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历经折磨的老太爷几人终于到达了当时四川省CD市,说实话,坐民国的火车是一种享受同时也是一种煎熬,享受是因为民国的火车基本都是按座位卖票,根本没有站票的存在,所以火车内一点都不拥挤,当然,这是老太爷坐的二等车的缘故,至于三等四等就不得而知了。煎熬是因为民国的火车太脏了,随处可见的垃圾,几乎没处下脚,加上是用烧煤的蒸汽机,用不了多久整个都像是从黑灰里出来一样,尤其是口鼻附近,如果不是不时用毛巾擦拭,简直看不出人样来。
到了CD市后老太爷几人商议再此补给,其实也没什么好补给的,该带的众人也都带着,黑驴蹄子发丘印,旋风铲子手电筒,除此之外又准备了不少绳索药品等,药品自然是医药,不过这时医药十分贵重,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价格更是高的离谱,不过为了小命陈麻子也是牙齿一咬林林总总买了不少。
后来又听怪人说山上猛兽多,强盗易不少,得准备枪,几人到了黑市上一问,没有货了,不过店家告诉他们洋人那里有,陈麻子随后跑到洋行用手里一块古玉换了四把驳壳手枪和两把左轮手枪,还有三颗手雷。这玩意老太爷知道,威力大,引爆简单,黑市上几乎没有,真不知道陈麻子如何说服那些吝啬的德国人。
枪这玩意老太爷也玩过,准心还不错,不过在古墓里这玩意儿不怎么好使,老太爷便没带上。陈麻子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作为一个半职业强盗,玩枪是基本功,于静看样子应该也不陌生,至于怪人,枪的威力可能还没他拳头的威力大。
一行五人购买完毕之后众人开始商议路线,按照怪人所说,那个神秘之地位于乐山峨边彝族境内,具体怪人没有多说,可能是防备老太爷几人,一路上他总是这样,到一个点说下一个点,对此老太爷几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其实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无非就两个路线,旱路和水路。乐山多山,山路难走,众人带的装备不少,加上那巨大显眼的水晶棺材,旱路很快被否决,于是只剩下水路一条。
陈麻子在码头用两个银元租了一条船,船家是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汉子,摆渡的技术没得说,关键是人实诚,话也不多,这一点也是陈麻子租他船最重要的因素。
要知道倒斗的出门一般都会尽量掩饰自己身份,现在虽然处于乱世,不怕官府抓去砍头,似乎是倒斗者的天堂时代,其实并不是这样,倒斗最怕的就是黑吃黑,一个不好财丢了不说小命可能都会没了,很多倒斗者都是这样丢的小命,所以倒斗者外出行动一般都极为小心。老太爷倒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搬山道人那那群神秘的灰衣人,虽然他知道这些人迟早会找来,可如果能隐藏的好,说不能就就此摆脱。
顺着金口河逆流而上,两岸奇山林立,怪石嶙峋,由于山土贫瘠,这里的树木大多矮小,年份似乎也不太老,总显得有那么一起年轻,不过鸟类倒是众多,各色各异,可能跟这里食物充足有关。
一路上风光无限好,吃喝都在船上解决,十三与陈麻子的打闹给枯燥的旅途增加不少乐趣,怪人不用说整天蹲在棺材旁边,将于慧文守得严严实实,不过为了怕引人注意,也怕怪人一张恐怖的脸吓人,陈麻子一出沼泽林就专门找来一副斗笠,看起来除了更加神秘之外也没有什么不适。
到了夜里,船家就找个农家给点小钱将就着过夜,有时候这些少数民族农家人热情的过分,根本不用给钱,将一行人照顾的妥妥帖帖的。不过这时候已到了彝族境内,汉人较少,随处可见都是身着彝族服装的少数民族。有警惕的,有热情的,当然,大多数都是好奇的,毕竟这一组合和本地汉人不同的服装及行为让他们感到新鲜,加上带着一口大箱子,让不少彝族驻足眺望。
以前总听说少数民族怎么怎么样,如落后,顽固,不经教化,野蛮等,其实现实中他们并不是这样。对待敌人,他们残忍野蛮,对待客人或朋友他们热情又文明,至少老太爷一路上遇到的彝族就十分热情,问地儿问事都一一回答,当然,必须由船家翻译。船家是个汉人,祖上迁徙过来已有百年,精通各种彝族语言,十三对彝族十分好奇,不停的追问。
自打熟悉之后,船家对众人也不再显得拘束,加上十三古怪可爱,船家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当然,用的是带有浓重川音的四川话,众人都也能听懂。
“你说卡莎莎在彝语里是谢谢的意思?刚才那位彝族老汉对我们说嘎哟啦是啥子意思呦?”,十三学习天赋不错,这会儿开始学用四川话了,不过语调实在怪异。
船家用道:“那是稀客的意思,其实彝族有人会简单的说汉话,你们不用担心”。
到了乐山,怪人又让陈麻子于市面上买了不少贵重的礼物,包括很多洋货,看样子像是看望什么重要的朋友,老太爷不知道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旁边的船家见客人买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用浓重的四川土话道:“几位大爷可是要去彝族?”。
陈麻子大惊,“你咋知道我们要经过彝族?”。
“几位大爷可能不晓得,西昌很多少数民族名为政府管辖实则自成一国,根本不停政府号令,彝族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势力,他们霸占很多地方占山为王,路人要想路过必须给他们好处,而且还要贵重的,他们管这叫献神礼,据说是献给火神的礼物。如果想一劳永逸就直接将礼物献给他们族长,才能避免被那些小鬼盘剥,不过族长要的礼物极为贵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可如果不给献神礼,被彝族人抓住就直接被当成奴隶处理”
于静点点头,“这位大哥说的不错,彝族其实还处于奴隶制社会,生产力底下,等级极为森严,有五个等级,即兹莫,黑彝,白彝,阿加,甲西约这五个,其中黑彝族相当于汉族的地主阶级,拥有广袤的土地和众多的奴隶,白彝相当于汉族的平民阶级,剩下两个阶级为奴隶阶级,黑彝地盘上,白彝和黑彝之间主要是隶属民和领主的关系,白彝待人热情,黑彝则崇尚武力,不过不管白彝黑彝,只要我们不触碰他们的利益,按照他们习俗和规矩来,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船家面露惊讶,“这位姑娘是不是来过这里喽,你说的确实是这样,你们要经过彝族境内,一定要按照他们的方式来,你就是他们的好朋友,他们待朋友还是很热情的”。
众人笑着点头答应,由向船家问了不少关于彝族的情况,船家都知无不答。船家是个汉人,祖上迁徙过来已有百年,精通各种彝族语言,十三对彝族十分好奇,不停的追问。
自打熟悉之后,船家对众人也不再显得拘束,加上十三古怪可爱,船家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当然,用的是带有浓重川音的四川话,众人都也能听懂。
“你说卡莎莎在彝语里是谢谢的意思?刚才那位彝族老汉对我们说嘎哟啦是啥子意思呦?”,十三学习天赋不错,这会儿开始学用四川话了,不过语调实在怪异。
船家用道:“那是稀客的意思,其实彝族有人会简单的说汉话,你们不用担心,而且这几天彝族将迎来一个重大的节日,”。
又行了一天,由于是顺水,速度不慢,船家知道客人要赶路,划的也很卖力,专挑近路走,这一路上倒是穿过不少山洞,不过这里的山洞都不太深,再说深一点的船家也不敢钻。
拐过山头,眼前景色顿时一变,周围群山环抱,水道纵横交错,河面异常宽阔,水流渐缓,水中游鱼也少的可怜,鸟兽更是不见一丝踪影,更让人惊叹的是这边山洞奇多,有大有小,都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从里面不时出来一股腐朽的气息。
船家到了这里之后明显认真起来,不再和众人说话,眼睛不时四处眺望,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一切,遇到山洞也不敢再钻了,众人都被船家的神色搞得一愣,不过见他没有什么其他异动时便冷眼旁观打量眼前一切。
陈麻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偏要让船家钻,船家苦口婆心劝说这些山洞不能钻,说是里面有大蛇,陈麻子一听就乐了,说自己就是抓蛇的能手,非要让船家进去,但无论陈麻子怎么说,船家就是不进去。
陈麻子眼睛一瞪,“咋滴,怕我不给你钱啊,你带我们进去,船费我给你再加一倍”。
船家苦着脸道:“大爷,不是我不去,实在是这里的山洞,它,它闹鬼啊。以前有跑船的为了图路近一头闯进去就再没出来过,很多人说那山洞里住着水鬼,一旦有人进去,就会被水鬼缠住淹死哩,大爷就是加再多的钱,我怕有命拿没命花咋”。
“再说,各位爷可能不知道,这里听说还藏着一股山匪,也不知道在哪个洞洞,要是咱们一不小心进了他们的狗窝窝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船家死活不进去陈麻子也没办法,只好作罢。
老太爷趁着船家不注意道:“咋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麻子道:“还真有发现,你知道刚才我为啥子让船家带我们进山洞不?”。
“不是为了瞧大蛇,瞧水鬼?”老太爷道,他并不相信陈麻子是为瞧一眼大蛇,早知道在沼泽林可遇到不少。
“笑话,我陈麻子有那么幼稚?我告诉你,这里的山洞十个有八个都有宝贝,不信你看这山势和河流走向,像不像个龙窝窝?”
老太爷起先还没注意,心想着这少数民族那懂得墓葬文化,据说他们死后一般都是往树洞里岩洞里一放便不再管,或者是直接一把火烧了,直到后来学习汉人才有土葬等墓葬方式。听陈麻子这么一说仔细一看,“嘶”,老太爷不禁嘴巴一张,此处果然是块风水宝地。
风水术是倒斗四脉必学之术,不过可不用用来看风水的,而是专门用来寻龙点穴找古墓的。风水术的主体是相形度地,大道龙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龙身。通过解读大地上山川河流的走向形势,判断龙脉的来去止伏,由此来寻找古墓,这属于风水术的地字篇,听说风水术的天字篇只需要看天上的星星就能知道古墓的大致范围,端是神奇的很。
陈麻子看着眼前不下数百的山洞砸吧砸吧嘴道:“这里还真是块处女宝地啊,你瞧瞧,此处山脉此起彼伏,曲折有度,如龙腾飞,是为土龙。前方是浩浩荡荡的大河,缓缓东流,呈“水抱格”,四周又是群山环绕,又呈“环山格”,守护一方,有加藏风纳气之功。而那些山洞寄于这些虎踞龙盘的大山之上,依山傍水,占据这些龙穴之眼,聚一方气运于一身不是风水宝地是什么,这只是从风水上说,还有就是有些山洞里飘来的气息也十分古怪,如果我没闻错的话应该是古墓气息”。
“你们两个小娃娃懂风水皮毛就敢在这里指点江山,这里不过是个伪龙之地而已,又能有什么好东西,等见到了那神秘之地,你就知道啥叫风水宝地”。
被怪人这么一插嘴两人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探索这些山洞更是没必要了,首先船家那一关就过不了。
就在这时,十三指着前方道:“看,有人来了,会不会是山匪?”。
众人望去,之间几十米之外确实出现了不少人,不过由于被小山头阻挡,众人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划在最前面的是三四身着彝族服侍的少女,正不断的拼命划船摆脱后面一群人的追击,在少女的后方是四五个稍大一点的船,每条船上都站着十几个拿着各色武器的人,服色各异,显然不是同一民族,正冲着前面的少女哇哇大叫着。
陈麻子了老太爷一眼,“救还是不救?”。
老太爷没有表示,按照他的想法是能少惹事便不惹事,不过他知道,即使自己不找那群山匪,那群山匪也会来找他们,便点点头。
正要叫船家划过去,没想到船家见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山匪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话也不答就要调转船头跑路。
陈麻子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拎起船家,“老子叫你靠上去你这是往哪儿跑?”。
船家一下就跪了下来,“爷,可不能这样啊,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我兄弟前段时间跑船连他带客人被山匪一个不留的给杀光了,我家里上有小下有老,就指望我一个人了”。
陈麻子啪的甩了船家一个耳光,“瞧你个没出息,亏你还是个带把的,怎么这么怂?给老子把船靠过去,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罢掏出手枪指着船家脑袋,船家没办法,只好前去接应,不过看到手枪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由于众人是顺水,很快便离几个少女不到十几米,不过为了以防这些彝族少女是是山匪的诱敌伎俩,陈麻子让船家停船,问清楚再说,众人适时把之前准备的手枪掏出来,准备和这群山匪干上一场。
那几个彝族少女老早就见到老太爷几人,见有人相救,激动的呜呜哭泣,更加拼命的往这边划来,老远嘴里就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不过老太爷几人显然听不懂,陈麻子左看看有看看,一把拉来船家,“你问问她们是怎么被山匪抓住的,山匪有多少人,有没有什么武器,重要的是有没有枪”。
船家正要翻译时站在最前面的俊俏少女突然用流利的汉话道:“感着各位汉族的朋友,我是阿木阿果,是峨边彝族人,明天是彝族的火把节,族长让我们下山采办,不料回来的路上遇到这群山匪,他们把我们抓起来关进山洞里,我们趁机逃了出来,感谢吉尔派来英雄拯救我们”。
陈麻子听得烦躁,眼看山匪已经不远了,敌人的信息一点都没有,突然暴躁道:“老子管你叫什么名字,老子问你山匪有多少人,有没有枪?回答老子的话,快点”。
阿木阿果被陈麻子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一紧张不知道咋说了,阿木阿木本就俊俏,加上一身民族服装更显灵气,这一委屈果真是楚楚动人,连对女人不感冒的老太爷都不禁瞪了一眼陈麻子,更别说女权主义的于静。
于静对陈麻子的态度十分看不惯,一把推开陈麻子,“干嘛这么大声,不知道对女人尊重一点?”。说罢便到阿木阿果船上小声安慰着她。
十三也小声道:“就是,也不知道小声点,怪不得你二十八九了找不到媳妇”。
陈麻子差点没气翻过去,正要解释时阿木阿果小说道:“这群山匪大约有三四十人,没有枪,不过据说他们的头人有一把鸟枪,威力可大了”。
竟然只有一把鸟枪,还威力大?陈麻子差点被阿木阿果认真的口气逗乐了,“早说啊,老子以为他们跟中原的山匪一样有长枪大炮呢,感情是一群苦哈哈,害的老子白紧张一场。那个刚才如有不对,还请不要怪我哈,我就这样的人”。
其实真不是这群山匪是苦哈哈,实在是西康省这个地方枪真的是太少了,可以说稀缺无比。西昌可不像四川有自己的造枪厂,加上西昌王对枪支弹药管控极严,黑市上根本买不到。陈麻子当初跑德国人那里一问价格高的陈麻子以为在抢劫,没办法只好用一枚古玉一番讨价还价才换来现在的装备,而那枚古玉如果拿到市面上得值两千个大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