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四百岁成年,千年成青年,六千年为壮年,万年才步入老年。
妖界已经平静了太久了,如果有人还津津乐道大祭司和妖王都是三百岁上战场打出一番天下的,也只把这些当成战争年代的英雄故事罢了。
可战争从来都在他们身边没有永远远去过。
想必合辙的父亲、叔叔少咸也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做准备,才把他放在自己这里锻炼他的。如果放在“五行”派别的战礼司,多多少少会有人捧着他,而在“生灵”派别的祭礼司,他反而得小心自己的小命。
这样也好,孩子都需要在被动的地方才能成长起来,这也是战争。
一队人马到了“天麓”脚下就被阻了前进的路,望天看去,“天麓”山脚到山顶都点满了金碧辉煌的火烛。烛火随风飘来荡去,愣是一盏灯都不曾熄灭。
这时候,山中直接走出来两个美丽的天麓侍者,从亲自交接的严瀛手中接下了锁妖链之后理都不理他的传话,头也不回就御风上山去了,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连影子都没了。
严瀛也没有生气。虽然也诧异他们的态度高傲,但这里毕竟是圣地,除了王座和巫女本人,没有人有资格在这里撒气。
可合辙就算在教科书上学过,但哪里被使者这样无理对待过,况且他们个个看上去都比自己还要小,男女都分不清,拽得像是个个都像巫女一般。
他实在按不下这口气,按住博苑长亲赐的剑便上前道:“哪来这般无礼的使者,你们的礼数课都给猪猡上去了吗?”
严瀛本来带着人都要走了,却被他一闹,头上冷汗登时就下来了,他怎么能这么无礼:“你的礼数课才让猪猡上了去,你难道忘了圣地只为巫女服务?莫说是少咸大人,就算是王座来了他们也一分好脸色不必给的!”
而像是回应严瀛的呵斥,天麓之上忽然刮起了狂风,所有的灯火登时暴涨。火苗的颜色从温暖的橘黄一下变成了阴惨惨的暗红色,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严瀛按住剑本能地护在了合辙的面前。后者虽然是牛犊也对这陡然变得妖异的风敬畏几分,此时要站出来也觉得腿软,只有愣愣站住闭着眼等着要发生的一切。
瞬间合辙感觉黑暗来临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然后只听他“啊——”地长啸一声。
不归本来在洗澡,乍听得惨烈的叫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站起来问“外面怎么了!”,却忘了自己正身不着片偻,低头一看,也惊声尖叫起来。
正在添水的一个男侍者默默笑起来,她老脸撑不住,只有把自己埋到汤里咕噜噜命令道:“不准笑!”
不料她说“不准笑”,笑的人却更多了,但他们笑得好看,一点不轻蔑,也不猖狂,像是哼着歌一般。
原来在这个偌大的汤池里虽然洗浴的只有她一个人,但是服侍的就有三位,而且各个是美丽的男侍者,她好像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傻笑似的,更别说她害羞、他们就更得意了。
笑够了,一个看上去成熟一些的男侍者道:“巫女大人,外面有人想要诋毁‘天麓’,大约是才受了些小惩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