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世间自有公论,一月之后,缘灭庵登门拜访!”弘静说完这话只是将金刚杵收回,不在乎陶白海目光中闪烁情绪,复而向常半香道,“常家小姐今日亲事为弘静所扰,也所谓佛缘相结,一月之后,愿与小姐再相约。”说完抬头却看了看日头,想来是确定这时辰,经她这样一折腾,已快至午时,本来着因为陶家人阻拦已经是有几分耽误,这弘静一来,红盖头也扯了,嫁衣连新郎官儿的都带了裂缝,眼看这时辰就过去了,她还偏偏站在大门中间,说了告别之语也不见有走的动静,不再多言语。
这架势就如此沉默下去了,常半香松开一直紧捏着的红绸,任凭那抹红艳跌落,另一端还在水景明手中不曾放开。“罢了,想来半香这亲事还当真是难结。”先是陶玉山无故不见,再是水景明陶家失火,好容易安排妥当门还未出,这又是缘灭庵找上门来,饶是常半香傲骨难耐,这也委实太过曲折,莫不是这苍天还当真不愿她嫁人不成?
“半香在此诚谢诸位侠客前来,也再邀请诸位留下常府饮一杯酒,难得一聚,不醉而归岂不扫兴?!”常半香这声音带上了几分功力,足以院中前后人都听得清晰,“常锦,上宴席!来者皆可,请!”声线不见半分女气女音,带着常半香特有的豪情,即便此时她身着绫罗红缎,面目妆点花黄红妆,眉目不见半分忧愁思虑,眸光闪亮焰焰,不漏丝毫气馁,后背挺直如孤傲寒梅,挥断袖上缠绕的长长袖花不沾染半丝尘埃,转身往内走去,走了两步未回头,“师傅如有兴致饮一壶半香女儿红,也可停留。”再往前继续前行,那扯断的袖花疏疏落落跟在她身后,那放手的红绸也绕着她步履缠缠绵绵,延伸出一路秉直。
水景明就这样在边上,手中还持着红绸,望着常半香背影又是痴了。
“水池儿!”余小见水景明这模样就知道水景明保不准又看呆了,总是看同一个人看出这一副模样,余小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神经在不断的跳,干脆直接一巴掌拍上水景明额头,“啪!”声音甚是响亮,“莫要看了,看呆了你媳妇儿都要跑了,娶不成了!你还看啥看!”
“余小,”水景明慢半拍的摸上额头已经被拍红的部分,眼底清明一片,“也许一个月后常小姐还是愿意嫁给在下的。”
“你这简直是,是什么,痴人做梦,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余小简直哭笑不得,都到这地步了,常半香连回头跟他们两个说半句话都没有,这人还想着要娶常半香。他这一口气念出老多莫老头念过的文绉绉的话,说他最是合适了。
“在下答应常小姐要娶她过门的。”水景明认真又摸着额头的模样,让身边一个路过侠客都要看不下去了。
“兄弟,节哀顺变!”这路过的拍拍水景明肩膀,也是随了余小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呃,什么?”水景明此时也觉得莫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