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照射下,剑光如雪。
面对着那明晃晃的长剑,楚云天神色不变,一手提着何重义,一手拿着匕首对着他的咽喉,就这么冷冷的盯着四周的天苍宗弟子。
“小子,我再说一次,快点将我天苍宗的弟子放开,老夫还可以留你一条全尸,否则……”
尹长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楚云天打断了:“老家伙,别在这废话了。否则又怎么样?人都死了,留不留全尸又有何两样?要战就过来吧,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天苍宗的弟子先死。”
尹长老在天苍宗的地位是何等的尊崇,此刻不但说话被人无视,还被眼前那小子骂为老家伙,顿时怒不可遏,道:“大家一起上去,将他乱剑杀死,老夫倒是想看看他的嘴硬还是我们的剑硬。”
楚云天拿着匕首的手稍稍一用力,寒声道:“想让何重义死的你们就尽管上来吧。”
何师兄咽喉上已有斑斑血迹渗出,吓得他拼命叫道:“尹长老、张长老,救命啊,我不想死啊,我今年才十八岁,我真的不想死啊。”
围着楚云天的核心弟子们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该上还是不该上。
天苍宗一向以仁义博爱著称于世,弟子之间即使平时斗得你死我活,在众人面前也会努力表现出一副团结互助的场面,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的事当着众人的面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尹长老,三思啊。”张长老也不由得在旁边劝道。
若不是之前顾及着何重义的性命,他早就将楚云天擒下了。
尹长老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紫,心里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尹长老,弟子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只见一名身材硕长、长相粗犷的年轻男子走出来道。
“丁枫,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尹长老,弟子有一建议,就是请求尹长老给那小兄弟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
“哦!”尹长老不置可否,问道:“是如何公平决战?”
“他将何师弟放开后,我们可从内门弟子中选出五人与那他对战。若他胜,我们可让他离开;若他败,由留下由我们处置。这样也省得别人说我们天苍宗以少欺多。”
丁枫的话一出,尹长老眼睛一亮,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看看何重义的熊样,尹长老都想大耳刮子抽他了,他将天苍宗的脸面都丢光了。
天苍宗对于第一天进门的弟子就开始教导他们要有傲骨,不要有傲气。
可他倒是反过来了,有傲气没傲骨,平时盛气凌人,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哭喊连天,典型的贪生怕死。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们天苍宗的五名弟子全输了,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楚云天的。
“好,丁枫,老夫同意你的请求。”他强忍怒气对楚云天道:“小子,听到了没有。别说我们天苍宗不给你机会。你将何重义放了,若你能战胜我们派出去的五名弟子,你就可以走;若输了,你就将尸体留下吧。”
楚云天不由一阵心动,如果对方不顾何重义的死活,乱剑之下,他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若按照对方的要求做,却有一线生机。
但随之他戒备之心又起,他绝不相信刚才还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的老家伙会如此轻易放过他,警惕的问道:“我将何重义放了,若你们不守承诺,我岂不是死得更惨?这样的鬼话,你还是拿去哄小孩吧。”
这时丁枫向他走过来,微笑道:“这位兄弟姓楚吧,楚兄弟,既然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那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楚云天道:“你们让开一条路,我一出了天苍宗的大门外就将何重义放了,否则其他的就免谈了。”
“不可能!”还没等丁枫答话,尹长老一语回绝,“你当我们是傻瓜吗?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已别无选择,大不了我们就算是牺牲何重义也必将取你性命。”
何重义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哀求道:“尹长老,不要啊,我不想死啊。大不了,就让他出了天苍宗的大门,他又有什么本事能逃得过这么多师兄弟们的追杀?”
“你住口!再多嘴他不杀你,我都要杀你了。”尹长老恨不得将何重义的嘴巴缝起来,这就是一个十足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何重义吓得眼泪汪汪,再也不敢吱声。
“是吗?既然你都不想要他的命了,那就战吧!”楚云天的声音如寒风般冷冽,“我只不过是一个山野小子,贱命一条,一命换一命也值了,何况换来的也许还不止一命呢。”
尹长老沉声道:“小子,你也不要太狂妄了,当真就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
楚云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气得尹长老暴跳如雷,浑身颤抖。
丁枫见场面一下疆了起来,温言劝下尹长老,接着两人便嘀嘀咕咕了起来。
最后,丁枫对楚云天道:“楚兄弟,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我们愿意以天苍宗的诅咒起誓,若你能胜了我们,我们还对你下手的话,我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这总算可以了吧?如果你还不同意,我们只能牺牲何师弟也要将你留下了。”
“好!”楚云天也不再犹豫,他指了指尹长老、张长老及一众天苍宗的弟子道:“你让他们都许下毒誓吧,不许在决斗之前对我出手,亦不许在我赢了以后对我出手,否则,全都全家死绝。”
大家一听脸都白了,这家伙实在太狠毒了。那有自己发毒誓连累到全家人的?
众人都在犹豫不决,楚云天冷笑一声道:“看看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原来都是假的。”
尹长老老脸一红,忍着一肚子气带头起下了毒誓,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选出的五名天苍宗弟子其中丁枫就包括在内。
顿时一阵纷纷的议论声传了过来:“这五名内门弟子几乎就代表了我们天苍宗内外门弟子的最高水平,虽然内门中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陈师兄及杨师兄不在,但丁师兄排在第三的位置上,有他出手,那小子这一次死定了。”
“杀鸡焉用牛刀。我猜根本用不着丁师兄出手,五人中排名最末的庞师兄他可以将那小子打得满地找牙了。”
“哼哼,我看那小子牛逼烘烘的,还以为他是天下第一了,这一次我倒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哈哈,那还用说,肯定是死无全尸了……”
楚云天看着一字排在前面的五人道:“你们不会就让我赤手空拳的跟你们打吧?”
“李师弟,给他一把剑。别让别人说我们天苍宗的弟子专门欺负人。”丁枫对身边的一名男子道。
楚云天接过剑,心里全无把握。
“你们是单挑呢,还是一起上?”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杀你凭我一个足够。”随着一声冷笑,最先朝楚云天攻来的是一名方面大耳的男子。
“钟师兄,加油,钟师兄,狠狠揍死他!”
钟师兄单手持剑,正面一剑狠狠刺向楚云天的前胸,剑招狠辣。
楚云天向上一挥剑,“噌”的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两剑相格,溅出了点点火花,钟师兄的剑竟反而被格得向上荡开。
抓住空门,楚云天立即反手一剑刺他额头,又快又疾,钟师兄慌忙向后一跃,险险躲过了这一剑,面颊边却已经被刺出了一条血痕。他虽然躲过了这剑,却不想楚云天的剑中充满内劲,一个落地不稳,身体失去了平衡,“噔”的一下狼狈坐倒在了地上。
众人显然没想到钟师兄这么快就败下阵来,顿时四周一阵鸦雀无声。
其余上场的四名弟子无不悚然,纷纷收起了对楚云天的轻视之心。
这一次,两人上去抢攻,楚云天奋力阻挡,一时间,剑光闪耀,剑气纵横,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热闹。
这次上去的两人身手比刚才钟师兄要高得多,以一敌二之下,楚云天立即就落在了下风,应付得艰难无比,只是凭藉着内力深厚,勉强支撑。
不一会,楚云天肩头、手臂、小腿等已经多处受伤,早上刚换上的衣服,处处是溅落的鲜血,就像是点缀在衣服上的红花。尽管如此,他兀自在孤力奋战不休。
两人对楚云天久攻不下,众目睽睽之下,顿觉脸上无光,他们也发起了狠,正欲奋不顾身挥剑上前拼个两攻俱伤。
这时,站在后面的一名脸上有刀疤的青年排开人群越众而出。
“让开!”他冷冷说。
正在与楚云天交手的两个人听命地收剑,退开一步,让出位置给刀疤脸上前。
楚云天趁机大口地喘着气,握剑的右手已经麻木了,他把剑换到了左手,右手捂着肩头上的伤口,感觉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他不时趁机偷偷向四周打量,暗想若不找个机会逃跑,今天这条小命恐怕就交待在这里了。
眼前新上来的刀疤脸与刚才的那几个有点不一样,他手中拿着一柄刀。凭直觉楚云天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有一种猛兽般的凶残气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与这样的对手交手,但现在自己已无路可退。
刀疤脸站前一步,却没有出手,只是冷冷地睥睨着楚云天,那冰冷的目光中含着一种说不出的轻蔑。楚云天看得火大,抢先出手,一剑朝他胸膛刺去。
刀疤脸冷冷一笑,随手一挡,刀剑在空中相格,凝住了。对方刀上有一股奇怪的黏力,一碰之下,楚云天的剑不是应声磕开,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沾住了似的,被对方的刀缠住了。
楚云天立即想回夺,刀疤脸也不见如何动作,手中大刀一转一搅,口中轻叱:“去!”楚云天的剑立即应声脱手,向空中飞去,“噗通”的一声剑已掉进湖水里了。
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涌来,以他深厚的内力也居然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一屁股跌倒在地,心下暗道,这下可是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