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我看什么嘛!”乌林哒开始生气了,脸也变得越来越红,顺手撒娇似的锤了他肩膀一下。“你在这样笑,我就喊了,我真的喊啦!”
“别,别,”吓得雪刺洪烈赶忙起身捂住她的嘴,四下瞧了瞧,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然后轻声说道:“这里这么多人,女孩子也好意思啊。”
嘿嘿---迪达浓捋捋胡须,药葫芦摸了一下比脸大的鹰鼻子,二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哼!”乌林哒将头一扭,推开捂住她嘴的手,不再理他了,嘟着嘴告状:“迪达浓爷爷,你看看他啊,竟欺负我!”
“四位,要的清茶来喽!”店小二笑容可掬,端着四碗茶水恭敬地走到他们跟前,客气说道:“先喝茶,饭菜马上就好!”
雪刺洪烈端碗噎了一口茶,细细品尝了一下,觉得茶的品味很好,他又喝了一大口,顿觉身心也舒服了很多,先前的焦虑、不安、疲惫稍有好转。“不错,这儿的茶水真的很好喝。”
乌林哒也没搭理他,自顾悠闲地喝起茶来。
雪刺洪烈转过头向外探望,熙攘人群来往穿梭,算卦、乞讨、杂耍卖艺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偶尔也能看见讨价还价满脸不知是困惑还是喜悦的交谈之色。
迪达浓的心思放在了窗外街道两侧的兵士身上。很奇怪,街道一侧的兵士都穿着黑色衣服,另一侧则都是白色衣服,两队兵士形同陌路,谁也不搭理谁。
此时,担着两筐红枣汉子悠悠自得地走在大街上叫卖:“红枣嘞!又大又甜的红枣!快来买耶!”声音悠长动听。
“卖枣的,过来!上这边来!”一侧穿黑色兵士的队长喊道。“我看看你的枣。”
“好嘞!”卖枣的应允了一声,侧身刚要过去,另一侧穿白色衣服的队长把他叫住。
“卖枣的,上这边来,我们买你的枣!”
刚侧过身的汉子停下再转过来,朝白衣队长卑躬说道:“官爷,您稍等片刻,我先到那边去去就来。”他也没等那个头答应不答应,挑起担筐朝黑衣队长走去。
“站住!在往前走一步就一刀垛了你。”这边白衣兵队长震怒,拔出兵器拉开剁人架势。
卖枣的哪经得起这般吓唬,慌忙掉转身来,赔笑道:“哎呦,官爷,您别生气,我这就过去。”小步刚抬起来,还没开始迈呢,那边黑衣兵队长不干了,厉声喝道:“卖枣的!如果你再多走一步,我一刀砍了你!”
卖枣的被这么一吓唬,赶紧把迈出去的腿收回来。他朝白衣兵士赔笑道:“官爷,我先---我还是到那-------这边-----唉!”卖枣的不知到哪边才好了,索性放下担子。
卖枣的琢磨,得了,我哪边也不去,都是大爷惹不起呀。
“卖枣的,你站在那儿干嘛?”白衣兵队长手里拿着刀,捡起一根小木棒,唰!一刀两段。
卖枣的哆嗦了一下,惊得一身冷汗。
“卖枣的,还愣着吗?”黑衣兵队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也捡起了一根小木棒,唰!唰!唰!垛成几段。
卖枣的汉子吓尿了,蹲在地上直捂肚子,哎呦哎呦地叫,“我的胃呀,我的胃,胃疼死了---”
两侧兵士都不耐烦了,白衣领队和黑衣领队提着刀悻悻走来,到卖枣的跟前,蹦!蹦!左右各踢一脚,嘴里骂道:“你这厮好不知趣,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装病,赶快起来!”蹦蹦又挨了两脚。
卖枣的无缘无故地挨了一顿打,心里这个憋屈呀,我这是怎么招惹你们了,至于这么打我吗,你们左右喊话,我到底听哪头的啊?干脆,我呀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好嘛,卖枣的开始撒野,捂住肚子满地打滚。看来卖枣真不容易啊,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两个当官的一看卖枣的不起来了,各自拎了一筐,回到队伍中。
迪达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了半天不得其解,不就是买个枣吗,这边那边的,掏银子买不就得了吗?
“四位客官,要的饭菜来了,请慢用!”店小二麻利地端来几盘子饭菜,转圈摆上,“菜齐了,各位客官请慢用。”
“店小二,我有一事想问你,”迪达浓问道。
“客官,你算问对人了,不是我自夸,这个村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店小二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神采飞扬,“什么事情,您尽管问吧。”
“那我问你,街道两侧的兵士为什么不和啊,看样子总是兵戎相见似的。”迪达浓朝街两侧用手一指,“看到没,为了一担红枣,两队兵士差点没打起了。”
店小二一听他问这等事情,慌忙左右看了看,很怕别人发现似的,近身耳语道:“客官你有所不知,此地归索离部落和呜骨喇部落共同管辖,俩部落现在不和,经常兵戎相见。如今,柳镇被各自双方划分地盘,你没看见那两只部队的衣服都不一样么,白衣兵士是呜骨喇部队,黑衣兵士是索离部队,现在已经水火不容,各自为敌了。”
“哦,是这样啊,”迪达浓上次出来的时候听说过索离部和呜骨喇部不和,但是店小二的叙述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现在看来,两个部落的矛盾还在进一步激化,很可能演变成完全分裂,甚至发生战争。如果那样的话,暂时对雪刺奇的达末娄部落有利。
“我且问你,如柳镇发生战事,该如何处理?”
店小二将抹布往肩上一搭,扔出一句话,“如果是内部矛盾,那就互相厮杀。如果是外部侵略,那就火烧到身,各自去灭。”说完,转身忙别的客人去了。
迪达浓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他将三人叫到跟前,贴耳密语了一阵,三人连连点头。
商量妥当,药葫芦、雪刺洪烈、乌林哒三人走出饭庄,来到大街上。
乌林哒突然抓住雪刺洪烈的衣襟,扯着就往白衣兵士那拽,大声喊道:“打人了!打人了!”
走了几步,雪刺洪烈也拽住乌林哒的衣襟,往黑衣兵士那扯,“快来人那,打人了!”
两队兵士蜂拥而至,为首的黑白俩队长大声嚷道:“怎么回事?到底谁打谁?”
乌林哒用手一指黑衣队长,“是他打我。”
啪!药命葫芦身影一闪快如疾风,照着黑衣队长就是一嘴巴,接着又不见踪影地朝几个黑衣兵士一顿大嘴巴。
哎呀,谁敢打我!黑衣兵士全都捂着脸怒视对方,寻找打人的目标。
雪刺洪烈用手一指白衣队长,“是他们打的。”
啪!药命葫芦同样的手法,给了白衣队长一个嘴巴,接着又给了几个白衣兵士一顿嘴巴。
这还了得,本来双方就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又挨了对方一顿大嘴巴。
“竟敢打老子,给我上!打死他们!”黑白俩队兵士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各自努拔兵器,厮打在一起。
好么,几十兵士在大街上疯狂乱打,一时间喊杀震天、惨叫连连。
“快!快去禀报首领,就说部落遭到攻击,要求马上增援----”
药葫芦拽着雪刺洪烈和乌林哒,快速闪进饭庄,偷偷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