了句话：“林夕，你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她啊，最不让他省心了。她怕他省了心，渐渐地，也就忘了她。
爱情能让一个人多卑微？她想，即便卑微到尘埃里，那都是苦之如饴的。
林夕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车上画圈，霓虹灯的灯光仿佛在她指尖上。
她14岁那年，是他亲自把她送出国的，之后发生的事太多，她的心境有怎么能和从前一样呢？
她那几年里过得流离失所，嗜酒成性，这些他都不知道的。
如今她能好端端的站到他面前而不是横尸在巴黎街头，已经很不容易了。
沉默间，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王俊凯的公寓还是原来那间，在顶层。
“下车”
王俊凯打开副驾驶的门，林夕抬眼，见男人板着一张脸站在车门边，可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扯开，领带也松着。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他不开心了。
可林夕依旧犟着脾气不动，王俊凯也不催，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林夕没了意思，终究迈腿下车，跟着王俊凯进了电梯。
王俊凯的公寓还是老样子，装修简洁现代，整理得干干净净。这里还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好的不好的都有。
进屋，林夕不等王俊凯开口，就找到屋里的电话，拿起来就拨了一串号码，那头很快就接起。
“小徐，是我，小夕，刚遇见个朋友就先出来了，手包也没拿。我现在在**路君御苑9号楼，你宴会结束后，能来接我吗？”她并没有用法语，而是说的中文，没说多久便挂了电话。
“哥哥，你还有45分钟。”林夕扭头，微笑着开口，眼神近乎挑衅。
她含笑，眉宇间的妆和神情都让他陌生。
王俊凯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如这两年和她通话一样，越来越感觉陌生。
或许，真的是因为千玺？
“不说话？哦，忘了，我还画着鬼画符，你不和我说话的。”林夕摊手，“那借你这儿洗个澡。”
林夕留给王俊凯一个大露背，熟门熟路就往浴室走去。
王俊凯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她还真长本事了。
林夕扯下身上的礼服，将头发放了下来。头发过胸，发梢微微卷起。她头发原来要长得多，只是三年前那一剪，现在能有这个长度已经不错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先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如今消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正红的唇色，更添了妖气。她想起王俊凯的臭脸，低低地笑了。
放了水，打开柜子，里头清一色男人的东西，卸妆油自然没有，于是她只能用洁面乳凑合着用，洗了几遍才干净。
冲澡的时候，林夕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住这间公寓的场景，历历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