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冰冷的夜。
这是一个秋天,虽然才是傍晚十分,但由于大雨的来临,天空中早已找不到一丝亮光。孤独的路上,两条身影一前以后的缓慢行进着。
俩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嬉笑,没有争吵。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或许是因为不熟,没有共同语言?又或许是他们都喜欢这种寂静的气氛?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满。
“起风了”
感受到雨水因为风力而吹打在脸上,王疆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是啊,终于起风了。”
涂亦雅默默的回答,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雨水顺着头发打湿了她的脸庞,微微发抖的身躯,此刻的她是如此的美丽,让人心生怜爱真心,这一刻,王疆的内心深处闪过一丝悸动,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感受到她的寒冷,王疆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默默的披在了她的身上。仿佛事情本该如此。“我也许不会说,但是我能做的更好。”王疆心中默默念道。
涂亦雅低头看着身上披着的已经湿透的外套,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当她抬起头时,借着街角传来的微弱的灯光,她终于看清,不知道何时开始,雨水早已覆盖了他整个人。看着不断从他身体各处掉落的雨滴,她明白了。
她真的明白了,这么大的雨,一把雨伞,两个人肯定不够。而那把雨伞始终都在自己的头顶上,不曾移开过。而她还始终认为……
“谢谢”
看着他那并不帅气却坚毅的脸庞,涂亦雅回过头时坚定的说了两个字。
“呵呵”
王疆并没有回答,只是他开心的笑了。
“你把衣服给我了?难道你不冷嘛?”
听见王疆的笑声,涂亦雅开口了,第一次以略带关心的口吻。
“起风了”
“我知道起风了,但是问的是你不冷嘛?”
“起风了,雨就快停了,雨停了以后,你会更冷了。”
听着这略带关心的话语,涂亦雅感觉一股难言的情绪瞬间涌上自己的心间。这是什么?感动,感激,又或者不只是这么简单。她开始觉得自己并不讨厌眼前的这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涂亦雅大声的问着,可是回答她的却依然是一片寂静。
然而,她并没有因为没听到回答而或喜或悲。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无论是那种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而王疆只是默默的跟着她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俩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逝去,回家的路程不远不近,雨也慢慢的停了,看着近在眼前的终点,俩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涂亦雅面无表情说着。
“你进去,我就走。”
看着涂亦雅拿钥匙开门,进屋后才亮起的灯,王疆脑海中闪过一丝疑问。这个时间点了,她家居然没人?但随即一闪而过,兴许人家父母有什么事出去了呢。
“也不说请我进去喝杯茶之类的。”看了看已经亮起的灯,王疆摇了摇头苦笑道。随即,转身离开。
“等一下”
就在这时,门开了,涂亦雅的身影再次出现。
“是要请我进去喝茶了嘛,虽然晚了点,但好过没有嘛。”王疆有些开心的想着。但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衣服还你,还有,请你记住,我不可能会喜欢你。”说完,涂亦雅把衣服往王疆手里一塞,转身消失原地。
只见王疆猛地愣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惊讶,愤怒,疑问的神情在他脸上一一闪过。片刻,他低下头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什么。
“去tmd,这防水做的真差。”一盒软趴趴的被雨水完全浸泡过的香烟就这么无情的被丢在了地上。
王疆又抬头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像是要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半响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算是失恋了嘛?可是我还没有表白又怎么会失恋呢。不算失恋嘛,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那么难受。”王疆带着哭泣的声音打破了本该寂静的夜空。
“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如果不是你该有多好?”看着窗外离开的背影,她终于忍不住放声痛苦,泪水早已决堤,留下的只能是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涂亦雅擦了擦自己早已哭花的小脸,喃喃自语的嘀咕几句。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也许这样拒绝你并不是我的本意。”
而王疆此刻依然失魂落魄的走在那条孤独路上。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转身离开之后还发生这么多事。也许他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也许,他更加不会知道,在这样一个夜里,有一个女孩曾为了他放声痛哭。
风停了,雨顿了,这场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路,还是那条来时的路。人,却失去了原本的风采。这里留下的不只是回忆,还有——爱情。
在很久的以后,王疆还清晰的记得这个晚上,这条路,以及这里发生的故事。
这是一个下着大雨的秋天。
这一年他十八岁,她也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