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故意晚了些许,这才姗姗来迟,略显歉意,言道:“本王适才忙于公务,让殷大人久等了。”
殷直行礼,言道:“王爷乃国之柱石,日夜操劳,自是难免。”
“不知殷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啊?”
“不瞒王爷,小侄在晋州所犯之事,下官也是难辞其咎,悔恨不已。听闻王爷会同三司主理,这才匆忙前来请罪。”
并肩王摆了摆手,示意用茶,沉思片刻,适才言道:“殷大人此言差矣,殷素晋州有辱皇家威权,你这个做叔父的,远在京城,鞭长莫及,又岂能归咎于你。纵是陛下也断无此意。”
听闻并肩王直言陛下圣听,殷直顺势问道:“殷素能有今日之举,也是下官平日教导无方,这才酿成大祸,牵累门楣。”
“殷大人多虑了,殷素就是殷素,若无实证,岂能攀咬他人。不过,返京途中遭遇行刺一事,殷大人想必也有听闻吧?”
并肩王忽然提及此事,殷直心中自是一惊,暗中瞥了一眼,急忙言道:“下官也是后来听朝中同僚提及,陛下为此也是大为震怒。”
“殷大人可知,那日刺杀意欲何为?”
“下官不知。”
并肩王起身走到殷直面前,冷冷一笑,言道:“明则冲着太子,实为令侄而来。若非这个刑部侍郎马昭,对了,就是太子太傅马大人的次子,事先掉了包,只怕本王也会为此牵涉进去,在陛下面前落得个办事不利的罪过。只不过,本王到现在也不太明白,究竟是谁这么着急想要令侄的性命,莫非令侄身上真有其他牵扯不成?”
殷直咽了几口唾沫,无论如何,此时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他极力平复内心恐惧,起身言道:“此事确实蹊跷,不过幸好太子和王爷都安然无恙。”
并肩王凝视着殷直,反问道:“看来殷大人对令侄的生死倒也并不关心。”
“犯下如此忤逆之罪,国法难容,还请王爷秉公办理,严加惩处。”
“这个嘛,殷大人大可放心,本王办事素来讲求个证据,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自然也死不了。只不过,纵是晋州的那些勾当概不追究,冲撞太子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死上十回了。陛下为何命我主理此案,不用说殷大人都应该清楚吧?”
“万望王爷——”
并肩王打断了殷直还未出口之言:“殷氏一门,皆为忠良,有那么一两个有辱门楣的,并无大碍。不知本王如此言说,殷大人以为如何?”
殷直连声谢道:“王爷恩宽,下官感激不尽。”
并肩王摇摇头,言道:“那是陛下恩宽,再说了崇德宫里的殷妃娘娘不也是在日夜为陛下操劳。只不过,本王倒是要提醒提醒殷大人,该退的时候,就退一退。”
“下官谨记王爷教诲。”
“既是如此,那本王就不送了。”
“下官告辞。”
依并肩王适才所言,陛下此番意在震慑,并未有藉此株连之意。然而,王爷最后那一句话,似乎意味深长,莫非——无论如何,既然王爷有意明言,自已表明示好之心。然而东宫一方,恐是无力挽救。若非这个刑部侍郎马昭,殷素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又何来今日之忧?想到此,殷直恨得咬牙切齿,暗自起誓,定要伺机还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