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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态炎凉

回到了牛棚已是月上三竿,村里的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当然,一辈子都没怎么见到过钱的人一下子看到那么多黄金,任谁都会兴奋的晚上睡不着觉的。

铁蛋的大伯当然也是这样,他正在和自己的老婆幻想着以后的日子:自己每天都能喝点小酒,每天都能看上一场戏,过节的时候还能听上一回评书;而铁蛋的大娘则是想着,自己终于能够将村口杂货店里的那款好看的首饰买下来了,自己再也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着些琐碎的事了。

铁蛋向着厨房走去,他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虽然很饿,但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忍受,毕竟任谁每天都这样也都会习惯的

铁蛋的大伯大娘正在大厅里兴高采烈的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看到铁蛋的他们顿时变的面面相觑。原本的他们恨不得铁蛋哪天失踪了也好,最好是自己主动离开,他们可不想养一个闲人,但他们现在可不会这么想了。

因为若是铁蛋离开,他们就得把属于铁蛋的那份黄金交还给铁蛋,若是铁蛋不走,这些金子还是会在他们的手里,再怎么说在外人看来他们还是铁蛋的大伯大娘不是,二人暗暗的思忖着。

还是铁蛋的大娘最先缓过神来:“铁蛋,来来,赶紧到屋子里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饿了吧?赶紧吃饭,你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吃吧,这些都是我们给你留着的。”

铁蛋虽然朴实但并不代表他傻,他知道自己的大伯大娘不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心,但他确实是饿了,桌上的菜也确实都是他喜欢喜吃的,至今为止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挑食,况且桌上的菜是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铁蛋暗暗的嘀咕着,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嘴上的动作绝对不慢,不一会儿,桌上的东西就进了铁蛋的肚子里。

“铁蛋啊,大娘今天和你商量个事啊,你看大伯大娘这些年对你还不错吧?这咋们马上就要搬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啊?还是和大伯大娘住在一起你看怎么样啊?”铁蛋的大娘满脸堆笑的望着铁蛋说着。

铁蛋心里冷笑不已,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又想到了那天的黄金立马就想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想自己一个人过。”铁蛋淡淡的说道,的确他真的想自己一个人生活,他明白,倘若真的和他们以后仍然在一起,自己这一生估计就这样了,但铁蛋不想,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但铁柱的大伯大娘可不会知道这些,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这些黄金,而且他们的眼里好像从来也没有过铁蛋。

“你说什么?”铁蛋的大伯大声喝到,他没想到铁蛋竟然会这么说,顿时就欲起身给铁蛋一脚。还是铁蛋的大娘镇定,一把拉住了铁蛋的大伯,他知道倘若这一脚下去估计就真的没得谈了,而现在那个什么柳将军还在村口,他们可不敢使什么幺蛾子来独吞了属于铁蛋的那份。

“那看来是要分家了,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分?”铁蛋的大娘强压心头的火气问到。

“我想要青牛,我还想要属于我的那份黄金。”铁蛋抬起头目光坚毅的盯着他们。

铁蛋的大伯眼看着自己的美梦就要落空,心里的怒气立刻就爆发了,一拍桌子:“什么?你还想要黄金?我白养你这么些年了,要牛容易,那头死牛你要也可以,把黄金留下一半!”

“好,我答应”铁蛋仍旧是盯着他们,他知道这种机会不多了,他若现在不抓住,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有机会了。

这次变成铁蛋的大伯大娘目瞪口呆了,他们没想到结果会变的这般模样,他们会如此轻松地就得到了铁蛋一半的黄金。

“那好,你……你要什么时候分?”铁蛋的大伯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当然了,那些可都是黄金,现在多了一大半,他们怎会不高兴。

“就现在吧。”铁蛋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牛棚走去…………

……

草原上的夜色正浓,只有一个少年和一头牛在如水的月光下行走。青牛的背上是铁蛋简单的行李,一床破烂的被褥,一张草席,还有几件破烂的衣服背在铁蛋了背后的包袱里。

铁蛋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小山丘,那是他今夜的的目的地,也是他今夜的露营地。

铁蛋摸了摸青牛的背,说道:“今晚就要辛苦你了……不对,或许以后都要辛苦你了。”

青牛缓缓的走着,用了一声低哞来回应了铁蛋。

一人一牛就在月色下走着,仿佛天地就剩下了他们。

终于走到了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小山丘,这段熟悉的路他们走了很久,铁蛋知道青牛老了,今天日间又累了一天。

青牛缓缓的蹲下了,现在的他需要睡觉。可是铁蛋睡不着,他将怀中的那袋黄金拿了出来,攥在手里,站了起来,走上了小山丘的顶端,因为在那里他能更清楚的看到夜空中的星星。

铁蛋抱着腿看着手里的黄金,他知道手里的这些黄金足够他丰衣足食的过上一辈子,那么他该怎么选择呢?他看了看伏在地上的青牛,那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可惜青牛不会言语,虽然铁蛋知道它听得懂自己的话。

但即便铁蛋问了,铁蛋也明白青牛也只会用一声“哞”来回应他,难道自己又能期待青牛说人话吗?

铁蛋知道今夜无眠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铁蛋不知道今夜会有多少人搂着那袋黄金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今夜无眠的还有一位大人物青鹰卫掌司——柳铭

柳铭借着月色走在这广阔的原野上,当然身为明轮境的他也不会被这一点黑暗干扰。今日的他只是不能沉神打坐,到了他这个境界早已不需要睡觉来弥补体力。柳铭走在这原野上,缓缓的走着,他的心里想的东西更多。

他能感受到这里曾经血腥,他也能感受到这里曾经的残酷,战争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当然他也能感受到千年前先辈的决心,千年前这里不知陨落了多少大境界的武者,千年的时间都没有将他们的英魂磨灭,今天的柳铭还能感受到最后的那分决绝。

柳铭闭上了眼睛,就这么静静的放开神识,默默的感受着千年前的遗留下来的情绪,有决绝,有惨淡,有不甘,在前年后,他们没有留下他们自己的记号,柳铭无法分清哪些是清照的祖辈,而哪些是东楚的祖辈,但他能感受到的都是一种至死亦不休坚持。

突然柳铭猛的睁开了眼睛,向前方急速的奔驰,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因为柳铭发现了一个亡灵,一个极为强大的亡灵,在千年后竟还没有被磨灭。

铁蛋看到了月色下有一个人在朝着他的方向飞快的奔跑着,好像是在追什么东西似的,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速度太快了,在铁蛋的眼里似乎就是一团飞快移动的黑影。

几个呼吸间,铁柱看清了,那个人来到了近前,是那位青鹰卫掌司柳铭。

柳铭停在了山丘下,因为那个亡灵在这里消失了,而且他还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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