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光线略显昏暗,一桌酒肉早已备好。毒影见状,心中已有分晓,言道:“太傅今日召见,莫非锦妃她已经——”
马文莆面带微笑,神情淡定,点点头应道:“一切顺利,此番行事,多亏你的神技毒蛊,酬金也已备齐。老夫略备薄酒,聊表心意,还请莫要推辞。”
毒影一介江湖莽夫,哪里晓得个中乾坤,见马文莆心意至诚,谢道:“都是大人神机妙算,在下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来,老夫敬你一杯。”
酒入肝肠,未等毒影反应过来,毒性已然发作。“你,这——酒里有——有毒。”话音落地,便一头栽倒在地。
马文莆举起杯中之酒,冷笑道:“错失如此良机,老夫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毒影已被处死,时下并无他人知晓此事内情。马文莆一人黯然独饮,自是唉叹不已。局势骤变,为今之计,怕是只有暗中借助殷氏之力,方有几分胜算。殷妃心胸狭窄,锦妃得宠,早已对其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眼下,皇后之位尚且空缺,殷氏一门自当全力护佑殷妃统领六宫,再耀祖宗门楣。想到此,马文莆吩咐家仆准备车鸾,亲赴殷府。
锦妃产子一事,殷府上下也是引起一场波澜,兵部尚书殷直独自一人于后花园愤然舞剑,已宣心中之怒。听闻下人禀报,太子太傅马文莆大人亲临,这才稍有收敛,迎了出去。
殷直与马文莆虽是一殿之臣,平日却少有往来。如今怕是局势所迫,太傅大人不得已才亲自登门,共商对策。此一点,殷直心知肚明。眼下情形,于崇德宫、东宫均为噩耗,若此刻二者联手,压制崇淑宫,胜算自是会大一些。殷直虽武将出身,可辨识人心颇为老道。在他眼中,马文莆一介儒生背后,也都是些蝇营狗苟、见不得光的东西。如今,太子得宠,东宫势力与日俱增,马文莆仰仗太傅之名,也是受益良多。
“太傅亲临舍下,有失远迎。”
马文莆还礼言道:“殷大人客气了。”
既已知晓来意,殷直倒是耐住性子,若无其事般闲谈一番。马文莆言道:“锦妃诞下皇子一事,殷大人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殷直不假思索,直言道:“殷某对后宫之事,素来极少关注,此事若非太傅提及,殷某还真是不知啊。”
马文莆自然明白,殷直此刻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夫多虑了。”
“太傅何处此言?”
“既然殷大人对后宫之事,并无兴趣,倒也落得耳根清净。这茶果真不错。”
殷直这套欲擒故纵之计,于马文莆而言,倒也无用,彼此都是心机甚深之人,何须如此。不过,殷直似乎并不想与东宫联手,这一点马文莆略有察觉。如今,大魏王朝虽有中兴之势,可邻邦异族骚乱亦是不断,此般情形之下,太宗皇帝对殷氏的倚重与恩宠,自然不会消减半分。更何况,殷直也知功高盖主,向来都是低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