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艳来了，志成按下了电风扇。姚艳本想问吵架的事，看到志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转而说：“志成哥，谢谢你教了我一下午。”志成说：“学会了，今后儿可以自己去了。”姚艳说：“不，我不敢，我还要你陪我去。明儿，我俩玩它一整天的，中午烤牛肉吃，好不好？”志成说：“不好，偷偷摸摸，让人看见，算哪门子事呀？要去，大家一起去。”
姚艳说：“瞎说，这怎能说是偷偷摸摸呢？志成哥，你怎么还跟个个都好呀？”志成叹道：“没有几年好光景了，都会一个个远我而去了。”姚艳说：“志成哥，我不走，一路陪你好吗？”志成看了眼艳艳，心想又是一个痴情傻女子啊，忙说：“明年高考后，你就能去外头读书了，从此就别回来了。”姚艳说：“你在这，我哪儿也不去，就报陶院。”志成说：“你画那么好，功课再上上，明年能上中央美院的。”
姚艳说：“志成哥，要是今年没上，你也改美术吧？到时，我们就能在一块儿读书了。”志成说：“媛媛要我还考中文，我都答应了。”姚艳说：“不，我要你不听她的。”志成说：“谁的都不用听了，我今年肯定考上了。”姚艳说：“那我明年，就是陶瓷学院了。”志成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艳艳，谢谢你那首诗。”姚艳问道：“当时怎么不谢呢？”志成笑道：“现在不晚吧？”姚艳说：“那你怎么谢我呀？”志成说：“谢谢你的理解呗。”姚艳笑道：“不行，这也太便宜了。”志成说：“哪天我钓鱼，烤给你吃。”姚艳说：“这个我最喜欢了，小时候儿你常给我弄烤鱼吃，香喷喷，酥脆脆的，可馋死我了。谢谢你啊，志成哥。”志成说：“看你客气的，吃还没吃，就先谢上了。”
韦丽来了，笑道：“这个天真热，把我脸都热红了。”姚艳说：“吓我一跳，讨厌。”韦丽笑道：“做贼心虚了吧？”姚艳说：“人家才不像你呢。”韦丽说：“像我有什么不好？正大光明的。”姚艳笑道：“看你热昏头，说胡话了。”韦丽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姚艳说：“我才不要晓得你什么呢。”又摸了****说：“鬼东西，吓得我心现在还扑扑乱跳的。”韦丽笑道：“心不跳，那不翘辫子了？”姚艳说：“还不晓得是谁呢，一天到晚像丢了魂似的。”
韦丽问道：“志成哥，一天不见人影，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做什么好事去了？”志成不愿意了，没好气地说：“教艳艳划水去了。”韦丽说：“艳艳，瞧不出来，人小鬼大了。”姚艳哼道：“什么意思，我让志成哥教我游泳，莫非还要你批不成？志成哥，明儿我们还去哦。”韦丽说：“明儿一早，我就跟志成哥画画去，看看到底听谁的？”志成烦了，随手拿起一本书，乱翻了起来。姚艳见状，起身边走边说：“不跟你这个胡搅蛮缠的说了，家去了。”
韦丽坐下说：“小狐狸精，敢跟我急眼了。”志成说：“我没招谁惹谁呀，一天到晚弄得我不得安生了。”韦丽也晓得志成的脾气，不好再说了，便问道：“志成哥，你二嫂又来吵什么？”志成不愿谈这些鬼事，说道：“到外头凉快去。”
到堂前，搬了一把竹折椅，到庭院支开躺下了。韦丽也搬了一把凳子坐到一边儿，倾斜着身子给志成边扇扇，边说：“你两个嫂子也太不像话了。”志成说：“我妈本来就够难的，她们还这样吵，孰可忍，孰不可忍了。”韦丽说：“这两年你住校了，你那两个嫂子总来闹，说的话儿可难听了。”志成说：“我妈没跟我说起过这些。”韦丽说：“老妈是怕影响你学习。”志成说：“要是我在，我决不会对她们客气的。”韦丽说：“你还是不管为好，都是妇人家、土三八，要是被她们骂了，多不值呀。”志成说：“看着她们欺负我妈，我能袖手旁观么？”韦丽说：“那些泼妇不过动动嘴，说些难听的，可你那两个大哥五大三粗的，蛮得很，你得小心他们打你。”志成说：“凭什么打我？又不是我亲哥。”韦丽说：“本来嘛，顶多也只能算半个。”
志成被韦丽逗笑了，韦丽接着说：“你二嫂比大嫂还好一点。”志成说：“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厉害。”韦丽说：“两个母老虎，一来就张牙舞爪的，太恐怖了。”志成说：“你说怪不？记得两个嫂嫂跟我哥谈恋爱时，也都挺温柔的，对我妈可好了。怎么结了婚，就变得如此可恶呢？简直不堪入目。”韦丽说：“志成哥，我可不会这样子的。”志成乜了韦丽一眼说：“宝玉就有过这样的感慨，他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我见了男人就觉浑浊，见了女人就觉清爽。’”韦丽笑道：“宝玉就会体贴女孩子，不过，我看生活中不是千篇一律的，有人是这样，有人就不会那样子的。”志成说：“但愿我姐姐不会那样子就好了。”韦丽说：“我看呀，这都是因为生活困难引起的，没钱不好做人啊。”志成说：“钱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一个人品问题。”
姚艳端了一碗凉粉来，志成摆摆手，不愿吃。姚艳说：“冰凉冰凉的，吃吧，志成哥，好消消火的。”说着，硬放到了志成手上。韦丽笑道：“欺负人吧，怎么没我的份儿？”姚艳说：“哪能没你的？等下给你盛去，大小姐。”韦丽说：“没有诚心，就不晓得一次添两碗来。”姚艳说：“你家里多少好吃的，这个你还会吃呀？”韦丽说：“吃，没有我不吃的，快去添来。”姚艳说：“看你美的，要吃自己端去。”志成笑道：“好吃鬼，这个给你吧。”韦丽伸手便接，姚艳打了一下丽丽的手，说道：“真拿你没法子，好了，我这给你拿去。”
姚主任又端了两碗凉粉过来，一碗给了韦丽，一碗给了女儿，然后问道：“兰兰呢？”姚艳说：“跟她娘去小哥家了。”志成说：“谢谢叔叔。”姚主任说：“不客气，你们聊天吧。吃完了，尽管来添，我做了一大盆呢。”说着，家去了。
志成说：“艳艳，你爸真好。”姚艳笑道：“我爸就喜欢你。”韦丽笑道：“你爸是想志成哥当一个儿子，还是半个儿子呢？”姚艳捏了一把丽丽的手臂，说道：“死东西，你骨头痒痒欠揍了。”韦丽笑道：“别说姐没提醒你，切莫想入非非呀。”姚艳摸了一下韦丽的额头，笑道：“有病，发高烧说胡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