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他睁大双眼,看到自己正在躺在一张床上,头顶就是横梁。
他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脚动弹不得,原来是手脚都被人绑在了床的四角。唐三何时经历过这种事,不由又惊又怕。回想起昨晚的事,知道定是被那帮号称是华山派的人将自己打晕了。只是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发现,而且还会莫名其妙就被打中了。
“这里不会就是邙山派吧?”唐三看了一眼这间房子,显然是间放杂物的。东北角有个窗子,看到外面尽是一片绿色,确实是在山上。此时屋外似乎聚了不少人,因为喧闹的声音远远传了进来。
唐三运了下功,觉得气脉顺畅,不由心中一喜。他侧头看了下绑在手上的绳子,似乎就是普通的麻绳。于是稍一用力,“嘭”一声已经崩断了。
唐三开心地笑了笑,心想:“幸好爷爷教了我这些武功,真是万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啊。”走到面前一拉,原来门并没有锁。他探头看了看,只远不远处有长长的一排屋檐,而自己所处的却是单独的一间简陋的木屋。
唐三走了出去,只觉一阵清凉,
“喂,小子,在瞎想什么呢?”唐三刚出到门前就听到一把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只见一株大树长在屋后,郁郁葱葱,许多树枝已经伸长到了屋顶。此时一个身着绿裙的女孩挂在上面,她低着头。唐三见到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不由心生恐怖,全身顿时起了鸡皮。
他走出几步,回头再看时那女子却不见了踪影。他揉了揉眼睛,心想方才莫不是在做梦?
“叮叮叮”对面传来了几声钟声,接着四周便安静了下来,应该是大会开始了吧。
唐三往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百米,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人,表情严肃,似乎是在守住山路。
唐三知道这应该就是邙山派的地界了,他不敢冒然上去,但心里又想着要去看看热闹,当下颇为犹豫。
“怎么?你要上清平观参加武林大会吗?”刚才那把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唐三忙一回头,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就站在面前,跟自己的脸离得很近,连对方的呼气都感觉到了。
唐三吃了一惊,忙退开两步说道:“你···你···你是谁啊?”
女子面带寒霜,说道:“我不是人,是鬼。”
唐三再看那女子,脸色微黄,双眼无神,头发松散地挂在脑后,虽然面目姣好,但却阴森森的。
他说道:“光天白日的哪来的鬼,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跟我差不多,干嘛要戏弄我?”
女子说道:“谁有空戏弄你来着,我就是鬼,女鬼。”说完她突然啊一声大叫,接着头发一甩,把脸给遮住了。
唐三不惊反笑,他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我可没这闲工夫陪你玩,你还是赶紧回去找你家大人吧。”
女子哼了一声,怒道:“你不信我是把,看我恶鬼要你命。”说着突然伸出两指直插唐三额头。
唐三一时不防,“哎哟”一声,额头正正被戳中,他怒道:“喂,你干嘛打我?”
女子眉头一皱道:“打你怎样?没拿你命算是手下留情了。”
唐三哭笑不得,只好道:“我也懒得搭理你,再见,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要往山上去了,连去邙山派的心情都没了。
那女子哎了一声,叫道:“别生气啊,我带你上山去如何?”
唐三忍不住停步道:“当真?你怎么带?”
那女子一愣,似乎想不到对方会这么说,顿了顿才道:“这个···嘿嘿,你尽管跟着我就行了,不过一路上可是没是都得听我的。”
唐三点头道:“但是你可不能让我做坏事。”
“嘿,你觉得我像是坏人吗?我干嘛要逼你做坏事?”女子说道。
唐三笑了笑,说道:“那就好,不过就算要我做我也做不来,因为我什么本事都没有。”
女子道:“啦,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关在那个屋子里?”
唐三说了名字,然后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关的,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了。”
那女子看了唐三一眼,然后说道:“我叫钟许婷,你可以叫我婷姐姐。”
唐三一愣,问道:“为什么要叫你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八,你呢?”钟许婷道。
唐三笑道:“嘿,那我比你大多了,叫你婷妹子还差不多。”
钟许婷突然怒道:“不行,不准叫我妹,否则我就杀了你。”
唐三看着钟许婷突然生气,觉得莫名其妙,只得说道:“不叫就不叫,那我叫你小···小婷,可以吧?”
钟许婷道:“小婷、小婷,难听得要命,算了算了,我说你这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婆妈呢。叫我婷儿罢,跟我爹一样。”
唐三点头,又道:“那你要叫我三儿?”
钟许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三儿、三儿,这名字倒也好听。哈哈···咱们上山去吧,三儿兄弟。”
钟许婷却不是往有人把守的山路走去,而是带着唐三往反方向的一个山腰而去。
一时两人走到一处转弯处,钟许婷让唐三转身,自己则跑到石壁上去推拿了几下。接着就看到山体上突然打开了一个石门,大小能容一个成年人自有进出。
“这是一条密道,一般人可不晓得,你以后要是敢泄密出去,看我不把你的头拧下来。”钟许婷说道。
唐三伸了伸舌头,说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密道,头被拧下来也不是好玩的。”
钟许婷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长得好模好样的,没曾想是个傻子?”
唐三听了也不生气,只道:“你还说自己是女鬼呢,我看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胡说八道,拿我跟你比,小心我杀了你。”钟许婷说着一脚就踢向唐三的左腿。
此时山路昏暗,但却颇为宽旷,唐三向右避开,笑道:“脾气真大,比青州城的那些解雇们还要凶。”
钟许婷可不是他说的姐妹是唐三小时候在乞讨时对他凶恶的那些女人,她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是哪一派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有哪位姓唐的大侠上山了?”
唐三自见了中原大侠孟楷之后,就觉得能称得上的大侠之名的都是那般人物,心中越发觉得不好受。于是冷冷说道:“我家自然没什么大侠,我就是个乞丐,从小到大都是。”
钟许婷却没听出来,只以为唐三说自己是丐帮的,于是点头道:“原来如此,丐帮人多势众,姓什么的都不稀奇。”
唐三也不解释,只默默地跟在钟许婷的身后。
一时两人无话,只顾往前走。唐三只见山洞越往上就越宽敞,阶梯也变得越短,而且路上开始断断续续出现一些燃烧着的火把。
很快,唐三已经感觉到前面的风声以及一阵阵吵杂的人声,想必已经接近了地面。
“嘘,一会出去之后紧跟在我的身边,但一句话都不准说。”钟许婷回头看了看唐三,然后又道:“你这穿得也太寒酸了,很容易被丐帮认出来的。”
唐三又往上爬了几步已经看到头顶的亮光了。果然,出到地面看到确实在一个宽敞的大石室内。屋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梨花椅和几件普通的家具。
钟许婷似乎对这里熟悉无比,只见她叮嘱完唐三不要动。然后就向左边的一间房走去,随后就端着盆水和拿着些衣物走了出来。
她对唐三笑道:“哈哈,给你,先下去洗个脸,然后换上这些衣服。虽然身材比我···虽然有点瘦小得多,但总是干净的。”
唐三点头接过,自己顺着接地回到地下,自顾换洗去。
唐三虽少经世事,但此时也猜到这钟许婷必定是邙山派的人,否则不会对这里这么熟悉,但却不知她为什么会带上自己而已。
经过前几天的一系列事件,他心中难免多了些戒心。但见钟许婷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对自己不会构成威胁,心想跟她一处又何妨,于是换好衣服便又回到了石室。
钟许婷见唐三换洗干净后,变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不禁暗暗惊奇。她说道:“啧啧,想不到你这臭乞丐长得这般好看,不去考状元真是太可惜了。”
唐三从没听过别人夸自己,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不禁脸上一红。
钟许婷又道:“不过嘛,真没想到你的身材跟他差那么远,穿起来倒像是演大戏的了。”
于是走过来把唐三的衣袖裤脚都卷了起来,然后解下自己头顶的一段长纱,递给唐三道:“给,把你的头发盘到头顶绑起来吧。”
唐三见钟许婷一头长发轻轻散落下来,姿态秀美,一股香气也随之飘来,心中不由一醉。
钟许婷见对方定定看着自己,她一愣,然后一脚又踢了过去。
“哎哟”唐三左膝中脚,这才回过神来。懦懦说道:“那个···好啦,我们就这样出去?”
钟许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一出门口,只见外面亭台楼阁,四周都是高屋建瓴,颇为壮观。唐三暗暗惊奇,想不到这山上还有这么大规模的建筑。
两人走了几步,就见迎面走来两个持剑汉子。
“哎,都不准开口,否则叫师傅罚你们。”还没等对方开口,钟许婷就大声冲那个人叫道。
唐三一惊,但见那两人对钟许婷似乎颇为忌惮,一时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眼唐三,然后只向钟许婷点了点头,接着手指东边点了点头。
钟许婷嘿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说着对唐三炸了眨眼,从那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唐三跟在身后,随着钟许婷转过右边的一到围墙,就听到刚才那两人说道:“不知道这小妮子又要干嘛了。”
“嗯,她身后那个小白脸是谁?好像没见过啊。”
“谁晓得,不知道这次又要搞什么,可别在师父的大会乱来了?”
“谅她也没那个胆。”
原来两人虽是等钟许婷走远了才出声,但是唐三内功精纯,竟然能够听得到。他看了一眼钟许婷,见她如无其事,还道是定力惊人,却不知钟许婷压根就没听到。
一路往前走,又拐过了几件房子,一路上却没再遇上人。
钟许婷边走边说:“奇了怪了,怎么人都不见了呢?”
唐三应道:“都去看热闹了吧?”
钟许婷摇了摇头,推开左边的一间房,屋里的桌子摆放着两对碗筷,还有尚未吃完的饭菜。时值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但吃饭的人却不见了。
钟许婷说了句快走,然后穿过中廊往右穿出去,只见眼前是一个宽大的庭院。此时密密麻麻的四周围满了人群,而中间站着十几个人,其中一个长须飘飘的老者。
此时众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事,全没人在意钟、唐三两人的出现。
唐三看了看四周,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吧。再看个人的服饰武器都各自不同,但很明显地分出了七八帮人来。
再望人群里面看去,唐三吃了一惊,只见站在那长须老者对面的正是丐帮帮主仇安史等人,而老者身后站着的人之中却有西山派贾人貌夫妇。
太阳从前厅的大树见透过来,映在院子只见的巨大影子,是个人面前一座高大的塔楼,而那正是邙山派的根基所在。
在喧闹声中,唐三已经知道原本今天是应邀前来商议黄巢宝藏一事的武林大会,由于丐帮的插手,说邙山派已经得到了黄巢宝藏图,从而竟转变成了一场对于邙山的审问会。
钟杰雄震惊于仇安史的言论的同时,也为武林是世风日下而嗟叹不已。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人,到现在却变成想独吞宝藏的阴险小人了。
此时听到贾人貌走出来道:“各位请冷静一下,要说钟老英雄头贪图宝藏的人,我西山派第一个是不相信的。所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安帮主,不知可否?”
这贾人貌虽也是一派掌门,但名声却不怎么响亮,许多年轻弟子都不识得。所以刚说完,人群中就有人说道:“西山派?你是哪位?不认识不认识。”
“听说是被湖南湘阴教赶跑的一个小门派吧?”
“西山派,嗯,听说是有一门青脉气功还使得。”
贾人貌却不理会,只走到仇安史面前点点头,说道:“仇帮主,你刚才说到手上有邙山派手握藏宝图的证据,那可否明示呢?据我所知,大家伙此次之所以聚集邙山,全是得钟老英雄的邀请,而他老人家若是手上已有藏宝图,若他真的像独吞,又何必再邀请大家上山呢?各位请细细想想。”
其实说邙山派想独吞宝藏的话若是别人说出来的,大部分人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这话是刚刚从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口中说出来的,那就具有很大的说服力了。
此刻听到贾人貌的话,各人心中又是一愣,似乎觉得颇有道理。
贾人貌却不理会,只走到仇安史面前点点头,说道:“仇帮主,你刚才说到手上有邙山派手握藏宝图的证据,那可否明示呢?据我所知,大家伙此次之所以聚集邙山,全是得钟老英雄的邀请,而他老人家若是手上已有藏宝图,若他真的像独吞,又何必再邀请大家上山呢?各位请细细想想。”
其实说邙山派想独吞宝藏的话若是别人说出来的,大部分人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这话是刚刚从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口中说出来的,那就具有很大的说服力了。
此刻听到贾人貌的话,各人心中又是一愣,似乎觉得颇有道理。
那仇安史脸上微微变色,但其身旁的宮玄却哈哈大笑起来,众人正在惊愕间,听得宮玄“哈”地一声大吼,顿时只觉半空打了个雷一般。
贾人貌不妨对方突然发难,脑中只觉一晕,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接着背上一紧,原来是被夫人刘剑梅扶住了。
贾人貌微一定神,正要发怒。
却听到宮玄开口道:“久闻西山派青脉气功大名,今日一试果然厉害。贾掌门只要假以时日,定能发扬光大。”
贾人貌一楞,不知对方在卖什么葫芦,一时忍住怒气道:“哼哼,原来前辈发威是来试探晚辈的武功来了。”
说起来这宮玄其实跟贾人貌是同辈,但两派少有往来,各不熟悉,因此贾人貌并不知道这老乞丐是丐帮执法长老宮玄。
宮玄说道:“非也,方才贾掌门问本帮要证据,老朽这就是给大家伙看证据来了。”
众人刚才被宮玄一个龙啸震得人人心惊,心想丐帮久享大名,却是名不虚传,看来今日是有备而来,至于邙山派私藏藏宝图一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丐帮故意挑事?
此时听说丐帮要展示证据,心里又想,原来是真的?那一会可得跟着丐帮讨点好处。
贾人貌也是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钟杰雄,见他摇了摇头。于是说道:“请指教吧。”
宮玄嘿嘿一笑,向四周的人群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丐帮数百年基业,论实力论能力,自称第一大帮谅来无人不服。今日上邙山来实是为了武林一派的根基着想,钟老英雄的侠名我们是久闻的啦,其为人做事我等都是很佩服的。
“只是邙山派近年家大业大,开支外出想来也不是小数,呵呵,这可不像咱们做乞丐的,到哪都能靠自己混口饭吃。而且钟老英雄已经久不主邙山之事,若是其门下年轻一辈子弟贪图那宝藏也是情有可原。”
“放屁,我门下弟子绝对无人敢贪此钱财,还请宮长老注意言谈。”钟杰雄此时忍不住说道。
宮玄不敢顶撞对方,只微微点头道:“是是是,方才贾掌门也说了,此事需要证据。比如江湖有人说西山派的青脉气功非同一般,老乞丐也是不信,所以就以一招龙啸四方试探之。果然,凭着老乞丐几十年的功力,贾掌门也只是微微变色而已,绝无半点负伤,因此可见青脉气功确实厉害。敢问各位英雄,这算不算证据?”
他顿了顿又道:“刚才本帮帮主提到邙山派手上有藏宝图,贾掌门不信,在场怀疑的想来也不在少数。既然如此,那钟老英雄何不让我们试一试,也可表您的清白?”
听到此,唐三才豁然大悟,这不就是诡辩吗?
其实丐帮手中哪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借着势大和知道各派对于藏宝图的私心,才敢上邙山闹事。然则最终目的,是最大程度削弱甚至铲除邙山派,以完成仇安史口中说的光大丐帮。
不得不说,这确确实实刺中了某些人的心思。于是就有几派人站出来说道:“正是,正是,让我们搜一搜不就完了?”“看邙山派这建筑、这气派,确实是很有钱的,哎哟,说不定那宝藏都让他们给挖出来了。”“搜屋吧,只能搜屋。”
钟杰雄看了众人一眼,心中顿时心灰意冷。想不到自己一生英雄,只闻做人从不偏私,只行侠仗义救死扶危,与各派也是多有交好。想不到今日为了一个藏宝图,就引得这群平日自命正派的英雄好汉变成这般嘴脸。
唐三听着众人的言谈,心中也想:“听爷爷说,以前他也曾想上邙山结识这钟老头,谁知对方自视正派不肯接待,想来这人绝不是那些势利小人可比。那日看到那仇帮主的话,似乎比那张连年还要不如,今日之事看来就是他故意挑起的。但这事与我无关,权当是看看热闹吧。”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冷笑道:“哼,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唐三回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钟许婷。
唐三猜她说的不知死活的家伙应该就是声言要搜邙山派的人,但见她脸色忽明忽暗,一会咬牙,一会瞪目,心里似乎在纠结些什么。
就在人群议论不停时,忽听到空中传来几声清啸,直响半空,幻若一道旋转直上的龙卷风,久久不息。
众人咋听到如此功力,都是吃了一惊。
钟许婷拍了拍唐三,低声说:“来了,一会千万要跟紧我。”
唐三一鄂,正想问为什么。忽见头顶一个人影飘过,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很快,本已拥挤的院子里突然冒出了几十个穿青衣的佩剑汉子。他们有的站在人群四周,有的则站到钟杰雄身边和身后。这还未完,又听得几声清啸,屋顶四周也出现了上百名青衣人。其中东北角一个空手的大汉立在正中,向人群下面行礼道:“邙山派薛东云向各位英雄问好。”
众人闻言哗一声就炸了开来,原来这薛东云江湖人称追命侠,乃邙山派第一大弟子,深得钟杰雄真传。早年间在江湖游走行侠仗义,是黑道中人闻风丧胆的大侠。但他一直在外游历,据说又因邙山派掌门争夺一事近年已鲜回邙山,没想到今天居然出现了。
众人心里难免又想,哎哟,没想到这人今天也在山上,那看来他邙山十三杰说不定都在邙山呢?那可不能跟邙山派翻脸了,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钟杰雄壮年时收过十三名弟子,个个身怀绝技武功了的,当年在武林中大大的威风,而那也是邙山派威名大震的基础所在。可惜据说后来经邙山一次内乱后,十三杰仅剩五杰,而此后薛冬云远走,更是大大削弱看邙山派的势力。此时丐帮之所以敢明目张胆上邙山闹事,可说也是为此。
而此时站在钟杰雄身旁的还有代掌门二杰听东雨、五杰马东霖、六杰陈东雪和十杰饶东雷,那一群青衣人则都是邙山派的第三代弟子。
唐三一看,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人也在屋顶上,心中已明所以,原来邙山派早有准备,看他们这气势,实不愧天下大派。
“这些都是你们邙山派的好手吧?”看着钟许婷脸上闪着火花,唐三问道。
钟许婷一愣,却摇头道:“我可不是邙山派的。”
唐三奇道:“当真?”
钟许婷哼了声道:“骗你干嘛,他邙山派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干嘛要贴上去!”
唐三不明所以,只得哦了声。
仇安史也早闻薛东云的大名,再看这群青衣人,个个都是好手,心里也不禁暗暗着急。
那宮玄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此时见不能硬来,于是大声叫道:“哦哦哦···原来邙山派早有准备,难怪昨日接待的时候没见几个弟子出现,原来你明着是邀请我们上山商议如何处理黄巢宝藏,却是埋伏起来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众人一听,回想昨日的邙山上确实没见有那么多弟子,再看今日的情形,果然像是落入邙山派的圈套一般。
大家一时便急了起来,有几个冲动的都已经拔出了武器准备动手。
钟杰雄见骚乱在即,他忽地大喝一声,“嘿,给老夫安静点!”
众人只觉脑后一凉,恍若有人伸手摸了把,只惊的后脚跟都凉了起来。
唐三离得虽然,但也觉得耳里一阵轰隆,但转瞬就安定下来了。在看身边的钟许婷,身子摇摇晃晃,似乎站立不稳,于是伸手过去扶了一把。
“你待怎样?”
“要动武了吗?”
“钟老英雄,我们是相信你的啊,千万不要误会啊。”
一时众人被邙山派的气势所压,都惊慌起来。
宮玄护着仇安史退回了人群中,然后才说道:“钟杰雄,原形毕露了吧。”其实心里是又急又苦,心想着,没想到这钟杰雄真的敢动手,这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见钟杰雄清了清嗓子道:“老朽今年七十有二,离鬼门关已经不远了。今日本是本着为武林造福的心邀请各路好汉前来,没曾想倒变成了我邙山派要独吞宝藏还有残杀同道的邪魔外道了。早知如此,当日我真不该管此闲事。今日各位既然对老朽有疑心,老朽也不想多辩,清者自清。但宮长老说要搜查我邙山,这种有损本门声誉的事情老朽更是做不来。”
“那你埋伏那么多人在此又是什么意思?”此时宮玄插嘴道。
钟杰雄侧眼看着宮玄,忽然身形一动,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接着听到宮玄哎哟一声,左脸已经留下了一个通红的掌印。
唐三暗暗叫了声好功夫,又见钟杰雄威风凛凛,心里十分敬仰。
“你···你···”其实宮玄虽是丐帮执法长老,但其武功休养却不是很高,高的却是出谋划策、诡计多端,所以深得仇安史的赏识,此时被打既惊又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钟杰雄冷冷道:“我看就是你这个小人一直在挑拨是非,想我与仇老帮主也属深交,今日若是他在此,想来此时就好办多了。唉,可惜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狠狠看了仇安史一眼,只把对方看得连退了几步,然后才对众人道:“今日我邙山派绝对不会为难各位,各位弟子只是想守护我邙山一派的基业罢了。事已至此,老朽也不便多讲了,各位想走的随时可以下山,想留的老朽也必定看为贵宾。”
钟杰雄说完摆了摆手,又道:“请吧!”
话毕,站在屋顶的青衣弟子全都挺直了身腰,目不斜视。
唐三此时只觉钟杰雄豪气十足英雄了得,心想我彼时要是能做到这般气吞山河让所有人敬畏,那才不枉为人一世。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都不知该走还是留。
过了会,丐帮之中才有人叫了句:“大家伙快走吧,落单的只怕下不了邙山了。”
一时人群哗地一声,仇安史已经带着一众弟子走了出去。余人见到丐帮都走了,即使自己相信钟杰雄,但经此一闹,留下了也是自讨无趣。于是你走我也走,只片刻间,刚才还熙熙融融的院子就清空了。只剩下邙山派众人,还有西山派几个人。
钟杰雄一直挺高的胸膛此时才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事情真这样发生了,早知当日就该听孟大侠的建议。”
贾人貌也摇了摇头,道:“其实,人心已乱,即使没有今日,他日也会这样的,老爷子万不必自责。”
钟杰雄抬头看了看,只有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