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都穿好衣服,出了酒店,一起打的到瓷器街口分手。任厂长先行一步,匆匆去了韦总家。
韦总说:“小任啊,忙出了头绪没有?”任厂长坐下说:“动作大了一点,方方面面都要兼顾,再有几天就理顺了。等忙完了这阵子,下一步工作重点,我放到生产上去,把管理制度完善起来,力争今年创集团销售第一。”
韦总笑道:“当冠军好啊。”任厂长说:“我想把那套梅花迎春生产出来,把握更大了。”韦总说:“小任啊,这样太好了。把你提上来,各方面意见不小啊。上了要好好干,做出成绩给他们看看,到时什么任人唯亲,就会不攻自破了。”任厂长说:“韦总,放心吧,与公与私,我都会拼命把厂子搞得好上加好的。”
韦总说:“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辛苦了。这个星期天我们去钓鱼,好好放松一下。”任厂长赶紧说:“去的事,我来安排。”
韦总说:“还有一件事,给我留两个好位置。”任厂长说:“好的,技改有望么?”韦总说:“各方面基本上同意了我的意见。”任厂长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好,太好了。”韦总说:“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啊。”任厂长连连点头说:“放心吧,我会好好把握的。”
时间还早,任厂长又陪韦总下起棋来了。
再说这次干部调整,可以说该下的都下了,该上的都上了,该调的也都调了。接着又喜事临门,珠山瓷厂扩建终于批下来了。上下又看到了新希望,干部指望得到更好的发展,工人想有更多的奖金了。
第二天,便敲锣打鼓成立了筹建处,任厂长亲自挂帅领导组建工作。如此巨额资金,等于是再造一个更大的珠山。对于这个大好机会,许多人都想提高一步,工人想进去弄个好工种;干部想进去捞个好位置。通过各种途径,找任厂长要求调到筹建处来的人儿,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上任以来,任厂长回家吃了一次晚饭。任媛给爸倒上了一杯白酒,任箐说:“爸,有个同事找我帮忙,想到新厂来。”任厂长说:“在上面挺好的,下基层干吗?”任箐说:“下面有锻炼机会呗。”任厂长说:“好吧,以后能推的就推,啊?”任箐笑道:“谢谢爸了。”
肖老师说:“还有我呢。”任厂长不耐烦地说:“你又凑什么热闹?”肖老师说:“我们领导有个亲戚想来你这儿。”任厂长说:“不太好办。”肖老师不愿意了,说道:“这个忙你得帮,不然我在他手下就有小鞋穿了。”
任厂长说:“面上的事能推就推,多少人找我解决这,解决那的,我这个小庙容得下那么多和尚么?”肖老师说:“人家晓得你是一把,我也答应了。这个忙想办法也得帮,庙小了坐不下,站也要站一个。”
任厂长说:“你们说的,我放心里就是了。”肖老师说:“放心里不行,这两天等我答复呢。老任啊,我可是第一次沾你的光,你可千万不要丢我面子哦。”任厂长说:“好好,头儿都弄大了。”
吃完了晚饭,传呼震了,任厂长拿出一看,“楼下见”,便说:“等下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我到下面走走去。”
到了南山湖北头,在一处幽静的长椅子上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仰在美人靠上享受着今晚这难得的清静。
一会儿,桂成赶来了,上来就埋怨道:“想不通,她当基建科长了。”任厂长说:“没法子,死老霍又找我好几次了。”桂成哼了一声,说道:“又是霍书记?别逗了,他都靠边稍息了,还能支得动你?”任厂长说:“话儿不能这么说,毕竟还是个书记嘛。”
桂成说:“早知这样,我要这个位置,何必留给她?”任厂长说:“在我心中,你是一个聪明能干,知书达理的好女人,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桂成说:“不要给我戴炭娄了,她有什么能耐?凭什么站那个好位置。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不怀好意。”任厂长说:“生管科也不错嘛,就为这个事找我呀?”桂成说:“一听,我就气不过了。”任厂长说:“站着干嘛,坐呀。”桂成说:“不坐了,让人看见不好的。”任厂长说:“桂儿,还是你明晓事理啊。”
桂成笑道:“当一把滋味不好受吧?”任厂长说:“知我者莫如你,还是你了解我啊。”接着,把心中的烦恼一咕脑儿倒了出来。
桂成说:“既然这样子,我想你应该避重就轻,找一个人来替代你,到时好还是你的,不好就是他的,进退都有余地。这年头什么事都自己做,反而会吃力不讨好的。再说你一个人精力也有限,顾此失彼,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任厂长太高兴了,一下让她说到点子上了,不禁赞道:“说的好,一针见血,还是你有办法,不过你看我用谁好呢?”
桂成说:“就你现在的一套班子,我看还没有合适的人选,长嘴的多,能干的少。”任厂长说:“照你所说,我组的一班人马都是窝囊废不成?”桂成笑道:“不怕你生气,我看差不多吧。”
任厂长抓抓头说:“不要说,那些人还真是没什么用,一天到晚,就晓得拍马屁,开起会来空话连篇,大话说尽,一个也抓不住要害。我说什么都跟着附和什么,尽是打呵呵气的。”桂成说:“不要急,慢慢栽培吧,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任厂长说:“看也打起官腔来了。”桂成说:“你们那些人牵三挂四的,说心里话,我真不愿多嘴。不过看到你被他们弄得昏头转向的,我又气不过来,只好忍不住又想说了。”
任厂长忙问:“你看找谁好呢?”桂成说:“现在这班人马,有一个算一个,你别作什么指望了,我看还是请姚主任出山吧。”任厂长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下去了,让他再上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么?”
桂成说:“话儿不能这么说,有过则改嘛。你用姚主任,说明你知人善任,并不是搞一刀切的。”任厂长说:“我不能出尔反尔,我看这个点子不好。”
桂成说:“情况不同了,就应该用不同的对策。现在姚主任对你有利,为什么不用?他人缘好,精通生产,做事身体力行,在干部职工中都有很高的威信。你看他在成型呆了两年,质量抓得多稳定;烧炼车间老是出问题,他一去就立竿见影;下来前,彩绘车间又让他搞得有声有色的。”
任厂长笑道:“这么说,我还是应该起用他?”桂成说:“事实说明,听我的话儿没错。”任厂长不禁点了点头。桂成笑道:“看样子,你应该把我调到厂办,当个主任才对。”任厂长笑道:“桂儿啊,没想到你还真有一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