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日头来的晚,天刚微微亮,铜山之上却还是一片静悄悄的,而此时正有两人从山下向山上而来,前面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强壮汉子开路,后面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头,胡子头发都白了,天还未亮,便已经动身,现在天刚擦亮便就上的山来。远远的有一些营帐,看来裴家也是要先礼后兵了。
此时寨门,门塔之上的哨兵已经看到,知道今日会有事情发生,格外警惕,因为只见倒是二个人,便派了一个喽罗飞也似的去报冯虎知道,如此关头,冯户自然是一夜未睡,四面寨门都严加巡查,生怕有个什么漏洞,冯户遇到事情很是上心,往往夜不能寐,食之无味,生怕一丝疏忽而造成不良的后果,这也是铜山能够在这片地域能够混得算是不错的原因。
喽罗终于在西边寨门这里找到了冯虎:“大当家的,山下来了两个人,看其中一人打扮,应该是裴家的武师,并未带武器”
“还有其他人吗?”
“并未发现有其他人”
“嗯,好,带我去看看”
说着,冯虎随着喽罗来到了东面寨门前,此时裴家二人也已经来到寨门前,刘武师对寨门塔上喊道:“裴家家老杜老师请冯虎大当家的一叙”
冯虎一听到姓杜还是裴嫁家老,急忙上寨门前向外看去,一看惊道:“果然是他来了”
冯户命令打开了寨门,杜昌永慢慢地走了进来,看了几眼两面门塔之上的弩机,刘武师看着心里也发跳,这要真是攻打的话,就光这些弩机恐怕就要让裴家损失不小,而且看着铜山大寨之中,还多了很多的营帐,杜昌永眼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种忧虑之色。
他昨晚听陆风说道,鹤半山的山贼也有参与,在这五华镇一直以来镇保联合各个势力一直都对附近的山贼有所镇压,所以这五华镇上的山贼实力都很弱,并没有让他们发展起来,可是这鹤半山却不同,哪里镇保实力较弱附近也没有什么豪强,鹤半山老大徐强又善于经营,已经成了一些气候而且在那个镇上的山贼们已经渐渐以他为中心,最近招兵买马人数已经达到了几百人,而且更有很多好手被招募到门下,杜昌永心想
“此若是,鹤半山也加入进来,只怕这个事情就要真的复杂了”
“原来是杜老师,冯虎这边怠慢了,这位是?”冯虎看着刘武师道,也难怪冯虎不认识,这刘武师刚被调来不久,那时攻打铜山时尚还未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杜昌永选刘武师跟着来的原因。
“此是,老夫新收的学生,也是一名裴家的武师”杜昌永看了一眼身边气质内向的刘天远,并未避讳什么
“噢,果然一表人才啊”冯户看在眼中,刘天远气质内向,却在无形中透漏出一种武者气质,给了冯虎一定的压力。
“既然杜师来了,还请里面坐”冯虎说道,毕竟自己年幼时,其父亲与这位老者关系走得很近,上次裴高两家剿匪,也是杜师几句话,使得他们并没有对冯虎赶尽杀绝,否则他同山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够重建起来,并未伤到元气,而冯虎只是伤到了左眼,心中郁郁了很些时候。
冯虎与老人话不是很多,冯虎在前面带路向寨内走去,杜师一路前行不时地打量着山寨,铜山之上已经陆续的有人醒来,起来活动,而杜师在就要走近一个大厅时,却突然感觉到如刺插背的感觉,急忙回头看时,却发现在一棵树下一个相貌与衣着皆为普通的青年人正在看着他,此人眼睛微眯,手抚颌下几缕不多的胡须,无形之中却有一番说不出的寒意,杜师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却也无话,只是跟着冯虎入了大厅。
冯虎进的大厅,先坐在了大堂之上,然后对着一旁的宾客椅子坐了个请的动作道:“杜师请”
杜师一拱手,便坐了下来,而刘武师来到杜师身后侍立
“杜师来意,我已经知道,早就已经听说杜师投靠了裴家,这次定然是要为裴家息事宁人了”
“哎,老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有几年了,不想再见到什么血腥了”杜师低头微摇说到此,轻轻抬起头来看向冯虎道:“此次来,我一方面是要替裴家息事宁人,另一方面也想要.”杜师以眼睛视其左右,冯虎却并不理会,杜师先让刘武师在厅外等候,冯虎才撤去左右。
“冯虎,你父亲与我也算是有一段师徒缘分,不想误你,你可不要被人利用了”
“噢,此话怎讲”冯虎略微轻蔑笑道:“莫非我这左眼就这么瞎了,还得吃个哑巴亏不成”
“冯虎,恩恩怨怨何时了,男子汉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活在当下,你如此斤斤计较,只怕祸事不远啊”
“噢,我倒想要听听,我会能有什么祸事”
“如今我东越国老君王年事已高,储君之位已经提上日程,各个王子已经都从以往的暗中较劲,转到现在的明抢亮剑,现在的东越国可谓是风涛汹涌,一个不慎便会坠入深渊不能自拔,看现在天下大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方大战不断,众多势力新生必然后面有人支撑,谁能说不是太子之位之争所引起,而且就连我们这莲昌城甚至五华镇都会受到波及”
“此些事情,都是东岳的上层人物所考虑的事情,与我何干?”
“嗯,这莲昌城乃是东越六大瓷都之一,盛产瓷土,可烧制窑货,所以此处的窑商很多,倒是也带动了莲昌城的繁华,除了莲昌城中心外,这五华镇瓷土虽然成色略低,但却也可以满足一些寻常百姓的家用,由此窑商来往于此,自然此处也算是一处富地,这也是为什么裴高两家安扎与此的原因,只怕冯虎你也没有少赚这些窑商的钱吧”(赚是讲得很委婉,实际上就是明抢和收保护费)
“嗯,我还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与我们今天的事有关系吗?”冯虎略微显得有些不耐道
“好好,马上就要进入正题,冯虎,你在此富地发财不少,其他的你的同道岂能不眼红?而且你铜山的这块宝地自然也是会被一些大势力所看重,一旦有变,到时候你这点家当要不会被其他同道瓜分,要么就会被大势力杀鸡取卵”
“哈哈,开玩笑,我冯虎就不能凭此地找一个靠山不成,大不了岁岁进贡而已”
“哈哈,可笑,你这个铜山除了可以打劫窑商以外,还有何用?只不过是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只不过是这毛多了却也御寒,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一旦有变,你们连马前卒都算不上,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任人摆布,说弃就弃,大势力欲要灭你们只在弹指之间,而这些大势力也乐得出手,不但拔掉对手上身的一根毛,而且还获得一个惩恶扬善的美名”
“嗯”冯虎本来听了这番话已经站了起来,想来把他们同山贬低若此,他也是忿忿。但是仔细一想却也的确如此,只是却走下了座椅,来回踱步,杜师则在一边轻浮胡须笑看着。
“当然,你若是在此处呆不下去也可以离开此地去别处落草,反正坐山贼在哪里都一样,富地穷地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山贼就会有财路,只不过.”
“不过什么.”
“哈哈,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杜师轻笑了一下
“尽管说便可以”冯虎面带不愉道
“只是这史中有所记载,凡是王子上位坐了太子之位,一般都会要做出一些政绩来,来取得更多人的支持,而他们采取最多的方式,便是平定治安”杜师稍微欠了一下身体道“噢,就是说的剿匪”
“嗯,杜师骗我吧,王子上位不都是大赦天下吗?怎么可能会动兵杀戮”
“哈,那是太子登基才会大赦天下,可是你们这些山贼却不在之列,山贼人人手上不是要有几条人命,性质恶劣,哪一代王朝都可以赦免小罪,毕竟管束一下便可以使其向好,可是山贼,杀人重犯确实没听说赦免过,到时候悬赏之下,众多豪强必然也会出手,你岂不是日日不得安宁”
“如此.”
“你也不用惶急,现在有很多黑底子的人已经把自己洗刷了,做起了正当营生,你为何不可?”
冯虎突然站住看着杜师道:“杜师远见,冯虎我自叹不如,但是我这同山兄弟只会舞刀弄剑,什么营生也做不来啊”
“这个好办,我可以请裴家主与城主交涉,让你们先坐护镇民团,渐渐可以转为正规军人,衣食住行皆有当地官府支持,衣食倒是可以无忧,朝廷更不会难为自己的兵丁”
冯虎听罢,心中大动:“可是我与裴家有过节,他们真能相容”
杜师笑道:“裴家若是如此小肚鸡肠,如何能够有这么大的基业,就是我也不会委身于此啊,而且前些时候,事出蹊跷,两方面都有一些误会,为了弥补,这点事情也是该做的”
冯虎仍在犹豫,但是心中已经略微偏向于裴家这边
“冯虎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嵬嵬索索岂不是与女子一般”
冯虎道:“其实我也知道这落草铜山并不是长久之计,欲要找一个可以安身之所,让兄弟们不再担惊受怕,那.”此时杜师脸上已经笑意很浓,可是却被一声冷喝打断了。
“那就再等等吧.”冯虎话音未说完,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走了进来,正是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