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多说啥,只是说自己马上要出去一下,杨海洋见她这么说,只好简单地再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此刻心里很是惆怅,伴着一些失落,“她还是没把自己当回事,没有放在心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他暗暗感慨了一句。就这样呆呆地坐在窗前,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谁在里面塞进了许多杂草似的,不停地挠扰着自己的心,却总也清理不掉。他拿着手机迟迟没有放下,也不知道该干点啥。
窗外正下着雨,飘落在玻璃窗上的雨丝也渐渐聚成了点、汇成了线,雨是越下越大了,窗户玻璃也已被水帘遮掩住,朦朦胧胧的感觉,看不真切,点点忧伤的思绪在他心里蔓延。
“也不知道她此时到底在干啥,到底想干啥?”此刻他感觉到这个女人有些不可思议,简直是有点发疯了。就这样傻傻坐着,至少二十分钟过去了,他那被抽走的灵魂才慢慢回转过来,焦急马上占领了他心里的最高阵地。思虑再三,他忐忑不安地拨通了公主的QQ电话,让他欣慰的是,公主此刻正在线上,只是没有在群里说话罢了,他暗暗松了口气。简单问过好之后,也没有再说啥多余的客套话,而是开门见山,问公主可看到她在群里说过的胡话了。公主说她刚才看到了,也刚刚和她通过电话,知道了原因,原来她是和自己的女儿吵架了,女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伤了她的心,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一时有些想不开。杨海洋听到这里,总算松了口气,一直吊着的神经也回归到了原位,但同时心里暗自为她悲哀: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了,活得没有一点自我,难怪会这样!再说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女孩,你犯得着和她一般见识,用得着和她置气么?这哪像自己认识的那个睿智聪明、举止得体的严芸芳呀!‘无欲则刚,关心则乱’,看样子,古人智慧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
弄清了缘由,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答疑解惑专家杨海洋同志马上就想到了办法,他请求公主去陪陪她,公主马上干脆地答应了。她说自己原本就是打算夜里去陪芳子的,只是自己正在辅导女儿写作业,一时半会走不开,等自己女儿的作业写好后马上就过去,杨海洋见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虽然心里还是很着急,怕芳子喝多了,但是也不好意思再催她了,毕竟她俩姐妹感情一直都很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话自己说多了就无味了。他随即向公主埋怨了芳子几句,一来是宽宽公主的心,二来也算是雨夜里求助她时对她变相表示出的感激吧。这个时候,杨海洋同志还没有学会如何私发红包这种实质的感谢方式。
“这么大个人,还要别人为她操心,真是不让人省心呀。”他恨铁不成钢,语重心长,说完头都直摇。
“让她释放一下也好,释放一下对她心里和身体有好处。”公主绝对是过来人,体会很深,马上护短,替她说话。
“适当释放和喧泄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和不快是好事,只是不能到最后由释放变成了放纵。”杨海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不会的,她是一个很有分寸,很能把握自己的人。”公主对她很了解,也很有信心。
杨海洋见公主不是很忙,谈兴正浓,就和她聊起了自己对芳子的感觉和想法,也聊到了群里别的人,当然也是和她有些瓜葛的。他把埋在心里的很多话都向公主说了出来,他的话情真意切,公主听了也心有戚戚、很受感动。她答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利用自己对芳子的影响力,一定会帮他,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但她同时告诫杨海洋,芳子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一般她认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施加影响,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在杨海洋自己这里。杨海洋充分表达了谢意,也表示自己一定会把自己做好。用自己的真诚来感动她,用自己纯爱的温暖来融化她心里的坚冰。他低沉的嗓音、浓情厚意的诉说使‘听者感怀、闻者动容’。
杨海洋这通电话和公主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把自己对芳子的感情做了全面的展示。他相信公主做为她的闺蜜,一定也很乐于看到她能得到幸福的,会给自己和芳子最大的助力。等公主的女儿作业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赶紧挂断了电话,催着公主马上赶到芳子所在的酒馆去照顾她。公主其实也早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安慰他不用着急,自己马上就赶过去。
小城铜溪的交通不是很方便,白天的士都不是很多,尤其是在这样的雨夜,的士司机都宁愿窝在家里。公主在路上一直等不到的士,而这一切又不断地煎熬着杨海洋的心。等了至少三十分钟,她才打上一辆破旧的的士赶过去和她会合,杨海洋在这期间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房子里不停地转悠,木质的地板被他踩得“吱吱”作响,他不停地打着电话,直到确认公主到了和她会合,她俩就呆在一起后,他才彻底把心放了下来,尽管她们似乎饭后还去唱歌了,杨海洋却没有再去关注这些了。
待到静下来以后,他心里有点纳闷了:都说人是有两面性的,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呢?他还是有些不理解她的行为,也不是很赞同她的做法,觉得那样太任性了,也太情绪化了,这和当时见到的她在感觉上是有所偏差的,他有点吃不准她了。但是,他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觉得自己一直把她当做女神,把她想象得太完美了,其实她也只是人,不是神,是人都会有自己的不足的,所以她的行为可以理解。
这天晚上,这两种思想在他脑海里纠缠了很久,他才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