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遮蔽了明月,雨却未下,只是一天总是要过去,第二天又是一个明媚的秋天。
不知何时,时兰渐渐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了母亲的怀中,这个怀抱很温暖但是却有着一丝丝的颤抖传递到了时兰的身上,那一夜,时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在暗暗的发誓,时兰的目光异常的冷烈,也许。。是一个毒誓。。
白梅感觉到了时兰的醒来,却是也睁开了双眼,温馨的泪水轻轻的滑落,一抹微笑艰难的流露了出来,泪花挂在嘴角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娘,我没事”
“没事就好”
“娘,你呢”
“娘也没事”
时兰好像是怕失去什么却是倒在了母亲的怀中说道
“娘,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五岁的孩子却是已经懂了很多了
“嗯,娘也一定不会离开你”白梅却是坚强的说道
此时她们娘俩却在一个房屋之中,而屋外走进来了一个人,却是裴府以前伺候马悠悠的丫环阿兰现在是学堂王先生的夫人。当时在裴府之中,因为马悠悠的事情而受到了牵连,被马菲菲一阵毒打,后来更是赶出了裴府,被王阳发先生收留,阿兰的伤势渐渐好转,便照顾王先生的起居,一来二去便产生了感情,成为了王夫人。而白梅也经常过去照看过阿兰,所以两人关系较好,王阳发以前也是裴府的教书先生,与裴云庆经常作诗吟对,关系也是极好,后来只是得罪了马菲菲而被赶了出来。
“醒了么,来,药已经熬好了,一会凉一下给时兰喝”说着,阿兰便把药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阿兰,谢谢了”白梅却是诚挚的说道
“白梅姐,不要这么说,以前在裴府里面,您没有少照顾我和阳发,将心比心,我也不能看着你们娘俩就那么被赶出了裴府不管啊”阿兰却是把头一沉道:“没有想到,裴府会是这么个样子,把人赶出来也就罢了,还要打成这样,时兰这孩子才五岁啊”
白梅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微笑的看着时兰,aifu的摸着脸庞,可是心中有多少苦,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白梅还是靠洗衣和缝补度日,时兰却是聪明,每日里面在学堂里面上课,没事就在学堂里面帮忙,王阳发还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已经跑到了前头,看在王阳发的眼中却是十分的满意。无事之时却是都会给小时兰开小灶讲一些学堂之外的东西。
白梅每日里面从卯时便就开始做活,直到戌时却是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累得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却还是要给时兰准备好了晚饭,睡觉之前给时兰打上了水,让他洗脚。
时兰的眼睛之中却是越来看得越是清楚,自己的母亲太累了,时兰于是早早的就把学堂里的事情做完了,便就与王先生说了一声,早早的就回家去了
“娘,我来帮你”
“时兰,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不会是逃课了吧”
“娘,学堂里面的事情都结束了,今天学的是。。要不我背给你听”
“嗯,别背了,娘相信你,只是王先生给咱们免了学费,你在学堂里面也机灵着点,看着能做的活,也别不长眼事”
“娘,你放心吧,我在学堂从不偷懒的,更不会给娘丢人”
“嗯,时兰最听话了”
时兰却是一笑走上前来,母子二人齐心协力,不到戌时便就将活全部干完。
夜深了,白梅在床上搂着时兰,听时兰讲一天的课程,白梅虽然不懂却是也听得津津有味,而时兰看着时候不早却是急忙跳下床来,白梅似乎是也想起来了什么,就要去打水。
可是白梅尚未出门,却看到了时兰用了很大的力气端着一盆水,进得屋来
时兰却是说道“娘,您坐床上”白梅却是惊讶,这是要做什么,虽然她心中疑惑,但也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时兰将水盆放在了白梅的脚下,手触摸到了白梅的脚时,白梅的眼泪却是不住地的流了下来。。
平静的日子又是一年,匆匆而过又要到了金秋,一个收获的季节,风清云淡,也正是就要到了三年一次的秀试的日子。
学堂之中参加秀试的孩童还是不少的,时兰只有六岁,甚至是比时兰还要小的孩童也有要去参加的,毕竟先去见一下场面,下次再秀试自然也就有了些许经验。
镇保衙门已经发来了告示,正是定于十日后所有要秀试之人都在镇保衙门集合,一同前往太河县学监进行秀试。
十日转眼即到,辰时刚过,镇保衙门的外面便就门庭若市,五华镇的即将参加秀试的却也不少,既有五六岁的孩童也有五六十岁的老人,其中有几辆马车上坐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旁边还有武丁和武师保护,其中高家尤甚,却是家主高录名亲自跟随,而且还带着一名供奉。
镇保衙门也及早的都给将要秀试的学生们记录了姓名,并且把秀试的一干情况的告示贴在了镇保衙门的大门上。不过午时镇保衙门的人便就统计好了秀试的人员名dan,将纪录快马加鞭送入太河县衙处。
而对于将要去秀试的考生们,却是不管,只是给出了一个考试日期,一个考试地点,让他们准时赶到。
五华镇学堂的学生们除了裴家的一些普通子弟外,都是一些平常百姓的子嗣,势dan力薄的只好结伴而行。而时兰自然也是被王先生分配到了结伴而行的人中,其中孩童考生自然都有大人跟着,而时兰则是白梅跟着。
当然,即使如此,王先生还是不放心,托人打听到了高家出发的日期和路线,便就找到了考生家长们合力租了几辆大车子,跟在高家的车队的后面缓缓向太河县衙而去。。
高家此次由高录名亲自带队还带了一个供奉,只是为了保护他的晚年嫡子高小君,高小君生性十分聪明,虽然只有六岁却是诸多书籍颇为喜爱,诗词歌赋看一遍便就会背,高录明甚是喜爱,下定决心要把高小君培养成文武全才的人才。此次去秀试,高录名也是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
从五华镇要到太河县衙,却是要经过几条山路,而此时高家的车队便就在一条山路中行走着。高录名与供奉王晨镇看着附近的山势,心中却也是提了起来,防止发生意外。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声撕裂空气的啸音,一支响箭划破了寂静的山谷,山头之上很快就影影绰绰站满了人。
高录名与王晨镇拔剑在手,看着山头上的人影,却是紧张了起来
“诸位,在下,五华镇高录名,不知道各位有何指教”
山头之上一人却是喊道“高录名?不认识,此处是我家,你从我家过,留下买命钱”
不知深浅,高录明却是不敢擅动“不知是哪方英雄,可否通报一声”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只认得银子,只要留下一万银子,一切都好说”
高录明却是皱眉:“在下今日出行却是并未有带足银子,且先把身上的所带的凑足了给你,可好”
“没有足够的银子,只怕是我可以答应,我手里面的钢刀不答应啊”
“那要如何”
“把马车里面的人给我留下,作为人质,你们且回去取,只是莫要晚了或者是报官,否则。。嘿嘿,别怪咱们心狠手辣”
高录名目示王晨镇,王晨镇会意,就要带着车队向回走。
“哼,看来不给他们看些手段,他们却是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状况”山头上一人说道
一道人影呼啸下山,举刀就砍向王晨镇,王晨镇举刀相迎
对方也是一名练气士,功法却是娴熟,两人战到了一起,各有杀招,却是不分胜负,高录明也是疑惑,高家旗号在这太和县地界一直都是畅通无阻,附近的山贼根本就不敢动这个心思,何时这太河县会出现这么一帮人,而且一上来就是一个练气的高手,正要上去援手,却是背后一人杀到,同样使刀砍向高录名,高录名急忙转身接敌,此人却也不弱。
高录名在军中之时就已经跨入练气士之境已经很久,早已到达了练气士的上上之阶,一把长剑却是紫芒缭绕,吞吐之间力道雄厚,直压着对方打。
而那持刀之人虽处在练气士上阶,却是也勉强可以应付,长刀舞开护住了身形,红色气芒缭绕之中与紫芒纠缠,却是不敢硬拼。
此时又是一道身影射来,手中长刀直奔高录名而来,高录名已经听到身后劲风之声,却并未躲闪,一股强大的紫芒涌出从剑尖之上直扑向前,红芒瞬间瓦解化为片片红霞散去,一把长剑携带刚烈紫气向前。
对面之人却是无处闪躲,持刀的右手首当其冲,被紫色气芒所伤,右手臂之上却是多了几道深可露骨的伤口,长刀已经落地,再要一剑便就可以夺取性命。
高录名却并未有来得及下杀招,因为听的身后疾风更劲,急忙回身相迎,此人见到了同伙被伤,却是狂刀砍来,高录名剑身挑处红芒滚滚,却是不知多少红芒刀影都被一股紫芒所接了下来,高录名此时已经知道了深浅,再应付时却是轻松了许多,一把紫气长剑如龙戏水直逼的此人连连后退。
紫色气芒再次大盛,一剑向前,震开了无数红霞,对面之人却是冷汗直流,莫不是踢到了铁板?
而此时,一支短箭飞来,直奔高录名,速度迅即,声音却是极小,尾羽之处有淡淡的火红色气芒仿佛一只带翅的火鸟。
高录名察觉之时却是已经晚了,一闪身时,一支红色短箭插入了其右臂之中,只留下了尾羽在外,一阵剧痛袭心,高录名几乎丢掉了手中的长剑。
高录名急忙向附近山上看去,到处都是人影,却是根本看不到箭是从何处射来,却让得高录名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而对面之人看到此处,却是一把钢刀划过,高录名的身上衣服便被划开了大块,露出了里面的软猥甲,王晨镇看到此处,却是不敢恋战,虚晃一招,急忙冲了过来,长刀抵住了对面的红芒,拖住了高录名向战圈之外而去,高家武师武丁也是纷纷上前招架。
一声唿哨,山头之上的人影一起冲下,却是进入了混乱之中。
王晨镇护住高录名一路向后而去,高录明忍着剧痛却不愿再走,而是紧盯着一辆马车,此时已经被强匪所包围,王晨镇却是知道为何,但是看着满山的强匪,他若是杀回只怕不但救不出公子,而且高录名也要载在其中。
“大哥,大局为重,难道忘了裴家吗?”
此时高录明却是惊醒,把头缓缓拉回看着王晨镇道“无论如何,我定要把小君带回家”
“大哥,高家若是没有你,只怕这个家就要重蹈裴家的覆辙啊,您要做这高家得罪人吗?别忘了还有高夫人呢”
高录名道:“那又如何?”
“今日之事,我们若是强为,必然都会死在此处,到时候谁来解救公子!”
高录明听到此处,却是心下思虑,再看了一眼满山的强匪,却是犹豫不定
“大哥,凭我们三人之力,若是改日夜闯必然可以全功,为何要计较这一时的长短,他们只不过是要银子而已”
高录名心中却是渐渐稳定了下来,看了一眼那辆马车,又向周围看了一下四涌的强匪,却是一狠心扭头而去。。
而在一处高树之上,一道人影手持漆黑色短弓,俯视着这一切
“高录名,你切莫死,好好享受着剩下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