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焰作为一名懂得知恩图报但却有点叛逆的少年,一边不好意思就这样住在林老伯家中,一边想着如何报答林老伯。
除了每天的挑水砍柴他还觉得不够,总是诱导我去将刘三棍揍一顿,也算对的起林老伯。
而我每次都义正言辞的拒绝。刘三棍本就不会武功,那天将他打的嘴角流血就已经是教训了,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也好不了。
如此一来,玉焰虽不满,但是迫于我比他大,倒也听话的没有单独去找刘三棍,反而乖乖的跟我与林老伯去卖布料。
可能刘三棍的恶劣事迹已经人尽皆知了,于是自打我将刘三棍打了之后,走到街上总有那么几个人叫我女侠,有的还上来与我搭讪,左一声女侠真美,右一句女侠真厉害的夸我,顿时让我虚荣心满满,从此腰不疼腿不酸,走到街上从来都是挺胸抬头,上五楼不喘气。
玉焰多多少少沾了我的光,凭借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也得到了很多小姑娘的青睐,于是我俩往林老伯的布摊前一站,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门面担当,很多人慕名来买布老伯的生意好了很多。
刘三棍被我揍了一顿,也长了教训不敢出来胡闹。
如此一来,整条街都清净不少。
某日,林老伯卖完布后买了一大袋子肉,好几坛酒,做了一桌子好菜,说是今日是大儿子林海的生日。
二人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
我太能理解这种心情,于是我安慰道:“林老伯莫要难过,您儿子终有一日会回来与您团聚的。”
林老伯喝了一大口酒,面容惆怅道:“我儿子不会武功,说不定在战场上已经……”
“不会的!”我打断林老伯。道:“可能是他们还有别的任务,正在执行也说不定。”话说到此,我语锋一转,道:“或许林海林河在战场上表现出色,当了官也说不定,林老伯不要瞎想。”
林老伯依旧惆怅,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缓缓的道:“我只求他们两个能在我生前回来看我一眼,不要让我自己……”林老伯哽咽一下,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屋子,继续道:“不要让我自己,守着这个空屋子,自己将自己送走。”
林老伯如此一说,我与玉焰也都不知如何安慰,沉默了下来。
“我在这里,送走了我的老婆子,眼看着他们兄弟俩去当兵。我何尝不知道,他们这一走,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圣上的话,不得不听。”林老伯干了一大杯,而后又为自己斟满酒,像是对我和玉焰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三年前大照国战争当值,圣上忽然下旨来捉人充军。大儿子林海本来要准备成亲,无奈此事只能作罢。我的老婆子,她这辈子都没有抱上孙子……说不定,我也没有福分。”
“战争一停,我本以为林海他们哥俩就能回来了。岂料这么久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恐怕……这辈子我都见不到我的儿子了。”林老伯说道动情处哭了出来,可能是酒劲上来,他也不怕隔墙有耳了。他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官府这么做,哪怕通知我们一下也好,哪怕告诉我们一下亲人的近况也好,每年有多少人是死于思念,有多少人踏破几双鞋想去看看他们,却被挡在门外。”
老伯虽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但是却还是有所顾忌,声音很小,沙哑的特别让人心疼。
如此说来,我何尝不是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何尝不思念,不难过,不恨。
霄宇阁这几年,我想尽各种方法去了解他们的消息。我表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又怎么会真的放下。
我为了能够帮他们报仇,曾顶撞过师傅,奉承过慕宪泽,冒险闯过莽林。每次听到师傅提及一点关于他们的消息我就高兴的要死,如今我又为了他们下山,被一波一波的刺客杀手土匪拦路,还要考虑能不能吃饱的问题。
我何尝容易?
听着林老伯说,想起自己的父母,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只好假装喝酒掩饰一下。
“他们刚走的时候,我想,战争打完他们就会回来的。战争完了,我就想,他们调整调整就会回来的,可是三年了,现在我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老伯深吸一口气:“我还能再等几个三年?!”
我强忍住泪水,抬起手想安慰一下,“老伯……”
“谁?”
我才刚开口,玉焰忽然警觉起来,他猛的拉住我,眼睛里杀气腾腾,“姐,来了很多人。”
“什么?”我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听了玉焰的话我努力镇定下来,细细一听,果然,不远处传来很急促的脚步声,来势汹汹,听声音来的人怎么也得10个以上。
我平静了一下,然后大脑飞快运转想着来的人可能是谁。
是师傅的仇人?可是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是土匪?是苏玄之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