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克制火焰虫的办法,几人便不再当误,将这些白灰涂满全身,一个个都成了白人,相互调侃一番自是不用多说,只是没人没事干去调侃于静。
随后一行四个白人穿过这个梦幻又恐怖的世界,周围火焰虫似乎还不死心,一直跟围绕几人周边,好在并没有攻击,但几人也不敢大意,谐暗自警惕。除了少数的围绕几人火焰虫,更多的火焰虫则顺着暗河往上游飞去,不知去向哪里,只见的黑黝黝的暗河上空顿时亮堂起来。
几人没再多看这些火焰虫,一心直想进去主墓室,当看见先前为了给他们争取逃命机会而被火焰虫烧成焦炭雕塑的林大拳时,几人心中不免有些沉痛,站成一排低头沉默,以表哀悼,只有十三性子活跃,四处乱瞟。突然发现死去的林大拳身体似乎动了动,嘴角微微上翘,吓得十三脸色一白,又怕自己眼花看错了,忙揉揉眼睛,再去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觉得死去的林大拳嘴角越来越翘,像是在冷笑或是嘲讽四人一般,这个表情和进石门时那个活死人的表情极像,只是变化细微之极,十三不太确定。
这会儿,三人已经哀悼完毕,老太爷见十三眼睛一眨不下的瞪着林大拳的死尸,有些好奇的道:“怎么了?“。
十三本想说来着,但看了看陈麻子沉重的表情,不想污蔑了死人,便找了个其他由头躲过去,老太爷也没在意,只是不轻易间撇了眼林大拳的诡异的笑容,眉头微皱。随后陈麻子将林大拳就地埋葬,这个疑惑似乎永远的被掩盖在地下。
在埋葬林大拳的时候还发生点意外,当林大拳入土之后,几人便听到“咕咕咕咯咯咯”的声音,再一会儿又变成笑声,根据声音来源,正是来自入土的林大拳,只是几人以为又是那活死人作祟,纷纷防备周朝,过一会儿这声音便去了。
根据古图的标注,几人很快穿过洞穴,到达主墓室门口,只是被眼前又一座古墓石门挡住,这座石门约有近两长之高,两边置有两个不知名守门石兽,左边一只似狮子又酷似麒麟,头生金角,下生玉蹄,浑身布满火焰。右边一只则是整块水晶雕刻的冰凤,双眼灵动,栩栩如生。
只是几人除了十三,没谁去关注这个,这种石兽叫守陵兽,当然,只是形式意义上的守陵兽,并不是真正的守陵兽,也就是冥兽,只是古人为了吉祥如此设定。
现在几人真正关心的是如何破开这门,陈麻子摸摸石门道:“这次怕是遇到难题了,这石门又叫断龙石,是一种一次性的闭锁结构。一般先把石制门闩靠在特制的门边,一旦关闭这个门,门闩靠重力落下完成闭锁。如果不破坏整个门,就无法再次打开了。““
十三道:“那打洞呢?你们不是最会打洞吗?直接从旁边打出一个洞进去不就得了呗”。
陈麻子摇摇头,“这断龙门周围都是岩石,不知厚几何,打洞进去显然不可能,想要进去,除非用炸药暴力炸开”。
几人来时没想到遇到这种门,自然没带炸药,即使有炸药,几人也不敢轻易使用,谁知道一但断龙门炸开,会不会触动古墓机关,将里面的某些东西损毁。
几人虽闯过了虫海,却被这断龙门拦住,心中谐有些哭丧。老太爷又拿出那份古图观看,期望能找到什么线索,但显然,几千年前那位制图之人(也可能是墓主人)显然不会将之画在这图上。
随后四人又查看四周,结果还是一样,十三颓废的坐在地上,口中不断报怨,于静沿着石门,观察两边,留下陈麻子和老太爷两个大爷们尴尬相望。
陈麻子道:“封兄弟对于如何进入可有什么高见?”。
老太爷摇摇头,“我在想这些水从何而来”。
“水?”,陈麻子貌似跟不上老太爷的思路。
老太爷指了指旁边暗河,陈麻子猛地想起了什么,道:“你是说这是个水墓?”。
于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补充道:“不是水墓,这还是个旱墓,只是将水墓那一套护墓的方法用在旱墓上,只要我们顺着河流找到源头,一定能找到进去主墓室的入口”。
十三显然不知道何是水墓,老太爷解释道:“墓分水旱,一般来说,旱墓较多,水墓较少,毕竟没有谁想自己死后再被水浸泡,但还是有人选择水墓。水墓的形成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的,一种是后天意外形成的。先天的谁墓一种因为墓主人命里缺水,死后建造水墓想补全命格,转世投胎命格中不再缺水,还有一种则是葬礼风俗,如湘西一带的水葬,还有沿海地区的船葬(海葬)。后天水墓是因为山川江河变化使得原本是旱墓的古墓造到破坏,变成水墓,这种水墓与先天水墓不同,没有先天水墓的水幕屏障,一番遭到破坏就彻底的废了。水幕屏障是保护古墓设置的屏障,用水封闭古墓四周,使其空气不流通,加之投放一些动物尸体,尸体腐烂消耗固定的氧气,就会使得主墓室逐渐真空。但建造水墓必须用死水(不流动的水),否则很容易被水侵蚀,破坏主墓室”。
十三一听要,这才知道古墓竟然还有这么多分法和讲究,随后又道:“那现在这古墓出现了活水,是不是里面的主墓室被活水侵蚀破坏了?”。
陈麻子接口道:“破坏不了的,这是个旱墓,只是用水做幕,保护主墓室,主墓室当中与水接触的部分都用密石封住,水很难入侵,不过两千多年过去,可说不准了,即使破坏,也是破坏与水接触的少部分”。
既然确定这个旱墓是以水做幕,找到了水幕的源头,就有办法打个水洞进去主墓室。一般来说,水幕的源头就是水的源头,几人顺着暗河往上游行去,这个方向也是火焰虫飞往的方向。此刻,暗河上空飞翔的众多的火焰虫,一闪一闪,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又向一个个火把,不过这时发出的光是幽蓝色的,整个洞穴显得鬼气森森。
越往上走,河道越多,有好几天更大的暗河不知流经何处,这里就像一个巨大复杂的地下河道网,不过那些地方没有火虫飞去,几人只能从声音去判断。
随着不断往上游走,水流逐渐平缓,再走不远,便见到一处巨大的地下湖泊,这湖泊呈扇形展开,几人面向的是扇头,扇尾则黑黝黝一片,不知哪里丝毫情况。这里似乎是火焰虫的中转站,上空飘浮着众多的火焰虫,将整个湖泊照蓝色,波纹皱起,又将这些蓝光反射出去,将整个洞穴映成蓝汪汪的了。
陈麻子有些不确定道:“这个就是水幕源头?这也太大了,一般水幕源头就是一个大些的水池,这里可是一个湖泊啊”。
老太爷也有些不确定,拿出古图看了看,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再往前走就出了主墓室范围了”。
随后指了指湖泊边缘一个凸起的石像,这个石像有三米之高,从其凹凸有致的曲线来看应该是个女子,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腐蚀严重,面目模糊不清。一只手微微弯曲,指向西北,不知寓意什么。于静看着这个石像,突然道:“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西王母,只是这墓主人应该是信奉萨满教的,这里为什么会有西王母石像?”。
陈麻子上下打量一遍,“也许是因为西王母漂亮吧”。
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似乎都被众人接受,或者谁也没在意他的自言自语。
老太爷试了试水,这水清澈之极,尝之甘甜,唯一的缺点就是彻骨的冷,确切的说是寒,老太爷和陈麻子一想到待会儿要下水打水洞就不寒而栗,因为这件事只能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做。
老太爷丢了石头,只听的扑通一声,泛起一阵波纹,然后石沉大海,显然这湖泊不浅,两人皱皱眉,随后带着旋风铲,探照灯,脱了上衣便下水。这探照灯是于静之物,在这个时代还属于稀罕物。
即使两人之前有所准备,也被这一湖寒水激的浑身打筛子,咬着牙往水底摸,这湖水清澈之极,灯光穿透力极强,周围之物尽收眼底,没想到这地下湖泊居然有鱼,这种鱼全身雪白,眼睛因为长时间见不到太阳已经蜕化,身体呈梭子,速度极快。
再在下行不深便见水底之物。这是一个石门,不知什么缘故已残破不堪,一扇倒塌,一扇孤零零立于旁,石门旁边散落着众多的石像,这些石像有些奇怪,高鼻深目、颧面突出、阔嘴大耳,耳朵上还有穿孔,这完全不是中原人的特征,倒是像极了老外,不过两人现在的任务是寻找水幕,对此并未多看。
老太爷和陈麻子穿过石门,只见眼前出现一个大裂谷,下不知有多深,两边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过,头顶还有一些残破的岩石覆盖,像一个天然的半成品的洞穴。
这可能是山川江河变化,将古墓的水幕屏障破坏,虽说这样一来两人不用在费力打水洞,但也意味着这个古墓的陪葬物可能被破坏。两人见此心中一沉,但倒斗人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之人,在找到古墓时即使发现有盗洞也会进去探查一番,贼不走空,哪怕没有什么好东西,也要将古墓的土带些出来,预示着下次倒斗能有个好兆头。
老太爷打个手势,让陈麻子小心下方。随后一前一后向裂谷另一边游去。
好在一路上并未有什么危险,大裂谷的尽头是一石墙,上面已结满水质,凹凸不平,十分扎手,不过这石墙已坍塌半处,露出一人粗细的洞口,水已淹没石墙内的世界,这说明古墓水幕已被破坏。
两人心事重重的游过了石墙,这墙内还是水的世界,水中插满了一些粗大的石柱,约有两人合抱之粗,上雕刻有奇异的花纹,似祥云似浪花,风格简约、雄浑,柱头如绽开的纸草花,柱身挺拔巍峨,中间有线式凹槽、象形文字、浮雕等,下面有柱础盘,古老而凝重。
这些石柱有的保存完整,直透水面,有的则已坍塌,水中掉落不少这些残缺的石柱。在这些石柱的中央则是一个圆形的祭台,圆形祭台是由九个内环圆组成,又被四条又细又深的人工缝隙对称分成八块,在这中间则是一个更加复杂的图,祭台的中心点立着一个人石像,这石像就是之前在底下湖泊见到的被可能认为是西王母的雕像。
这图像似乎有某种吸力,看一眼便被深深迷住,身体不由自主的想游向这祭台,然后将自己奉献出去。好在这中感觉不是十分强烈(可能与周围石柱残破的厉害有关),两人稍微一抗拒便挣脱了约束,相视一眼,都觉这祭台古怪,不敢随意过去。随后顺着石柱爬出水面,用探照灯一探四周,只见这里似是一个巨大的石室,水已淹没大半,几根石柱突出水面,墙壁四周布满未点燃的祭火。
见此陈麻子有些不确定道:“这,这里不会就是是什么水幕吧”。
老太爷道:“我们刚才所过的那个大裂谷是水幕,现在这个叫水室”。
陈麻子虽然听说一些水墓,但显然不太了解,见此忙问道何为水室。
老太爷道:“水室是只有水墓才有的词,一般来说,是指水幕与古墓接触的点,墓主人为了更好的保护古墓,另建一室,用特殊方法封闭四周,使其密封,多用于祭祀鬼神之地”。
两人的对话在空旷的被水淹没大半的水室中凸显之极,陈麻子还想说些什么时,老太爷突然对陈麻子做了个禁声的举动,陈麻子一看,赶忙止住,老太爷用手指了指水下,又用手指了指耳朵,面色凝重。
陈麻子一见,忙倒挂石柱,一耳贴于水面,聆听水下动静,过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小声道:“有东西正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