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发出咳嗽声儿的并不是在水澜波这桌上的谁,却是余小方才注意的新来店里的那一桌横肉彪匪般的人其中之一。这声咳嗽打断了水澜波他们说话,也让这小小客栈的厅里一时安静片刻,可见这声咳嗽声响亮,理当是刻意为之。
“方老弟的意思是,那偃月狭叶令已经到手了?”这片刻的安静,也让背对水澜波这一桌的这彪汉的声音落地格外清晰,自然这本就不大的厅里所有人也都听得清楚。
余小耳朵动了动,难得的没有吱声。
“偃月狭叶令在江湖中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听到有人提起,莫不成这位兄台有何消息?”最里面的角落,冒出一句问询,这人也是来了有好是几天了,余小顺声望去,隔壁后山上种着许多竹子的吕扁担说这人来了之后没事儿就爱往他家那片竹林跑,每回只能瞥见个人影,只是这人总是一身黄衣裳,这镇子上哪个爷们爱穿这么个鲜亮颜色儿,指定是这人,还想让余小帮他逮着好好问问,这没事儿总往别人家地里干啥去。
“干你何事?哼!”背对水澜波的这彪汉茶杯碰桌面声儿咣当响。
“只不过是问句消息罢了,兄台何必恼火?”这黄衣裳的人正斜对着那桌,年岁应当不小,只是这么大年纪了,还穿得倒是俏。
“我们老兄弟大把力气打听来的消息,你倒是会捡了现成的,保不准一会吃饭还指望我们兄弟给你喂到嘴边上?”这彪汉说话真是直接,半分情面不留,余小倒又嘿嘿笑了,挺合他口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明明就是想占别人便宜,还说人家态度不好,摆着一副文绉绉客套模样,谁给你客套,客套两句想把人家辛苦的骗走,这事儿真是赚大发了。
“哈哈哈!”那彪汉对面两人也是笑的开怀,“莫兄莫闹,直当鸟叫,直当鸟叫。”
“脱了毛的雀儿都比穿了衣裳的黄鸟聪明几分。”雀儿好歹还知道个惧怕。这姓莫的彪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来刚才也是喝光了,手放下重了。“这破茶水,刚还喝的好好的,下一口就涩的牙疼,小二儿,赶紧给我们换壶好茶来!”
“兄台欺人太甚!”黄衣裳拍桌站了起来,侧身一柄竹叶伞甚是显眼。
“方老弟,一会我们再去这镇上逛上一逛,地儿也是忒小,也保不准有啥有意思的鸟出来瞎叫唤。”莫姓彪汉笑呵呵的,还跟对面人聊起,这点让余小怎么就突然想起来水澜波对自己的样子,合着这招数也不是水澜波专门的,但是水澜波不待见自己个是铁板钉钉的了,只是自己也没干啥事儿让水景明这便宜师傅不待见的。
“莫?”水景明并没有像余小一样,看着这两桌马上就掐起来热闹,只是看了一眼两桌就转回来,听到那方老弟称呼背后那彪汉,舌尖重复了下这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