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所以胯下的小虫也不会一夜之间化身成为一只腾飞的巨龙。雷欧很明智的断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其在有心无力的时候胡思乱想,还不如趁此为今后纸醉金迷的生活多多准备。
又是了一个春光灿烂的季节,冰雪消融,树抽枝,草发芽。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季特别适合远行,还是春天的温暖可以冲淡离别的忧伤,老师波尔多结束了他的授课返回王都。
此后又一段很长的时间,雷欧都没有适应过来。一般的贵族子弟,如同雷欧这般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最跳脱、按耐不住自己性子的时候,呼朋引伴、牵鸽遛狗才是他们应该有的习性。
虽然在偏远的蒙森特,身份跟雷欧一样身份尊贵的贵族子弟没有几个,但是没有根深蒂固阶级分别的他,依然可以找到很多适龄的伙伴。
可是雷欧很清楚,在他结束了“剖尸狂人”的经历后,他很难再跟那些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们搅在一块。因为他心里的年龄超过他们太多太多。如今的他很有天山童姥的感觉,外表鲜嫩,实则一棵枯皮老树,在一圈圈难以计数的年轮之间密密麻麻的填满了春夏秋冬。
老师的离开同样也以意味着失去一个可以忘年而交的朋友。没有电视电影、也没有电脑游戏,雷欧觉得生活开始变得无聊起来,书房的书籍在几年的时间里已被他看了个遍,即便是很有意思的书,也经不起两遍三遍的阅读。
好在老师在离开时送了雷欧一个戒指,这是一个在戒面上雕琢出持剑天使形状的戒指,制作得很精致。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这是一个空间戒指。
雷欧曾经哀求了波尔多很多次,波尔多每次都不置可否,没想到临走之前竟然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离开,雷欧心里不免有些黯然:“老师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就是长得磕碜了点、、、、、、”
唯一可惜的是,戒指的容积并不是很大,大约只有普通的木桶那样大小。但是雷欧已经很知足了,跟在老师波尔多的身边,虽然他没有修炼魔法,可是不代表他不对魔法有所了解。
空间魔法正是魔法分支当中最为玄奥的魔法,当初他以为理所应当的传送法阵并不存在与这个大陆。甚至空间戒指也是一件难以制作的物品,按照老师的说法,掌握空间与时间那是神明的领域,或许在那神秘莫测的神魔大陆上,那些流淌着神魔血脉的后裔们才能掌握。而在伊兰大陆,现阶段只能绞尽脑汁去利用它。
转念一想,雷欧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若果到处都是传送法阵,那么很多车夫、船夫就会失业,失业的青壮年往往又是动、乱的源泉。而具有海量空间的空间戒指变成烂大街的货色,那么就更加可怕,试想一下一只不为后勤所拖累的军队,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恐怕整个大陆都会沦陷在战火之中。
只是这空间戒指在这个时候也不过是一件更为昂贵的玩具,当戒指从左手转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回左手,如此循环往复几十上百遍之后,这个“玩具”也就让主人失去了对它的兴致。
可以消遣的只剩下报纸,而且还是一路颠簸从王都送来的过期报纸。雷欧拿起一份最新一期却已经显示是一个月之前的《罗兰日报》看起来,这个出现于宗教改革之前的产物,源自于罗兰最尊贵的国王陛下菲特烈。
《罗兰日报》出现的时候,同样也是一件新鲜的“玩具”,在连续几天贵达一个银币的报纸被王都里喜欢尝鲜的人们买到手之后,有些人总觉得是不是上了国王陛下的当,最近是不是王宫里面缺钱了,还是要翻修什么宫殿?
那张薄薄的纸上,什么价值的内容都没有,只是写着各地的风景名胜,还有历史上的名人传记。而占据着最大的一面版块的,则登录了许多道听途说的权贵私生活。为此当时已经跟国王陛下关系很紧张的教廷大人物们还很愉快的调侃了国王陛下做了一件很不绅士的事情。
只是当教廷的大人物们疏忽的时候,菲特烈成功的将报纸化为进攻教廷的一件锐利武器,当舆论**纵、道德制高点被占据,教廷的大人物们发现原来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也可以说成是黑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松弛的神权终于轰然崩塌了。
虽然雷欧对于这位国王陛下不感冒,可是让不得不佩服这位国王在操作舆论这件事上真是聪明,而且干得相当漂亮。
尝到了甜头的国王陛下自然不会放松对舆论的操控,只是过于严厉不利于王国的发展,菲特烈便稍稍放松了监管,除了政论必须经过审核才能登录在罗兰日报上,其他刊登经济、文化、八卦消息之类的民间小报如同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只是雷欧放下了手中的那份《罗兰日报》之后,对于旁边一沓千篇一律,写满鸡零狗碎、家长里短的民间小报一点兴趣都没有。
雷欧本来还是有些乐趣的,例如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只是当早起成为一种习惯,乐趣便减少了一半。
而赚钱?
对于文科生来说,炼钢炼铁他只记得铁的化学式是Fe,而水泥只知道来源于石灰石,至于怎么制备,那些借来的知识不知道几年前就还给了老师。当他再想到自己实验用到的器皿就是玻璃做的时候,一股失败的情绪让他开始唏嘘起来。
雷欧趴在侯爵府大院的围墙上,看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仅无聊还觉得很是孤单,稚嫩的脸上充满了一股落寞的味道,沧桑似妖。
天不随人愿,心情不好的时候,似乎天气也会变得恶劣起来。头顶上乌云沉甸甸的,就像是掉在地上滚得乌七麻黑的棉花糖,然后就这样捡起来挂在人们的头顶上。
空气很沉闷,雷欧觉得胸口压抑得很,很有一种想要发泄出来的冲动。耳边听着远方传来沉沉的雷声,他爬上围墙扯开了嗓子,放声大吼:“打雷啦,下雨啦,快收衣服了啦!”
看着街道上目瞪口呆的人群,一种别样的快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