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景明点点头,没有表示其他问题。这一段算是终于平静过去了。
“痴儿,若是弘静那姑子未能准时到了,你是当真准备娶了那常家的丫头?”弯月低悬,星光稀疏,屋里只余下了窗边明月亮光。水澜波此时却是陪着水景明坐在床下,细腻月光下睡凤眼熠熠发光。
“当真。”水景明恢复原本声音,那酥软声线留恋的月光都缠绵起来,唯有水澜波听得出这软绵声音下的坚定。
“师傅教你诸多本领,倒不记得教过你误人女子。”水澜波虽是陪着坐的,但是却坐的是张软长椅,人在上面轻摇。
“景儿自会跟常半香说清楚的。”酥软并不减其中漠然。
“若是她不愿呢?一心只愿随萧郎,萧郎偏是女红妆?”水澜波亦不急不慌,自解开痴心蛊,朱淑真半分影子都不见,留下自己身边这叫水景明的徒儿,再没了女儿娇憨,冷血冷清至极,也唯有与自己独处时,说得几分实话,留下几分柔和,他真是想念极了那虽任性娇蛮,不通人理,只懂风花雪月,却又会吟诗作画,撒娇哭泣的朱淑真。起码那个朱淑真受了伤,撞了墙,会直直扑入自己怀中,大声哭出来。
“景儿会为她再寻一门好人家。”水景明仍是白日那面目,唯有那双日常舒朗的眸子此刻只独独映着清凉月光,不见往日柔光。
“你当常家丫头性子如何?”水澜波也不反驳,不紧不慢继续问着,似乎师徒两个人在谈论着别的人。“先前你说常家丫头竟然是龙飞凤舞,别具风姿这八个字。”有几个女子衬得起这八个字。
“她一脚踹开了陶家大门。”水景明在说到这句时候,嘴角竟扬起笑意,瞬间柔化了漫天星月。
“十分美丽?”水澜波的回答句也是同样带着几分疑问。
“十分美丽。”水景明点点头,眸子有丝丝闪烁,她总也记得那天,常半香红衣媚颜,倚在翠竹椅上,身后衬着陶家大门碎骨,随着跋扈下仆,也敢笑意盎然,****要夫。
“你也踹得开。”那常家丫头踹开的并非是陶家大门,而是陶家脸面,而是她自己那不容人犯的傲骨。傲骨这东西,他徒弟儿自然也有,只是,究竟是哪里错了?徒弟是比之前要乖巧的不是一丝一毫,但是这样的规矩并非自己所期盼的。
“我不会踹开,”水景明扫了一眼水澜波,带着些许奇怪般,“师傅不是说过,不要正面冲突吗?我不会如常半香那般,但是自有千百种方法让陶家门被踹开。”
“唔,”水澜波被这后一句顶的有些凝噎,还没来得及的感慨已经被徒弟奇怪的眼神看回去了。“那你是看上那丫头什么?”水澜波忙又接上一句,手指忍不住摸摸鼻尖。
“任性。”水景明也并未在意,又转回头看着窗外月光。
“仅此而已?”水澜波忍住自己每每会被自己这徒儿逼出来的脾气,若是说任性,哪个比得上他眼前这小人儿?当年说不跟自己走便是不走,宁可吞下痴心蛊,总算顺着她自己心意嫁了人,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