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东院客房走水啦!”丑时夜正深,却听得更夫尖锐嗓音响彻陶家,余小正睡的香,也猛然被这仿佛在耳边尖叫的声音惊醒,醒来见得屋内已是浓烟弥漫,竟已经烧了一小半,慌忙着抓起一向在身边的小包袱,跳出窗外,院中已经是四面起火,这小院偏僻属于偏院,只有一个通口可走向外面,其他便四面都是墙,边角内预防起火的大缸内的水早已空了,余小跳上邻着院中最高的屋顶回望,只见人影交错,这一片火海竟映得如同天亮一般。
“坏了,水池儿呢?”余小这还看着热闹,在看到自己院里时又想起刚才飞身出来时,并未见到水景明屋里有动静,自己登时起来还睡的未曾完全清醒,只顾着看着火影交错,听着到处锣鼓响,真真把水池儿给忘了,而想到水景明,余小本被这火光映得闪亮的葡萄眼却闪过一丝黝黑,这陶家早不起火,晚不起火,挑在迎亲前一夜起火,还真是巧了。
只是他也不再多想,将小包袱藏在陶家花园莲花池内假山之中,又顺手从不知哪个楼上扯下一件袍子,一样在这莲花池内沾湿了,又往自己刚跳出的方向跑回去。
回到这偏僻小院时候,火势已经完全遮挡了通路,余小眯眼,将袍子往身上一扑,袖口正好系在口鼻处,一个翻滚就又卷入小院之中,他白日在陶家整整溜达了半个多时辰,水景明又在他隔壁,此刻便是烟浓的看不清楚什么,他也找得到水景明所处屋子,只是看到的时候,他那葡萄眼却要流出汁水来,那本好好的屋子烧毁的比自己的那间严重的不是一分半分,自己那间屋子现在也自然已经是火光冲天,但起码还是直立在那,但这已经有顶柱大梁砸下一根,露出里面木质后,火光高出老大一截,越发旺盛,只是站在这里,就觉得面上烤炽得仿佛针扎,那烟儿一个劲儿往眼中钻去,酸涩的一个眨眼就可以流出泪来。虽看到不少,余小却在这只是站停了这一步的时刻,用那袖口又擦擦眼睛,毫不犹豫就冲了进去。
“水池儿!水景明!水池儿!”他本不高壮的身影也瞬间被火掩盖,呼喊的声音夹在在外界更为烦扰的锣鼓尖叫声中,还有不断噼啪爆裂的燃烧声,只觉这世界似乎被所有杂音包裹。
“飞白,”仅隔了一道墙外之上,水景明坐在墙头,一身蓝衫,发丝却是全部散开,伴随雪白梅花飘摇,看着余小冲入火海之中,边上飞白与雪风同样伫立墙头之上。
“景儿想如何?”白衣男子随着她问话,也学了她姿势干脆坐在墙头。
“我很想师傅。”那双俊俏的眸子不带多余情感看着下方层层人群挣扎,软绵的语调讲起来,像是情人般呢喃。
“不然等我们处理完陶家的事情,直接回水阁好了。外面真是没什么好玩的。”雪风微拉开胸前缠绕的黑色丝线,“我倒是想桃花楼里的桃花酿了。”