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
她唤他。
“您能为我解释一下钥匙的事情吗?”
他撑着头,轻轻点了点头,发丝从手指缝间滑下,泛着柔亮的棕色哑光。
她将在书楼看到的和含心叮嘱他的统统问了他一遍,现在只有他能解决这些问题了。
没想到,金华又斟一壶酒,摇摇头道:“抱歉,我也不能为你解答。关于钥匙的事情,从来只有历届妖王才知晓,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在于知道它的人少到独一无二,不是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根本无力反驳,但就此而言她依旧不能知道任何关于钥匙的事情。
她无力叹息,金华低下头,这女孩的眉头微蹙的样子像是有一个蝴蝶无意间飞了上去,他无声无息伸出手去想赶走那只蝴蝶,不归察觉到了抬起头来,刚好与他白玉般的指尖相对,金华倏地收回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想了想,他又道:“钥匙的事情我虽然不知,有人要夺钥匙,我却知晓。”
繁星闪烁,青鸟遮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提着八角琉璃灯笼巡夜。
她刚走下回廊靠近了巫女留宿寝宫,便听见了那一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其中似乎还参杂了主子的声音。
她刚想再听,耳朵立刻一阵嗡鸣。
她当即丢了灯笼立刻朝着寝宫跪下,哆哆嗦嗦地不停磕头:“大人饶命!青鸟只是巡夜经过,什么都没有听见,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求您不要降罪!”
“夜深了,你也睡去吧。”
“可守夜的事情。”
“叫你去就去,难道我在,还会有入侵者不成?”
耳中的明世方轰鸣作响,哪怕大祭司只是用了很小的声音。她不敢有丝毫反驳,只有再磕一个头回了“是”,然后提着灯笼速速御风离去,隐于夜空中。
不归哪能知道这些事情,她能关心到的只是面前的这句“夺钥匙”。
“是谁要夺?”
“你若想知道,那一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手指朝上,不归随着他手指往上去,却只看见了房顶的木头穿插交错。
不归吓了一跳:“房顶上有人?”
也不知道金华是不是手抖了一下,他还是摇摇头,手再往上指了指。
不归这才明白了:不是房顶,是上面,他的“上面”,能有谁呢,不过就是那一位罢了。
一想到他不归就觉得烦躁,果断选择了拒绝:“不去不去,他多不好相处啊,我只是不愿意嫁你,她就撤了我那么多侍者,饭都没得吃!”
金华被她翻着白眼的调皮样子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可哪怕是这样的态度,他指尖横在唇上的食指弯成一个脆弱的角度,也透着优雅和高贵,不归都看呆了。
“他没有杀了你就算是好的了。”
这么美一个人干嘛一天到晚地总是吓人!
不归白眼已经翻出天际:“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吗?我要是能打过他找到方法离开,这不把杀人当事儿的地儿我算是待不下去。”
“这么想家?”
不归低头,想家吗?她记不住了,但她不想说,也不敢说,如果没有了对于远方的牵挂,是不是永远就会被无谓的命令束缚在原地。选择谎言需要勇气,不归望着透过星星光芒的窗户望向窗外,可视线总是被窗页挡住。
回过头来望着金华,不归的眼里是坚定。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肯定,是对他问题的肯定,也是对自己的勇气的。
“我要离开。”
“你决定了就好,我可以帮你。”
金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