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他么.。”
对视的眼，很快就分开了，各自心中有着自己的想法。
微微的停顿，是对百代督首的耽误，他要上书山道海，他相信面对这样的盛世，以忌无量的执着，是不会放弃的。
百代督首要做的就是见忌无量一面。
另外一处山头。
判乾坤笑了笑，就离开了，局已经布下，事情无需要他来解决了。
当手下不好么？
很好呀，做了坏事，尤其是本来想做坏事，让别人开口，让别人来买单，似乎很不错。
而他要做的只是坐看风云，坐看天地翻滚，很好，不是吗？
他离开了。
书山道海！
一年一度的撰写青青史盛会时间缓缓临近，只是这一次的来人明显减少了许多。
端坐正上方的书山道海尊主彷如儒尊策知命看到这样的情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恰好这个时候有弟子上前，在他耳边说道什么，不出意外，正是洗尘道上的事情，策知命的眉头明显皱的更深了。
不过，良辰吉日即将来到，事情分轻重，他还是决定先开启一年一度的盛世，只是这个念头一闪，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放在坐下弟子一列中的一个空位上。
那是忌无量的位置！
忌无量曾经书山道海的骄傲，策知命的骄傲，可惜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笑话。
至于位置的空下，这并不是策知命的吩咐，而是坐下弟子自行的行为，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放不下。
眼见时间就要来临，策知命心中微微一叹，收敛了心思，就准备开口了，突然，天穹一片祥云急速落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人就坐在了那个空下的位置中，一如往常。
“嗯？忌无量？”
“这个叛徒还敢来书山道海，这个没良心的，看看当年的尊主对他是何等的看中，没想到到头来养了一头白眼狼，真是山门不幸呀！”
“叛徒也敢来着清圣之地，没道理呀！”
“嘘嘘，少说几句，难道你们一来没发现么，那个位置至始至终都空出来了，看来人家书山道海是早有准备。”
随行观望，想要在第一时间知晓一年大小事情的武林人士、散修看到忌无量各自窃窃私语，各抒己见。
相对而言，反而是一同上山来的那些书中同道没有那么多的情绪。
忌无量！他们敬服的对象，也是真正的智者，出生如何，行为如何，都不是他们考虑的，他们只要知道忌无量乃是真正的书痴，这就够了。
忌无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频频对同门点头，又是凝眸望着自己的师尊，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年一度的撰写青史盛会开始了！
一如往常的热闹，字字在斟酌，致力于达到无懈可击。
一如往常的互动，坐而论道，谈天说地，还原真实。
一如往常的洒然，平心而论，重回赤子之心，以客观的态度应对。
三人行，必有我师！
场面固然纷纷扰扰，可也给了众多前来之人选择的权利，要知道听这撰写青史的过程，未尝不是体悟天地人之道的一个机会。
在其中破入新境界，领悟更深的天地之道之人，每年都是大有人在。
不过，这其中的人，不包括百代督首。
只见他，已经缓缓的朝着忌无量走去，缓缓的在对面与之坐下。
“哦？兄台有何疑问？”
忌无量微笑道：“来者是客，坐而论道，你我皆为学者，现在请兄台将疑惑说出如何？”
“自然，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百代督首轻轻一笑，彼此对视的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请说！”
“方才听闻道友针对龙虎门灭门一案，贫道对此感触甚深，同时也有些不解，还望解答！”
百代督首缓缓道：“龙虎门灭门一案，发生在三年前，定论却在三年之后，理由是什么？”
“事事无常，人伦有定，往往一件事的定论，不看其过程，只看结果，撰写青史固然要尊重原始蓝本，可终究是要以简洁为主，若对无结果的事情定论，那将是荒谬之论。”
忌无量平静道：“三年之案，起因人性贪婪，这是罪恶，而结束这场灭门案者乃是龙虎门后人，又是正义之战。宣扬正义，摒弃贪婪，不正是青史需要传扬的精神么？若三年前定论，那便失去了其流传的意义了。”
“合该如此，那贫道还有一问，龙虎门后人可依靠过他人的帮助？”百代督首道。
“未曾有过，据有人探究，其人历经水火考验，下过深渊，走过死域，方才有此成就！”忌无量道。
“嗯，也就是说人，能靠的终究是自己，那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自身陷入两难，自以为自己罪责无可饶恕，却不知晓或许他顷刻就会重演龙虎门的下场，甚至他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那当事情定论，青史又该怎样书写？”百代督首道。
忌无量目光微微一沉，看着眼前的好友，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却有种感觉，好友似乎想要提醒自己什么，可他本性不想争斗，所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百代督首看了眼忌无量，心中微微一叹，淡淡道：“道友既然不说，那便贫道说吧，若我是书写青史者，定然会将此人定性为失败者，无论他心中在谋划什么。
因为谋划再多，若无能力保存，若无能力弘扬，一切都将成为他人的胜利果实，真正应该得到荣耀的人也将被埋没。他想要保护的人、事、物，到头来他什么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试问此人如何不能被定性为失败者。”
“那么，问题又来了？当岁月重来，时光倒流，机会重新摆在他的面前，他又该怎么做？”
不等忌无量回答，百代督首继续道：“若是我，面对这一切，定然是掌握自己能够掌握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固然心中不愿，本性抗拒，但也好过那种到头来怨天怨地的无奈！”
“..”
忌无量沉默不语了，他有些明白百代督首的暗示了，他似乎在映射着玉龙殿的情况，只是他心中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交流的时间也有些长了，不等忌无量如何回应百代督首就离开了，方才与忌无量对坐的人，也有些莫名其妙，感觉好笑，本来是他与忌无量对谈的，结果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然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好在他心性豁达，并没将事情放在心里，只是继续与忌无量商谈。
百代督首该讲的话，也讲了，后续的事情也要忌无量配合，若这样的直白的情况下，忌无量还无法下定决心，那他只能强行带走忌无量了。
或许对方会恨自己，那也在所不惜。
地点正是这盛世之地。
不同的心绪，相同的魔考，新的选择放在面前，是遵从本性，还是听从或许是最正确的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