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深夜的寒冬寂静而刺骨。
月光皎洁如霜,撒在大荒中,如泥牛入海,被黑暗吞噬。
但在那大荒的一角,传来一丝火光与嘈杂。
“少主大人,求你,你要什么只要我们小村有我们什么都给你,我们在大荒中过的艰难,活如蝼蚁,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一个大半的白发的老人跪趴在地上,脸上沾满血迹,左眼已经被刺瞎了,看不清他的样貌。
他话语哆嗦不清,不停的对着地磕头,头皮早就破烂了,可能意识也模糊了只是不停重复这个动作,像一只快断气的狗却还在摇尾乞怜。
在老人前边是一个模样俊俏的青年,黑色绸缎金丝镶边,他嘴里怪笑道:“我要什么?我要活人的血,既然你们活的如蝼蚁,今日我就做一次善人,让你们解脱吧!”话音落青年猛一脚直接将脚下老者的头颅踩爆!
老人的动作停了,佝偻的身子保持着跪趴的样子。
“弱者求饶的样子真是可怜啊。”[]青年从怀中掏出纯白的丝巾擦拭着脚上的血迹,脸上写满了嗜血的喜悦。
周围的火光辉映着地上的血液,一个壮年男子从火焰中冲出,“老村长!”当他看见地上老者的尸体,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眼里流出了泪水。
“吼!”男子眼睛血红,嘴里竟然爆出兽吼声,一拳向黑衣青年脑门砸去,气势如虹仿若一只猛虎下山。
黑衣青年眼中流出一丝讶色但立刻就被轻蔑代替,他对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示意不用出手,随后他身子一动,直接出现在了壮年男子面前!“噗”黑衣青年将手指戳进了壮年男子的双眼中。
壮年男子死咬牙关没发出一丝惨叫,颤抖的拳头没有停止,他化拳为掌落在了黑衣青年的脸上。
“啪”
黑衣男子失神了,随后化为滔天的愤怒!
“我替全村的人,教训你这个畜生。”壮年男子的气息已经变弱了,但还是又挥手给了黑衣青年男子一巴掌。
“蝼蚁!你让我怒了!!”黑衣青年疯狂了,他堂堂一个少主受过伤,流过血,却从没被这样的弱者羞辱过。
黑衣青年将戳进男子眼里的手抽出,爆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捅进了男子的腹中,如同和面一样在男子的腹中一阵乱搅,面上带着疯狂与报复的快感之色。
“你疯狂的样子,真是像老李家那只发情找不到母猴的疯猴子”男子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黑衣青年暴怒到极点,将男子尸体一拳撂倒在地,用脚把尸体踩的稀烂。
“蝼蚁!蝼蚁!你准备承受小王的怒火吧!”
黑衣青年手一挥,他身后的随从整齐的半跪在他面前,疯狂中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道:“给我布下结界,杀光所有人,取他们的心头血,再烧光所有东西,我要这小村在明天日出之前消失!”
一众随从应声后迅速的分散到四处,手中闪烁着剑芒一一斩杀在逃逸躲藏的村民,不分男女老少格杀勿论!
“跑吧,跑吧,你们跑不出我的手心,只能怀着恨与不甘死去,弱者就是弱者,被践踏却无反击之力。”黑衣青年愉悦的看着这一切,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
小小的村庄火光与惊叫声交错再次被吞没在黑夜中。
像是燃烧殆尽的柴火,整个小村升腾起一股黑烟,说是小村其实已经是一块焦黑的平地了。
路口还传来沙沙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想来是那黑衣青年一帮人离开了。
这时一旁的灌木丛一阵摇动,一个幼小的身影从里面缓缓的走出,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他从阴影中缓缓的走出暴露在苍白的月光下,他毫无杂质的眼睛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与不可置信,白天还是美丽的村子,转眼间覆灭,大火,鲜血与杀戮,他亲眼看抚养他长大,在村中身手最好的东叔被挖眼穿腹。
总是对他特别照顾,给他吃羊奶摸着他头讲故事,慈祥和蔼的老村长苦苦的哀求磕破了头最后被践踏致死,还有他平时的小伙伴,他们逃亡与被杀死时的惨叫,犹如魔咒不停的在他耳边环绕。
小男孩缓缓的走到壮年男子的尸体处,那是他东叔。
从小照顾他,待如己出。此时却只是一堆血肉,连面目都分不清了,只有血,肉,内脏。
小男孩哇的一声眼泪流了出来。
“呕”紧接着一声,这血腥的场面让他开始呕吐起来。
周围一具具的尸体熟悉的面孔,都被开膛破肚,猩红笼罩了整个小村。
小男孩一边止不住的流泪,一边不停的呕吐,一直到最后他虚脱了,身子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时天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光芒驱散了黑夜,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在阳光照耀过后原本平静的大荒出现了点点生气,林中不是传来一些生物的叫声。
“唉,看来是来晚了。”不知何时村口出现了一个神秘人整个身子笼罩着淡淡的迷雾,声音听起来非常苍老,应该是一个老者,伫立在村口。
他弯腰缓缓的捡起村口残破的村牌,“子木村。”上面写着,神秘人注视了一会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小男孩的身边,他身上的迷雾渐渐散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显露出来。
老者仙风道骨,卓然的气质将村子里血腥的气机隔绝,他就像是一道圣光。
老者面色淡然,眼光聚集在小男孩身上,他慢慢弯下身子,伸出苍老的手抚上小男孩的额头,散发出点点的光芒,道:“现在弱小的你留着这些记忆不过是负担,暂时忘了它吧。”
光芒散去,小男孩眉宇间的痛苦转变成了安详。
老者伸手指自己,他的模样变得更加苍老了,身上的气质也全无,好像是一个农作的老人,做完这些,老者抱起小男孩往村口走去。
带着小男孩走消失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