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挥了挥袖子,刚才故意把酒漏在袖子上并没有喝,动作有点儿猛了弄得手臂上都是,赶紧用绢子擦了擦免得浪费。一边把身上剩下的有用的药都拿出来三人分了,也说了用法,一边叫阿兰也把自己的绢子拿出来,先涂好以防万一。
一雅也在宽袖上沾了药粉,似有若无看了深处的牢笼一眼。
虽然任千惟眼馋他们的防身之物,但隔着这么远她也不好开口。况且她是任家人,求了鬼一样事已经是拉下了她多大的脸皮了,她只恨那天天说爱他的任尹建也不拿出点儿样子来救自己,反要自己自救!这番出去,定是要狠狠埋他面子让他再不得有非分之想。
而此时那边几个一直很安静牢笼总算响起嗡嗡之声,应该是他们低声在交谈,末了,一个中年沉稳之音叫他们都收声,自己走到靠近不归他们牢门前,拱手道:“三位先生,能否听老朽一言。”
不归听他虽然自称老朽,但声音并非苍老,而且这语调总觉得耳熟,半晌总算明白过来,他这拉长说话的调子,不就是一雅说话的感觉吗,难不成还是同乡不成?
一雅不理,她只有靠过去,问:“老先生,请问您有何贵干?”
他似乎是十分难堪,犹豫一番才问:“敢问三位此番出去,可有意带走我这一帮老不中用的吗?”
不归能感觉到他难得的低声下气,毕竟他应该在这些人里面是领头的人,可当她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的耳朵尖儿,她才低声惊呼:“您是鬼鲛?”
“鬼鲛?”他皱眉,摇摇头问,“我乃鲛人族,一月前被关在此处,虽无力自救,可明日我鲛人王有大难……我们万不愿沉默啊。”
不归这才明白,原来鬼界中的鬼鲛并非白来,乃是鲛人死后所化的。
说到大难的时候他特别难于启齿一般,偏偏阿兰是个嘴快的,跟上去问道:“大叔,你们说的大难是什么呀,和他们说的那个生日宴有关吗?”
也是巧了,她正好说中了时间地点,中年鲛人想着若不说出实情,想必这个看上去挺聪慧能做主的小歌儿就不会答应吧!
只得叹口气坦白道:“不瞒您说,我们鲛人族能听言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明日虽说是那安远王杨小将军的十八岁生辰,却也是他纳我鲛人王卯先生为妾的日子,可说来惭愧,南海兽骨魔不知怎的知道了卯先生的美貌并撂下狠话,一年后我族人若不把卯先生双手奉上,他兽骨魔会把剩余的族人都赶尽杀绝。可偏偏此时战乱,我长老族也成了杨家的阶下囚,更有不少族人受辱成了他们的,哎,若说还有族人留在南海也算是好的,可卯先生若回不去,那禽兽一怒之下就算是人类也会被波及,南海免不了会有一场灭顶之灾。”
听得这一番陈情,谅是非本族人都觉得感慨万分,何况不归这样原本有些古道热肠的人,当下拱手答应:“老先生您莫担心,只要计划完备,小子我一定把各位先生都带出去。我的小厮阿兰,还有这位陆先生也一定会帮您逃出去的。”
虽然渊源未免远,但她在鬼界曾经得过那位鬼鲛的帮助,想必阿兰也会同意的,她拍拍阿兰,她果然也红着脸点点头,想必也是想起了那个照顾了她的大哥哥觉得亲切吧。
她却没料到,一雅对这建议并不热衷,反倒十分反感。
“说得好听,你们不过就是认为兽骨魔对鲛人王有意,让你们蒙辱了吧!”
不知道一雅为何忽然这般的生气,不免唐突了这陌生长着,不归轻轻扯了扯他的裤脚他也不理,只把脚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